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幫你滅了冰皇宮,讓你做寒域的主宰!」
「什麼!滅掉冰皇宮!」
此言一出,金鵬大王內心徹底翻騰了,猶如驚濤駭浪一般,不得不說,這件事對他有著太大的誘惑力,他一直的野心不就是成為寒域乃至這片大陸的主宰嗎?
黑影繼續說道:「怎麼樣?這不正是你夢寐以求的事情?」
驚駭之後,金鵬大王情緒稍稍冷靜,眸光透過亂發的縫隙看了黑影一眼,內心震動口中卻說道:「我勸你別做夢了,毀滅冰皇宮談何容易,根本就是難如登天。她們的實力有多強我比你清楚,與之相比,魔龍嶺不過是小孩過家家的玩意兒。」
「桀驁張狂的金鵬大王對自己的實力如此的不自信?」黑影戲謔的聲音忽近忽遠,身上不時亮起鬼火般的綠光,詭異的可怕。
金鵬大王聽出了他話中的嘲諷之意,眉頭微微皺起,冷冷道:「這不是自信的問題。冰皇宮存在的時間太久了,久的追溯不到源頭,而且她們太神秘了,連傳言早已死去的龍幽老妖婆也重現世間了,誰知道還隱藏著多少可怕的老怪物。」
「況且,她們超然世外,很少在塵世間走動,更不會理會其他事情,與我並沒有什麼利益衝突,一直以來也是井水不犯河水,所以,沒有必要,我也不想招惹他們。」
金鵬大王的話說的模稜兩可,既沒有完全拒絕,也沒有同意,而是說了『沒有必要』這樣的字眼,意思很明顯,如果有必要,他是不會放過機會的。
黑影豈會看不出他心中的小算盤,暗暗冷笑,表面卻說道:「相安無事?以前也許是這樣,而現在,能夠令龍幽憤怒到幾乎失去理智要滅掉當天所有在場勢力的弟子被你打成重傷,甚至此刻已經死去了,你就是她的頭號敵人,以她睚眥必報的性格你覺得她會放過你嗎?滅掉魔龍嶺對於冰皇宮而言應該很輕鬆吧。」
金鵬大王無言以對,黑影的話正戳中他內心的痛處,當日他失算了,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惹上了冰皇宮這尊龐然大物,自己也是如同喪家之犬般利用自殘秘法才得以逃命。
而且他一回來便召集所有在外的弟子,並將護山大陣開啟就是防止冰皇宮的突然襲擊,雖然他並不認為這麼做有太大的用處,就雙方實力而言,根本毫無對比性,但是只要還未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他不想放棄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
「當然,憑你魔龍嶺一家恐怕難以撼動冰皇宮,但是寒域這麼多家勢力,豈會放過這塊肥肉?」黑影話鋒一轉,出聲道。
「嘿嘿...」金鵬大王冷哼一聲,不屑道:「他們?烏合之眾而已,全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老狐狸,寄予他們身上希望與等死沒什麼區別。」
「提起冰皇宮的名字他們就要嚇的尿褲子了,還指望他們衝鋒陷陣,你想的太天真了。」
金鵬大王桀驁不馴,對於剛剛黑影諷刺他的事情耿耿於懷,話語間暗中『回敬』了一把。
黑影倒不以為意,高聲道:「以前這些人或許不敢,但現在卻不得不這麼做,也不敢不照我的意思做。」
「不敢?」金鵬大王微微一愣之後嘴角揚起刻薄的弧度,笑道:「真不明白你的『自信』從何而來?」
「嘿嘿...」黑影冷冷一笑,袖袍一展,身旁的虛空像單薄的紙張般被整整齊齊的撕開一道口子。
聞言,金鵬大王抬頭,下一秒他的身體頓時僵硬了,目光再也難以移開了,豆大的冷汗霎時間淌了下來,只覺得寒氣從腳底沖入頭頂,有種置身冰窖的錯覺。
在那深淵之中存在幾十道靈魂體,被一種黑色符文組成的鐵鏈緊緊的捆綁著,其上還繚繞著一種黑色的火焰,令他一眼看去便覺得自己的靈魂有種針扎的痛覺。
似乎非常的痛苦,那些靈魂體張大著嘴巴,神情扭曲。金鵬大王心悸不已,雖然聽不到他們悽厲的哀嚎,卻能深切的感覺到那種煉獄般的折磨。
黑影如鬼魅般不斷變幻位置,說道:「仔細看清楚,有沒有你的『老熟人』。」他雖然在笑,可在金鵬大王眼中卻像是死神般可怕。
「是,他,們。」
他緊咬嘴唇,眉頭緊皺,他第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些靈魂體屬於落雪山脈最強勢力的首領們。
他感覺此刻像是惡夢,這些人皆是強大無比,卻毫無例外的被人拘禁出了一半靈魂。這是一種可怕的邪術,只要操控者一個念頭,這些將會在瞬間灰飛煙滅。就算是最後靈魂回歸體內也會留下難以磨滅的道傷,對於之後的修煉之路存在著巨大的隱患。
但這種邪術早就失傳了,金鵬大王實在想不通,這個神秘的黑影是如何得到的,他更看不透此人的身份,面目,底細,這令他內心更是惶恐。
他心底已經明了,今日如果不答應怕也是難逃這種命運了。黑影說的好聽,合作,現在更像是奴役,將落雪山脈這些人當炮灰使來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說過他們不敢違背我的命令,不然我隨時隨地都能令他們萬劫不復!」黑影的聲音中充滿著威脅之意。
「如果今天我不與你『合作』的話,是不是我也將成為其中的一員?」金鵬大王看了一眼那些被束縛的靈魂,眸中閃過一絲畏懼之色,語氣也不似剛剛那般強盛了。
「也許吧。」黑影回答的模稜兩可,陰冷一笑後說道:「不過,你是個聰明人,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合作對於你我雙方百利而無害,你不會想看到自己與魔龍嶺被人毀滅吧。」
聞言,金鵬大王沉默了,黑影也並未再多言,氣氛一下子變的沉悶,壓抑。良久之後,前者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直視黑影那雙漆黑的瞳孔,沉聲道:「我能得到什麼?」
黑影淡然道:「寒域霸主,以及完整的金烏古法。」
金鵬大王再次深深呼吸,內心已然下了決定,陰翳的目光變的銳利,道:「你要我怎麼做?」
「哈哈哈...」黑影刺耳的笑聲在深邃的閃動中愈傳愈遠,充斥著陰謀的味道。
.......
落雪山脈,黑龍領。
黑色的鋼鐵城池在月光的照射下閃現出凜冽冰冷的光澤,迷宮似的城堡中只有最高的那尊塔形的建築物還隱隱透著光亮。碩大的夜鷹停留在塔尖上,幽綠的瞳孔盯著下方的罪惡,不時響起幾聲悽厲的鳴叫。
寬大的廳堂中搖曳著篝火,最高位端坐著那位中年人,左右下方兩排椅子上也是座位虛席,大多是發須皆白的老者,幾乎是黑龍領八成的中堅力量了。不斷跳動的火焰映出他們一張張陰沉的臉。
雖然人滿為患,卻是落針可聞,安靜的令人感到恐慌。唯有一根雕龍畫鳳的柱子下方發出慘痛的哀嚎,那裡縮卷著一道身影,身著黑龍領普通弟子的服裝。
看背影還很年輕,卻是披頭散髮,血液淌的滿地,若不是微弱的呼聲,似一具屍體般。身上布滿了傷痕,有幾處深及見骨,無比的悽慘。
距離他不遠處有著一具年輕人的屍體,看樣子早已死去多時了,寒冷的天氣已經將其凍住了。喉嚨有著一道細窄的劃痕,那是致命的一擊,知道此刻仍舊死不瞑目,臉上還殘留著驚愕的神色。
「秦瞳,還不打算說實話嗎?古義到底是怎麼死的?」中年人冷聲道,充滿了威嚴與殺伐之意。
那位年輕人的身體動彈了一下,沙啞的聲音艱難的說道:「屬下找到古義兄弟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很可能在金鵬大王與冰皇宮的戰鬥中被波及到了。」
「狡辯!」中年人冷喝道:「直到此刻你還在撒謊,那種級別的戰鬥會留下完好無損的屍體嗎?很多人親眼看到是你殺了他?看來苦頭還沒有吃夠。」
「屬下冤枉。」秦瞳大聲喊道:「定是有人栽贓,當日一戰,我們小組的幾位兄弟因為混亂死的死,傷的傷,屬下不敢一人獨自逃離便在結束之後又返回去了,這才找到古義兄弟的屍體,而其他人恐怕....恐怕早已成為灰燼了。」說道此處,已是泣不成聲,淚水混合著血液淌落。
「是嗎?」中年人揉了揉額頭,或許是秦瞳聲情並茂的悲痛傷感打動了他,又或許他內心仍在懷疑,一時間他也難以分清是真是假。
如果秦瞳撒謊的話,只能說此人的戲演的太逼真了,城府之深不亞於他。
「那個老東西的關門弟子找到了嗎?」中年人問道,目光如刀,盯著秦瞳的一舉一動。
聞言,秦瞳的身體稍稍僵硬了一下,只是被柱子的陰影遮擋,其他人難以發現,他吃力的說道:「屬下無能,沒能找到一干餘孽。」
中年人嘴角冷笑,口中卻說道:「這也算是你辦事不利受到的懲罰吧。來人將他帶到住處好生修養。」
「謝首領,謝各位長老。」秦瞳暗鬆一口氣,內心的石頭終於落下了,這一次他的命算是保住了。
在兩位年輕人的攙扶下,他艱難的走出大殿,不斷低淌的血水在光華的地面上留下兩道殷紅的痕跡。望著漆黑的夜晚中,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環境,看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感受到如撕裂般的疼痛,恨意達到了頂點,他的內心似乎有一個聲音在怒吼,在咆哮,在不甘。
秦瞳剛剛離開,一位老者站起身形,道:「首領,剛剛為何不殺了他?難道你真的相信了那漏洞百出的謊話?」
中年人微微一笑,道:「王兄莫急,殺了他很容易,不過那就太便宜他了,我就是要打草驚蛇,以他為誘餌,釣出大魚。」
「哦?首領有何妙計?」另一人問道。
「這些都是忠於被我們殺掉的那些老東西的人,我今日以莫須有的罪名將秦瞳折磨的生不如死,你說他會怎麼樣?」中年人笑呵呵道,眼中卻是閃現精明的陰險。
他左手旁紅光滿面的老者摸了摸鬍鬚,道:「他定然會通知那些餘孽或躲藏,或者反抗。」
中年人臉上露出猙獰之色,道:「沒錯,我就是要他行動起來,不然我們怎麼能夠一網打盡呢。黑龍領必須要完全掌握在我們手中,這些人不除,將會是後患無窮。」
他指著下方的一位老者道:「喬兄,派人嚴密監視他,旦有異動立刻來報。」
「放心。」老者拍胸脯答應道。
中年人站起身,高聲道:「各位,這幾日你們要做好準備,進攻冰皇宮的時候馬上就要到了。」
「首領...」先前的王兄躊躇片刻,偷眼打量了一下中年人的表情後,膽怯道:「進攻冰皇宮不是一件小事,若不能斬草除根恐怕會大禍臨頭,不知那位『盟友』是否真的可靠?」
「哈哈...」中年人大笑道:「王兄不用多慮,此人絕對可靠,而且他的實力不是各位能想像到的,我可以保證,此事定能大獲成功,不久後我們就能在冰皇宮的水晶殿中飲慶功酒了。」
「首領英明...」一群人紛紛附和,看到中年人胸有成竹的樣子他們稍稍寬心一些,卻是終究難以落下。
針對冰皇宮的一次巨大陰謀悄悄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