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大俠和唐家小姐呢?」徐長青衝到了牛罡振等人的面前,冷言問道。
牛罡振聞言抬頭,見到徐長青,並且也看到了握在他手中的青龍杖和涅盤舍利,神色微微一愣,隨後看到不遠處一具燒焦的屍體和屍體旁邊的佛珠,露出了恍然之色。但見到徐長青因為自己沒有立刻回答而露出了的不豫之色,便連忙說道:「燕大俠和唐小姐還在鎮魂塔的青光裡面,和他們在一起的還有幽冥大聖等幾個魔頭,好像是被青光困住了!」
徐長青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鎮魂塔外面濃郁的青色光芒,臉色變得陰沉起來。這青光是天煞之氣所化,為的就是避免鎮魂塔內的戰魂逃出來,能夠將數十萬戰魂困在塔內數百年,可想而知這股煞氣是多麼的濃烈,這要是被困在了裡面,想要脫離出來也要花費很大一番功夫。
見到最後一座鎮魂塔的禁制被破壞,破土而出,徐長青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沮喪,想到那數十萬戰魂從鎮魂塔內衝出來的情景,他的內心不禁為之一寒。他轉頭看了看牛罡振,嘆了口氣說道:「你如果想要活命的話,最好現在就有多遠就跑多遠,不要在這裡待著,否則你必死無疑。」
聽到徐長青的話,牛罡振愣了一愣,沒有反應過來,更是把它當成了徐長青對自己怨恨所做的威脅,想到燕風的提醒,不禁後退兩步,小心提防。
徐長青見到牛罡振擺出這副架勢,哪裡還不曉得他心中所想。想到自己好心竟然被當成了驢肝肺,他臉上就不禁露出了略帶自嘲的不屑冷笑,不再理睬牛罡振等人,朝鎮魂塔飛奔而去。
在平鄉鎮二十幾米的地方,青光已經逐漸由淡轉濃,依稀可以看到燕風、陰魁等五人在青光中纏鬥著,特別是唐婉竟然已經結成了七品普世白蓮,絲毫沒有受到青光的影響,和那些老魔頭斗得遊刃有餘。徐長青停下了腳步,青光雖然無法傷害他的混元金身,但是卻已經開始壓制他的真元,令他需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驅使真元,而且即便施展出來了也會很快被蠶食。
「有請關帝聖君上吾身,急急如律令!」徐長青急忙施展神打,請得關帝聖君神力,周身散發神力金光,抵抗青光的侵擾。雖然無法發揮神靈真力的作用,但是卻能夠令到本身真元不受影響,對他來說這點已經足夠了。
徐長青運起鬼魅神行沖入濃淡青光的分界線,一種像是被麥芽糖粘住的感覺立刻傳遍了他的身體,直到全身全部沉浸在青光裡面的時候,方才恢復正常。
已經在陣中的五人絲毫沒有感覺到已經多出了一個人,他們相互只見都將注意力放在了對方身上,稍一不注意便有可能身死魂滅。唐婉由於慈航法門的特殊能力,使得她的普世白蓮絲毫沒有受到影響,陰魁則用萬鬼幡將青光擋住,只用自己的本命修為跟唐婉打得難解難分。反觀燕風、天陰鬼聖和陰風老怪則收到的影響最大,燕風已經很難施展劍修的各種御劍之法,幸好他本身也是世俗劍法的好手,即便沒有劍修法門依然將自己的兩個對手壓製得死死的。而陰風老怪和天陰鬼聖既沒有陰魁那樣的修為,也沒有萬鬼幡這樣能夠和青光對抗的頂級魔器護體,而且又是先天受到青光壓制的鬼修之體,實力大大降低,已經被燕風的劍法傷得體無完膚,鬼元隨著傷口四處外泄,兩人一臉焦急的尋找著逃逸的辦法。
徐長青在進入鎮魂塔青光之後,立刻隱匿行蹤從旁邊的房子繞到了天陰鬼聖和陰風老怪的身後,當燕風一劍劈得兩人向兩邊躲開的時候,天陰鬼聖非常倒霉的退到了徐長青所在的房子牆外。徐長青沒做多想,破牆而出,在天陰鬼聖一臉驚訝的目光中,運轉五行戰決聚集青木之氣於右掌,狠狠的拍在了鬼聖的頭上。由於受到青光壓制,天陰鬼聖的鬼修之體無法通過散體卸力,不可避免的承受了徐長青的掌力和附著在上面的青木靈氣。
「咔吧!」一聲異響,天陰鬼聖隨後發出了極為悽厲的慘叫聲,身上的骨骼被這一記掌力壓得粉碎,整個人癱在了地上。侵入身上的青木靈氣將他的肉身經脈迅速變得和木頭一般,真元被壓縮到了一起,隨後而來的鎮魂塔青光將他的真元連同本命真靈沖得粉碎,他的慘叫聲也嘎然而止,驚恐痛苦的表情依舊留在臉上,慢慢的隨著身體一同被青木靈氣化作了一個木雕。
見到天陰鬼聖的慘況,陰風老怪已經失去了再戰下去的心思,將手中的本命靈寶陰風袋朝燕風一扔,擋住了燕風的劍勢,聚集鬼元,朝外面逃竄而去。燕風此刻殺得興起,豈能讓他逃走,強行提起玉清真元,祭起手中靈劍施展一記穿雲御劍之法,快若閃電,刺穿了陰風袋,一眨眼便追上了陰風老怪。陰風老怪似乎還想要抵抗,急忙施展秘法,不惜大耗鬼元,將體內僅剩下的幾具陰魂結成陣法擋在了靈劍前面。
「開!」燕風早就料到了陰風老怪的這一招,劍指一揮,心意操控,一柄靈劍化作千百,繞開了陰風老怪的鬼陣,毫無阻擋的全都刺入了他的身體裡面。跟著燕風又掐劍訣,沉聲道了一聲「凝」,沖入陰風老怪體內的千百柄小靈劍立刻凝聚在一起,合成一柄靈劍,從靈劍中四射的靈劍道力瞬間將陰風老怪削得粉碎,就連一聲慘叫聲都沒有讓他發出來。
天陰鬼聖和陰風老怪的魔器都在他們死後,立刻就被鎮魂塔的青光煉化,成了兩樣沒用的凡物,看得徐長青不禁暗道「可惜」。將陰風老怪剿滅後,燕風收回靈劍,身體感到有青光侵入,也顧不上和徐長青打招呼,便立刻盤膝坐下,調動玉清真元抵抗青光對身體的蠶食。
陰魁也聽到了天陰鬼聖的慘叫,但是因為唐婉不留餘力的一番搶攻,令他無從分心他顧,只能全力抵擋唐婉的普世白蓮。其實他心中鬱悶透頂了,原本計劃好的事情竟然會出現這麼多變故,先是毫不容易請來的白戰未能發揮任何作用就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後本應該還在陳家沖的九流閒人徐長青竟然到了平鄉鎮,就連燕風這個應該歸隱的東華派高手竟然也跑了出來。甚至到了現在,這個之前自己能夠輕易對付的唐家女人竟然也將慈航法門的修為猛地長到了七品普世白蓮的境界,和自己打得不分上下。種種預料外的變故,令到他失去了對方向的把握,心中多出了一絲不安的情緒。
正當陰魁想著是否應該放棄收取戰魂就此逃走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身後勁風襲來,連忙將萬鬼幡擋在身後,隨之一股巨力將他打得飛了出去,又撞在了唐婉的普世白蓮上,彈到了另外一邊,狼狽的在地上滾了幾圈才站起來,向後看去。只見他原來站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光著頭,身穿青衫的青年文人臉上始終帶著一絲淡漠的笑容,當看到這人手中握著的青龍杖和涅盤舍利時,他的心不禁一顫,說道:「徐長青,你已經把釋彌勒給殺了!」
「痛打落水狗,可是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徐長青冷冷一笑,將手中的青龍杖和涅盤舍利遞到唐婉手中,道:「物歸原主,還望唐小姐小心收好,不要再讓人搶去了。」
唐婉看著手中的青龍杖和涅盤舍利,不禁想起了死去的唐老夫人,臉色哀傷,聲音哽咽,雖然只是對徐長青簡單的道了一聲謝謝,但是其中包含的感激之情,絕非千言萬語能夠表達。
陰魁已經看清了眼前的形勢,自己最有力的兩個幫手已經魂飛魄散了,雖然燕風正在調息,但相信很快就會恢復過來,到時就是三打一,如果是在平時的時候,他可以借用萬鬼幡的神妙之處,令自己立於不敗之地,可是現在萬鬼幡被用來抵擋青光,附在身上,根本無法發揮出他的本來威力,他自己更加不能在青光之中,散開鬼氣遁逃。一時間陰魁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及,他故作鎮定的看著徐長青,眼睛偷偷的尋找著逃離的路線,嘴上卻拖延時間道:「九流閒人果然名不虛傳,看來雷霆魔常滿也死在了你的手裡咯?」
雖然陰魁掩飾的很好,但是徐長青又豈會不知道他的心思,一邊朝陰魁的退路走,一邊說道:「常兄的雷霆萬鈞訣實在強悍,徐某自問已經盡了全力,也無法擒下他,讓他給逃走了。」
陰魁此刻不敢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徐長青慢慢的走到了自己的另一側,堵住自己的退路,特別是當聽到徐長青竟然將常滿打得落荒而逃,心中不禁駭然。對於常滿的實力他非常清楚,在玄罡天魔能夠調動的人手裡面,除了他自己等少數幾個功力深厚的老魔能夠借用手中魔器稍微壓制他一頭以外,其它的人全都不是常滿的對手,玄罡天魔沒有使用天魔幡也只能和常滿打個平手。這樣一個強人竟然被徐長青打得逃走了,姑且不論其中是否還有其他原因,但是徐長青渾身完好的站在這裡卻是既定的事實,這令陰魁的心不禁又陰了幾分。
這時陰魁忽然發現在徐長青周身有著一股金色光芒,竟然可以將青光排開,這種金色光芒令他有種熟悉的感覺,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使得,臉上像是見到了某種前所未見的恐怖物體,指著徐長青說道:「那是石家神打,你就是當日在趙家祖祠里的那個關帝!」
「你現在才發現也太遲鈍了!」徐長青淡淡的一笑,說道。
陰魁想起了消失的白戰,冷聲道:「白戰已經死在了你的手上?」
徐長青沒有回答,只是淡然一笑,將陰神棍從上丹田中取出,握在手中,隨意的揮動了一下。雖然外形略有改變,但是同樣出自前院帝君門下的陰魁自然知道陰神棍的本來面目,臉色頓時變得愈發陰沉,而多了一絲慌亂。
唐婉此刻也從悲痛中恢復了過來,一臉仇恨的看著他,並且將涅盤舍利祭在了雙肩之上,手中握著青龍杖,普世白蓮在舍利的作用下變成了八品,實力增強了一個等級。燕風長舒一口氣,將侵入體內的青光排出體外,站起身來走到了陰魁的面前,和徐長青、唐婉呈品字形,將陰魁圍在了中間。
現在在陰魁的面前有三個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瞬間擊倒的敵人,而身後就是那要命的鎮魂塔,太過接近身上的本命鬼元便會被吸走,最終被青光蠶食乾淨。面對這種前有追兵後有懸崖的局面,陰魁似乎想到了什麼應對的辦法,神情中的慌亂瞬間消失,臉上陰陰一笑,語氣自信的說道:「這次我陰魁認栽,太多事情超乎我的預料,這戰魂我自問沒有能力收,各位是否能夠讓開一條路,容我離開,以免兩敗俱傷!」
「兩敗俱傷?」燕風冷笑道:「你有資格跟我們兩敗俱傷嗎?」
陰魁面無表情,向後退了兩步,將萬鬼幡從身上剝離,握在手中,幡中上萬陰魂在長幡周圍來回翻滾,其威勢硬生生的將青光頂開。只見他臉露猙獰之色,說道:「你們三人合力的確能夠讓我絲毫還手之力都沒有,但是如果我拼了我這條命,即便不藉助煞氣,也一樣能夠將鎮魂塔打開。雖然只有一座鎮魂塔,不過裡面少說也有十萬以上的戰魂,到時以你們的能力,又能擋得住多少逃出來的戰魂呢?」
聽到陰魁的話,對面的三人的臉色全都變得非常難看,特別是知道鎮魂塔內底細的徐長青臉色變得異常的陰冷。
「走吧!我們放你走。」唐婉這時忽然說道:「但是你要發一個本命毒誓,離開以後,不得在打這三座鎮魂塔的主意,我們就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