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會議室後,郭鐵柱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背心全濕透了。
「梁宇你個王八蛋把這麼一顆定時炸彈放老子身邊,這不是要老子的命麼?」郭鐵柱心中直罵娘。
原來郭鐵柱也跟派出所中其他幹警一樣,壓根就沒有指望羅淑媛能夠調查出什麼,所以在一開始就打定主意把宋柏宇當成替罪羊推出去,金昌百貨公司在這個緊要關頭出了事情,整個市委從上到下肯定都有責任,但是卻有輕重之分,在郭鐵柱看來,宋柏宇在派出所跟勤雜工沒什麼兩樣,此時不把宋柏宇推出去更待何時。反正死道友不死貧道。
昨天下午,郭鐵柱隱隱把自己的想法跟梁宇提了一下後,正在悠然自得喝茶的梁宇一下子就把滿口的茶水噴到了郭鐵柱的臉上,手中的茶杯也是「砰」地一下摔碎在地,嚇得郭鐵柱從老闆椅上跳了起來。
「你能當替罪羊宋柏宇都不能當替罪羊,不然我們就真的沒救了。」梁宇氣喘吁吁半天,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後,他第一句話就跟郭鐵柱這樣說道。
看著郭鐵柱不解的眼神,梁宇又補充道:「宋柏宇不能動,我們也動不起,就是整個金陽市都沒人能夠動他,他要是不高興了,我們都得玩完。」
整個金陽市都沒有人能夠動宋柏宇,那宋柏宇得是什麼背景啊,郭鐵柱不敢繼續想下去了,他也不敢去想,畢竟處在他這個層次,很多東西他不是他能夠接觸得到的。
雖然最後梁宇也沒有告訴郭鐵柱宋柏宇的身份,但是郭鐵柱卻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他知道自己差點就闖了彌天大禍,想起派出所那幫傢伙平時對宋柏宇的態度,他就心驚膽顫的,不知道宋柏宇的可怕還好,知道宋柏宇有著可怕背景後,郭鐵柱當天晚上就失眠了。
「郭所長,你沒事吧?」陸海濤是治安警察,能力不是很出眾,但是會拍馬屁,很討郭鐵柱的喜歡,平時在派出所作威作福的,沒少為難宋柏宇。今天在例會上被郭鐵柱罵了一通,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所以想過來探個信。
「你……你他媽的給老子滾蛋,老子被你害慘了。」郭鐵柱抬頭一看,發現是沒有多大本事卻喜歡對自己阿諛逢迎的陸海濤,他臉色一沉,大聲叱責道。要不是這個姓陸的有事沒事在自己耳邊說宋柏宇的不是,自己又怎麼可能也跟著對宋柏宇沒有好感呢?
「郭所長,是不是宋柏宇那小子惹你不高興了,我找人收拾他去。」聽到郭鐵柱的怒罵,陸海濤非但沒有生氣,而是眼珠一轉,想起例會上郭鐵柱和宋柏宇兩個人的異常表現,他拍著胸脯說道。
平時陸海濤沒少幹這種事情,每當郭鐵柱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情或者不方便出面的事情時,陸海濤總會心領神會,立即幫忙郭鐵柱擺平。幾年來,無論是公事還是私事,陸海濤都利索地幫郭鐵柱解決,倒有幾分私人秘書的性質。
「你想找死別帶上我。」聽到陸海濤的話,郭鐵柱恐懼地看向陸海濤,平時在他眼中用得頗為順手的陸海濤此時仿若是洪水猛獸一般,「出去,立即給老子滾出去。」
「砰」地一聲,郭鐵柱把面前的一個文件夾甩到了陸海濤臉上,在郭鐵柱的凌厲注視下,陸海濤狼狽地退出了郭鐵柱的房間。
「別給老子惹麻煩,千萬不能動宋柏宇。」陸海濤剛剛幫忙郭鐵柱辦公室的門,辦公室的郭鐵柱彷佛想起了什麼一般,連忙叮囑道,只是那聲音中夾雜著讓陸海濤迷惑不解的驚恐。
「柏宇,今天真是解氣啊,你沒看那些人的臉色,一個個跟變色龍似地。」下班後,張鵬飛拍了拍宋柏宇的肩膀,興高采烈地說道。
這麼長時間以來,派出所的人對宋柏宇說三道四的,張鵬飛早就看不過去了,只是他需要開展工作,也不能跟同事關係鬧得太僵,所以沒有為宋柏宇強出頭,卻沒想到會發生今天會議室中令人跌破眼鏡的一幕,張鵬飛自然高興。
宋柏宇看了看張鵬飛臉上真誠的笑容,心中湧起一股奇異的感覺,前世的他根本就沒有親戚和朋友,自然不會有人像張鵬飛這樣關心他,也無法理解這種感情。默默地體驗著這種感覺,宋柏宇發現自己的心境修為居然慢慢地穩固起來,這讓他有點喜出望外。
「柏宇,今天高興,到我家去喝兩杯怎麼樣,我讓你嫂子弄幾個下酒的菜。」張鵬飛看宋柏宇樂呵呵的表情,還以為他也是在為今天的事情高興,出聲建議道。
「好啊,這麼長時間沒吃嫂子做的菜了,我也嘴饞了呢。」宋柏宇並不是一個修煉狂,渡劫失敗後,他更看重心境的修煉,對他來說,這次重生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淬鍊肉體強度和提高心境修為,對於張鵬飛的邀請他自然爽快答應。
看到宋柏宇點頭答應自己的邀請,張鵬飛立即給妻子打了電話告知這件事情,電話那頭的毛海燕早就知道了派出所例會上發生的事情,此時得知宋柏宇要來自己家吃飯,也是高興萬分,連說要好好準備幾個菜,慶祝宋柏宇逃過一劫。
宋柏宇清晰地感覺到了張鵬飛夫妻兩個人對自己的情意,因為朋友的事情而快樂,這種感覺真好。
張鵬飛家在城北開發區,兩個人本來可以坐出租車過去,只是無論是宋柏宇還是張鵬飛都沒有攔出租車的意思,而是有說有笑地步行著朝張鵬飛家的方向走去。
金陽市是一個縣級市,分成東城區、西城區、南城區、北城區還有陽中區五個部分,金陽市並不大,就是步行繞整個主城區轉一圈,也就六七個小時的樣子。
兩個人走到一半路程的樣子,宋柏宇的電話響了起來。
「柏宇,姐不給你打電話,你就不給姐打電話啊。」宋柏宇剛把電話放到耳邊,那頭就傳來了清脆的責罵聲。
「姐,你老人家一天那麼忙,我怎麼好意思打擾你老人家呢。」聽到電話那頭飽含關心和欣喜的責罵聲,宋柏宇臉上泛起了溫馨的微笑。
給宋柏宇打電話的是「宋柏宇」的親姐姐宋苑清,比宋柏宇大了六歲,祁縣副縣長,非常寵溺「宋柏宇」,兩個人感情極好。
「臭小子,你找死是吧,姐姐剛過完三十歲生日,那裡老了……」聽到宋柏宇在電話中左一個老人家,又一個老人家,電話那頭的宋苑清暴跳如雷,大聲吼道。
宋柏宇把電話拿得遠離自己的耳朵,朝張鵬飛苦笑了一聲,半響後,聽到電話中沒了動靜,這才把電話放到耳邊,朗聲笑道:「姐有三十歲麼,我怎麼記得姐昨天才過的二十歲生日啊?」
宋柏宇知道,「自己」這個姐姐是個工作狂,工作起來特別拼命,而且態度嚴謹,平時總是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嚴肅神態,也唯有跟自己通電話時才會顯露出真性情,而「宋柏宇」也總會在電話中插科打諢,讓姐姐放鬆心情。
「臭小子,沒見過你這麼肉麻的。留著這些話去哄別的女孩子開心吧,都二十五六歲的人了,還沒有女朋友,小心到時老爸逼著你去相親。」電話那頭的宋苑清非常開心,也不知道是因為宋柏宇說她年輕,還是僅僅因為是跟宋柏宇在通電話。
聽到電話那頭的話,宋柏宇默然。可以說「宋柏宇」是一個很有個性的人,家中給他安排了一條康莊大道讓他從政,可是他卻偏偏喜歡那些花花草草,結果跟家中關係鬧得非常僵,猛然聽到宋苑清提到父親,宋柏宇自然無言以對。
「柏宇,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姐也支持你,只要你自己覺得開心就好。」宋柏宇的沉默感染了電話那頭的宋苑清,宋苑清的語氣也變得低沉起來,「家中都斷了你的經濟來源半年,你還有錢花麼,要不要我給你打點過來?」
「姐,謝謝你。我呆會把銀行賬號發簡訊給你。」宋柏宇現在急需用錢,跟自己關係最好的姐姐又不是外人,他自然不會矯情。
電話那頭的宋苑清聞言一愣,這半年來她問幾次要給宋柏宇零花錢,都被宋柏宇拒絕,沒想到這次宋柏宇卻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看來弟弟是真的過得窘迫了。」想到這裡,宋苑清鼻子一酸。
宋柏宇又跟姐姐聊了兩句後,就掛掉了電話。抬頭一看,卻發現張鵬飛站在十幾米之外,手中提著兩瓶老白乾正朝他揮手呢。想必是張鵬飛看到宋柏宇在跟家人通電話,故意給他騰出空間。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宋柏宇看了一下通話記錄,居然通話時間長達十六分鐘,還是宋苑清那邊有事情才掛掉的,宋柏宇不由有點赫然,自己居然忘記了還有張鵬飛在一邊等待。
「沒事,親情重要。多聊一會是應該的,反正我們在家中吃飯,也不趕時間。」張鵬飛大度地搖了搖頭,緊接著又問道:「柏宇,看得出來你跟你姐姐感情很好,還從來沒聽你說過你姐姐的事情呢,她在哪,是幹什麼工作的?」
張鵬飛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宋柏宇一向對家裡的事情諱莫如深,自己今天怎麼就管不住這張臭嘴呢。
「是啊,姐姐很喜歡我的,老把我當長不大的小孩。」宋柏宇滿臉的沉醉,跟宋苑清相處的一幕幕在腦海中浮現,他輕聲道:「她是祁縣副縣長。」
「什麼,縣……縣長……」張鵬飛本來沒指望宋柏宇回答自己的問題,正埋頭走路呢,突然間聽到宋柏宇說他姐姐是縣長,他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瞪大著眼睛看著宋柏宇,好像不會說話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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