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當那一盆子嘔吐出來的東西落遞到底下學員的前面時,所有人都寂靜了,有的人看到那盆子裡的淤血和蠕動的小蟲子,忍不住吐了出來。「這是從肺裡面出來的小蟲子麼?」這是在場眾人的疑問。
場上易永恆依舊什麼表情都沒有,中醫學院的教授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取蟲治病,那是傳說,可以說在民 國以來就很少有人會了,就連校長都不會,在他們眼裡易永恆肯定有什麼妙方,這個年輕人,讓他們眼中放光了。
西醫學院的教授也寂靜了,那位老教授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大局已定,只有范局長,眯著眼睛,看著老師垂頭喪氣的樣子,他心裡有些難受,看了看病床上躺著的病人,他靈機一動,拿起話筒道:「易永恆同學,你說把這位病人治好,可是現在這位病人已經奄奄一息的樣子了,難道這就是你所說的治好麼?」
范局長發難了,蟲子是取出來了,可是病真的治好了麼?要說殺蟲的話,誰都會啊,可是關鍵是,病人如果因為取蟲的過程,遇到什麼傷害那就晚了,寄生蟲狗急跳牆,會破壞人體內的臟腑,到時候就神仙難治了。
此時大家才看向那位病人,只見他面色蒼白,渾身乏力,好似快要死的樣子,大家都疑惑的看著易永恆了,要是治病就是這麼簡單,那還要醫生幹什麼,多開發些殺蟲的藥,不就完事了麼。
「看來,這人是活不了了,這麼大的蟲子從肺里出來,不破壞臟腑那就怪了。」
「就是,恐怕就是手術都沒有用了,看那呼吸困難的樣子,顯然肺部遭到了極大的損傷」
「庸醫,真是庸醫,他應該被抓起來。」
「我還真以為他神了呢。」
西醫學院的學員開始議論紛紛了,一些教授眉頭也延展開來了,看著范局長,這位教授臉上露出了笑容,這傢伙自作自受,要是那人死了的話,恐怕易永恆都要去坐牢,沒有人會憐憫他。
校長臉色也不好,易永恆能取蟲出來,恐怕用的藥力很大。而且確實如他們所說,破壞了肺部,估計現在肺部正流血不止,就是急救都沒有用了。
「老白,接下來是我們的事情了,不瞞你說,他是我老師的徒弟。」校長湊過去,白毛教授道。
「什麼,他是楚老教授的徒弟……」白毛教授顯然很吃驚,他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易永恆醫術這麼高明了,名師出高徒。
「準備怎麼辦,看那樣子,恐怕不行了,他要是不意氣用事就好了,搞了這麼大排場現在居然變成這樣的結果。」白教授道。
「不行,動動關係,他可是老師的學生,而且前途無量,不該被今天的事情毀了。」校長道。
「好吧,我試試,你應該找楚氏集團想想辦法,我想他們的能力更大,既然是楚教授的弟子,那麼楚氏集團應該幫忙的。」白教授說道。
「哎,你是不知道,這傢伙不知怎麼的居然和楚丫頭有仇,上次不就在我辦公室和她打了一架麼。」聽到此,校長有些無奈。
「有仇….他們兩個怎麼會有仇,你沒搞錯吧。」
兩人不停嘀咕著,劉菲和林曉魚自然會能夠聽到了,看來事情嚴重了,劉菲首先想到給老郭他們打電話,而林曉魚則是看著易永恆,她想到昨天易永恆居然捨命救她,那麼現在呢?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場上,夏洛特看著易永恆也不知道說什麼,她走到病人的旁邊仔細打量了下,隨後臉色陰沉,說實話,她只想勝而已,並沒有想到事情會鬧到這樣的地步,搖了搖頭,她轉過身去。
看著情況不對,呼澤良輕聲道:「老闆,走吧。」
聞言,易永恆搖了搖頭,臉色低沉,他知道躺在這的那位病人是因為那幾副肺結核的藥才來這裡做活體對象的,而且他的藥不是給自己的,而是給他的兒子,在他眼裡這是一位偉大的父親。
有時候他真覺得諷刺,即使真的這個病人要奄奄一息了,也應該是叫救護車,而不是談論現在的比試,一切他都看在眼裡,世間的冷暖在這一刻顯的是那麼的無力。
他不由要問:「難道一條命就只值幾副害死人不償命的西藥?難道一條人命還抵不過這爾虞我詐的比試?」
「醫生之醫德何在,良心又何在?」
可是他沒有問,因為他沒有這個實力,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他走到了病人旁邊:「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好點?」
病人微微張了張嘴:「謝謝。」
兩個字,易永恆卻感覺如山一般沉重。
他最清楚,對於這位病人來說這有多麼的困難,因為即使在強悍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都應該說不出話來的,可是他說了。
易永恆有些愧疚,剛才他確實是用了很大劑量的藥,為了比試的勝利,為了在場的喝彩,他不得不這麼做,可現在他真後悔。
不過如同當初給劉小雨針灸一樣,易永恆早就注入了一股真氣進入病人的體內,而那股真氣就是易永恆在神秘小壺子內採集的人生娃娃的精華,為了這個,他還廢了好大的勁,要知道在不傷害那些還在成中期的人生娃娃情況下,又要取得其中的一點精髓之氣,這比給劉小雨針灸還要困難,可是他做到了,他的準備也值得了,因為在他的眼裡病人的生命超過了任何昂貴的藥材,錢可以買到吃的喝的,可卻買不到命。
「這個時候還把脈有什麼用?你就等著坐牢吧。」范局長看著易永恆給病人把脈,諷刺道。
可是易永恆毫不理會他,掏了掏口袋,拿出一個小瓶子,放到病人的嘴巴上:「喝了它,你的病就會好了。」
此時大家都反應過來了,瞪著易永恆,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看著放在自己嘴邊的小瓶子,這位中年人,毫不猶豫的喝了下去,因為他相信易永恆,雖然他很年輕,但是絕對有真本事,因為他治好了自己的病,比起吃那麼多西藥來,他感覺從來沒有這麼好過。
當那瓶子內的液體進入他的口中時,他的神色變了,他只感覺一股熱力進入了他的體內,不斷的補充著自己的消耗,而此時夏洛特也轉過頭來。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只見病人的臉色漸漸紅潤了起來,連臉上那皺紋都少了幾分,頭上的白髮都少了許多。
「天,天哪,這是…..」夏洛特驚呆了。
聽到夏洛特的話,范局長也走了過來,當他看到這神奇的一幕時,徹底的呆住了。
「起來活動活動。」易永恆面無表情,但是對這位病人就好似對自己的親人一樣。
隨後這中年人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站了起來,好似是為了讓大家相信自己,他還跳了幾下,所有人目瞪口呆了,校長正和白教授商議著呢,聽到場上的聲音還以為發生了什麼,當他們看向台上的時候,頓時目瞪口呆,這簡直難以置信,剛才還一副死氣沉沉要死的樣子,現在,現在居然生龍活虎了。
「他還是我認識的易永恆麼?」林曉魚疑問。
尤其是劉菲,她正打電話給王強呢。
「小菲,到底出什麼事情了,你到是說話呀。」
「沒….沒什麼……這邊好著呢。」劉菲有些結巴道。
誰都不敢相信這麼一幕,太神奇了,說死就死,說活就活,這易永恆到底用了什麼藥物?這是所有人的疑問。
「好了,你的病痊癒了。」所有的一切都完了,今天的比試結果基本上已經揭曉,可是易永恆卻沒有勝利的喜悅,他只是招呼了小四和呼澤良,搬著箱子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走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理會任何一個人,後面都是客套話,易永恆也不想在聽。
今天的事情給易永恆上了一課,一堂深刻的社會課,這位局長一手策劃的西醫學院陰謀,以及那位校長圓滑,還有這位病人,這位在局長眼裡卑微的不值一提的病人,都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裡,永遠也揮之不去。
「局長與平民,權勢與卑微,也許在這個物慾橫流的世界裡,只有實力與權利才是王道。」易永恆默默的想著,依稀可以聽到禮堂里校長和那位局長宣布中醫學院獲勝。
「只有天,才是最純淨最無暇的。」看著外面的藍天,易永恆感嘆了一句。
對於他的感嘆,也唯有呼澤良聽懂了,他知道這個年輕的老闆成長了,至於劉菲和小四則是一臉疑惑。
正當易永恆上車的時候,一道聲音叫住了他:「易永恆,你等等。」
猶如當初畢業的時候,熟悉的聲音,不過這次易永恆回頭了。
與當初不同的是,林曉魚的身邊站了一個人,這不正是剛才的那位中年人麼?
「什麼事情?」易永恆道。
「求求你,救救我兒子吧,哪怕就是這輩子給您做牛做馬都成。」中年人走過來差點就跪下了,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這麼一位老父親,可為了自己的兒子,他心甘情願的下跪,因為在他眼裡,兒子是最重要的。
易永恆一把就扶住了他,可憐天下父母心,可易永恆的父母早逝,沒有享受到那該有的溫暖,他又怎麼會讓讓這位老父親跪下呢。
「大叔,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做到的,這是我的電話和住址,你到時候打電話給我就好了。」說著易永恆掏出紙筆,隨後將地址寫了出來交給了他。
對林曉魚點了點頭,易永恆上車走了,只留下兩人呆呆的看著車子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