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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拉姆隊長和昆尼爾男爵注意到,這幾天晚上,不同於其他城堡和村鎮燈火通明的外牆,弗爾徳村的村牆一片漆黑。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沒有任何照明物,沒有任何拿著火把在牆上站崗巡視的守衛,這令他感到不可思議,這堵牆在黑夜籠罩之後仿佛就成了一片寂靜的無人區。
「我有些不信,難道西蒙這個傢伙一點都不擔心我們會夜襲他們麼?」昆尼爾男爵還沒睡,他眯著眼睛打量著星空下顯得有些淒冷的弗爾徳村,搞不明白西蒙這是在鬧哪一出。
「那我們就挑一些伶俐的士兵,穿上聲響很小的輕甲,悄悄登上他們的村牆,把大門打開,和外面的軍隊來個裡應外合吧?」
一旁的傑拉姆隊長說著,不由地攥緊了他的拳頭。他倒沒想那麼多,在他看來,這不過是西蒙這個生澀的小伙子由於經驗不足犯下的致命錯誤罷了,機會就擺在面前,哪有不抓住的道理?
「那就按你說的辦吧。如果能成功攻進去,獎賞肯定是少不了你的。」昆尼爾男爵又思索了一會兒,死死地盯著漆黑的村牆,不過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只得作罷,對著傑拉姆隊長點了點頭。
原本安靜的攻城營地一時間躁動了起來,許多士兵被自己的上級弄醒,隨後極不情願地從地鋪上起身,拿起武器。
「醒醒拉爾夫,起來干票大的。」傑拉姆隊長則在自己傭兵睡覺的區域內來回穿梭,挑選他認為身手敏捷的好手,作為爬上村牆的先遣隊。
「把你的鎖甲脫下,這次行動需要安靜,動靜太大了會把他們都驚醒的!」
傑拉姆隊長看著遲遲不願脫下鎖甲的手下,皺了皺眉頭,補充地說道:「叫你脫就脫,放在這還怕被人給偷了?要是誰敢偷你的鎖甲,我會把他的雙手剁下來拿去餵狗!」
「好吧。」被挑選出來的傭兵們在其他人的幫助下將鎖甲脫了下來,只留了一頂填充頭巾和一身軟鎧甲。
「出發吧,把雲梯帶上,動作輕點。」
此時,大部分的農奴兵都已經從夢鄉中被粗暴地叫醒,揉著惺惺睡眼拿著武器在營地前的空地上集結,等待著潛上村牆的僱傭兵打開村門。
微弱的月光播撒在了廣袤的大地上,寂靜的夜幕中,十幾個鬼鬼祟祟的影子在弗爾徳村村前的農田上小心翼翼地前行著。
「好奇怪,看上去一個人都沒有。」拉爾夫貓著腰小心翼翼地走著,小聲對前面的同伴說道。
由於這幾天一直在化雪,土壤中的水分含量異常地高。拉爾夫感覺自己每走一步,腳下黏黏的土地都在吸著他的腳讓他得多花一分力氣邁出下一步,同時還得注意不要弄出過大的聲響。他很討厭這樣的感覺。
「確實很奇怪,真實情況如何,還得等我們到了牆上之後才能揭曉。」前面的僱傭兵同樣壓低了聲音說道。他穿著一身深色的軟鎧甲,一件褐色的緊身褲和一雙黑乎乎沾滿了泥漿的破舊短靴,這套平時很不起眼的行頭簡直是夜中潛行的最佳選擇。
事實上,這一批被挑選出來的傭兵身上的軟甲基本都是褐色的或者黑色的,這是他們被選中的一方面原因。而傑拉姆隊長挑選他們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很清楚這些傢伙進傭兵隊之前都是幹什麼勾當的貨色。
「我們到了,小心腳下!」
僱傭兵們摸黑來到了弗爾徳村的村牆牆根下面。在白天的時候,所有進攻的士兵中還沒有人能帶著雲梯來到離村牆如此近的地方。
弗爾徳村的村牆下挖了一道約三米寬,兩米深的壕溝,裡面稀疏地插著尖木樁子。
西蒙原本打算將萊茵河的河水引進來給弗爾徳村當護城河的,但工程過於浩大,於是西蒙便先行讓工人們在村牆下挖了一道壕溝,為將來的擴建做準備。
「動作輕點,輕點,拉爾夫你這頭蠻牛,我可真怕你把他們的守衛都吵醒了!」一個矮個子僱傭兵看著拉爾夫接過了雲梯,動作看上去卻並沒有任何輕拿輕放的打算,不禁瞪大了眼睛急促地提醒道。
「哈,瞧瞧你膽小的樣子,真令人羞恥!我猜,他們壓根就沒安排任何守衛,」身強力壯的拉爾夫雖然口中這麼說著,但動作顯然是放輕了很多,「好久沒有干老本行了,我感覺你們的膽子都變小了。」
「你閉嘴吧拉爾夫,上次在蘭斯郊外的磨坊偷麵粉,兄弟們都已經把麵粉全部搬到磨坊外的挽馬棚車上了,結果你個狗膽包天的傢伙,居然還想從睡著的磨坊主床頭的桌子上捎走一壺紅酒,我的上帝,然後你身上濃烈的臭味把磨坊主的老婆給熏醒了。他們立馬叫醒了磨坊守衛,把咱們跟攆狗一樣,打得落荒而逃。」
矮個子僱傭兵的話引起了他身邊好幾個僱傭兵的共鳴。他們一齊將幽怨的眼光投向了臉上一些微微發燙的拉爾夫。
「不過最後我們還不是成功脫身,一個弟兄都沒被守衛抓住麼?要知道如果被扭送到了治安官那裡,可是要上絞刑架的!」拉爾夫輕咳了一聲,鎮定自若地說道。
其他幾個僱傭兵被不要臉的拉爾夫氣得怒目圓睜:「你不要轉移話題,最後我們一袋麵粉也沒偷到,還把棚車和挽馬落在磨坊了,只能灰溜溜地和失敗者一樣離開蘭斯,我的天,我好後悔當時為什麼沒有拔刀把你給砍了!」
「別,我錯了。」
村牆下,拉爾夫和僱傭兵們逗趣的談話一定程度上緩解了他們緊繃的神經。當雲梯固定好了之後,拉爾夫一馬當先地爬了上去,其他的傭兵緊隨其後,一個接一個陸續爬上了雲梯。
「終於到了!」拉爾夫費力地爬到了牆垛口,感覺渾身的血液沸騰了起來。如果今晚能夠成功攻破弗爾徳村,他無疑就是攻破村莊的第一人,拿到的賞賜會比別人多得多。
但是,當他踩在了垛口上準備跳到村牆上時,他感覺有些不對勁——好幾道明顯的人形陰影在村內火光的映射下在他面前晃動著。
「噗嗤!」
一時間,幾支長矛分別從不同方向猛地朝他刺來。
呆滯了一兩秒後,拉爾夫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劇痛從小腹、胸口和肩膀的位置傳來。他能明顯感覺到一縷縷熱流正從傷口處湧出。他身子一軟,仰身從垛口朝牆下摔去。
直至死前,他還在思考他們是什麼時候被發現的。
「該死!」
跟在拉爾夫身後的矮個子僱傭兵感覺頭頂上有溫熱的液體滴在了他的額頭上,接著拉爾夫就摔了下去,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他知道自己一行人已經暴露了,但是上有敵人環伺下有隊友堵路,他處於一個進退維谷的位置,只得咬咬牙,繼續往上爬去。
一陣勁風襲來,沒想到村牆上的士兵投下了一塊大石頭。
「啊啊啊啊啊啊!」
矮個子僱傭兵的腦袋一麻,被砸得七葷八素。這回浸濕他填充頭巾的血液可不是拉爾夫的了。
他失去了意識,身體不受控制的朝梯子下跌落,砸到了跟在他身後攀爬雲梯的僱傭兵身上。
梯子上的僱傭兵們就如多米諾骨牌一般產生了奇妙的連環反應,一個接一個地從雲梯上跌落而下。好在弗爾徳村的村牆並不高,吸收了大量水分的地面比較鬆軟,他們所幸沒有受到更大的傷害。
「他們的村牆上明明沒有任何人,恐怖的是他們是怎麼發現我們的?難道他們有撒旦相助?」
「天吶!那就是說剛剛殺死拉爾夫的是魔鬼,現在他的靈魂正在遭受折磨?」
「他媽的這就是個遭過魔鬼詛咒的地方!」
「快逃!」
沮喪的僱傭兵們驚慌失措地從地上爬起,也顧不上雲梯、拉爾夫和矮個子僱傭兵的屍體,垂頭喪氣地朝燈火通明的攻城營地跑去。
在他們看來,這堵村牆仿佛就是通往地獄的大門,他們簡直一刻也不想再呆在這裡了。
「這群廢物,在搞什麼鬼?」
空地前已經集結好,整裝待發的軍隊最前面的昆尼爾男爵聽著黑暗中傳來的急匆匆的腳步,不解地望了過去,一股不祥的預感充斥了他的內心。
「怎麼回事?」傑拉姆隊長壓抑著怒火,感覺有些臉上無光。
他剛剛還和昆尼爾男爵夸下了海口,說自己精心挑選出來的夥計身手多麼多麼好,叫昆尼爾男爵儘管放心。沒想到,這些不爭氣的廢物居然給自己整這麼一出,跟喪家之犬一樣狼狽地跑了回來,就跟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似的。
「他們有黑魔法,他們可以無視黑暗!那堵村牆受過撒旦的詛咒,誰上去誰就會被撒旦和他的使徒們無情撕裂,拉爾夫已經慘遭毒手了!天吶,我們需要隨軍牧師驅魔!」
「……」
一時間,攻城營地前的空地上安靜等待著命令的士兵們炸開了鍋。無論是農奴,自由民,還是其他僱傭兵,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恐懼,特別是在凌晨的月夜中,誰也不知道周圍無盡的黑暗中是否會跳出來一隻怪物,將他們的**和靈魂一同吞噬。
昆尼爾男爵知道,無論這個已經被嚇丟魂的僱傭兵說的是真是假,今天晚上的夜襲已經算是泡湯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依舊是一片漆黑的弗爾徳村村牆,他發現,一種未知的恐懼居然在他的心頭滋生著,悸動著。這會兒,他也恐慌了起來,那是對未知的恐懼。
「不可能不可能!」昆尼爾男爵喘了口粗氣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他看了一眼傑拉姆隊長,發現後者沒比他好到哪裡去。
「大家安靜!」
昆尼爾男爵的一聲大喝制止住了士兵們越發離譜的探討和猜測。他剛剛甚至聽到有人在低聲討論如何從這個鬼地方逃出去。
看來,如果他再不採取一些手段,對弗爾徳村魔**牆說法深信不疑的恐懼,會讓士兵們在糧草補給耗損殆盡前便士氣崩潰,偷偷地離他而去。
「哪有什麼魔鬼,你們別忘了,這片土地可是上帝顯聖過的聖地,怎麼可能會有魔鬼出現?一定是你們自身的問題,鬧出來的動靜太大了被提前發現了,你們這群懦夫卻不敢面對失敗,於是無恥地把這一切推到了撒旦身上!」昆尼爾男爵近乎是咆哮般地對逃回來的狼狽僱傭兵們吼道。
一旁的傑拉姆隊長並不是傻子,他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無情地說道:「把這群失敗了還想推卸責任擾亂軍心的廢物綁起來!」
「我發誓我說的絕無半句假話!我們絕對沒有鬧出任何動靜驚動他們,上帝為證!」
幾個傑拉姆隊長身邊的僱傭兵走上前去,押著百口莫辯的失敗者們給他們捆上了繩索。
其他的士兵們雖然依舊在討論這件事,但至少沒有剛才一般驚恐了。不過看著依舊一片黑暗寂靜的弗爾徳村村牆,一些人依舊持有懷疑態度。
他們殊不知,村牆上喝了阿瑟羅調配的夜鶯藥水的站崗士兵們已經快被這場鬧劇笑得站不直腰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