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政令!
居然這麼快就到了!
姜恆心裡驚奇不已。
雖然他之前就猜測這個政令估計已經到了縣衙,就等公布了,但也沒想到居然這麼快。
無論如何,這對他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
「去看看,是不是真的降低了武館的學費?」姜恆興奮不已的對許蓋道。
「對對,去看看。」許蓋點頭笑道,他也早就知道這次的新政與武館有關,只是不知道具體的內容而已。
不過,歷來武館新政都是由振武司來執行,大多數情況下是增加振武司權力的。
這對他這樣的振武司衙吏來說無疑也是件大好事。
兩人循著敲鑼聲,來到了南門外布告牌所在之處,發現這裡已經被圍的里三層外三層,許多人都在這裡看熱鬧。
姜恆和許蓋根本擠不進去。
好在裡面有人朗讀,聲音還不小,哪怕在外面都能聽得清楚。
「合州境內通渠、廣寧、三江、山北、山南五縣及州城所在,男女十二歲以上且未滿二十歲,身體心智健全者,皆可自行報考本地武館習武。
「第一年的學費與藥材器材等雜費,由合州振武司承擔六成,第二年將視前一年的武道修習成就進行資助,足夠優異者可承擔全部費用。
「錢款先由縣衙支出,每半年匯總一次花費上報州振武司進行報銷。令到如右請奉!哈哈哈,好,好啊!周使君福澤萬民!」
「周使君福澤萬民!」
「周使君福澤萬民!」
人群中歡呼聲不絕,時不時還能看到有人狂奔而出,估計是回家商討要報什麼武館了。
姜恆聽了也心潮澎湃。
原本他還以為能減免三成學費就很好了,沒想到合州振武司居然願意直接承擔六成!
而且還不只是學費,連藥材器材等雜費也一併承擔了!
「這豈不是,豈不是意味著,我可以去報考現在年學費七十貫左右的武館了!」
姜恆心裡頗為激動,迅速在腦海里把自己能報的武館過了一遍。
可旁邊的許蓋卻明顯神情錯愕,低語道:「怎麼會是由縣衙支取,這不對啊,以往關於武者的政令不都是振武司執行嗎?」
他對新政令的部分內容感到難以置信,直接邁開腳步,朝著人群裡面擠去。
想要進去看看新政令的原文。
邊擠邊喊。
「借過,借過,麻煩借過一下!」
人們看到許蓋身上的公服,紛紛讓開了道路,他很快就擠到了布告牌前,眼睛死死地盯著上面的內容。
姜恆跟在後面,正要開口詢問怎麼回事,就聽前面的許蓋喃喃低語。
「錢款先由縣衙支出,錢款先由縣衙支出,居然真的是縣衙,不是振武司,怎麼可能,這真是周使君的政令?署名蓋印的是
「朝散大夫、使持節合州諸軍事、守合州刺史、兼本州轉運振武使、提舉劍南水運商事、竟河縣開國男、食邑五百戶、賜紫金魚袋周行江。
「是真的,居然是真的!周使君這是想要做什麼?」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旁邊的人不禁側目。
「許二哥!」姜恆低喝一聲,直接拽著他離開了人群,重新回到了剛才的僻靜街巷,問道,「許二哥,你剛才是怎麼了?」
「」許蓋陷入了沉默,過了好一會才吐一口濁氣,苦笑道,「阿恆,讓你看笑話了,我剛才確實是有些激動。」
「現在好些了吧。」姜恆拍了拍許蓋的後背。
「好些了。」許蓋點了點頭,又深吸了口氣,調整了自己的狀態,「這次的新政令實在讓我意外,沒想到這次武館改革居然是縣衙主導。」
「這本應是振武司的權柄?」姜恆問道。
「沒錯。」許蓋嘆了口氣,解釋道,「武館事務本就是振武司的職權,可這新政一到,就意味著武館事務將轉移到縣衙手裡。
「如此一來,我們振武司的職權就會削弱,直接影響到我們這些衙吏的俸錢和職貼,唉,我還在給弟弟攢彩禮說親,這下更難了。
「而且就怕這只是一個開始,是周使君幫著大老爺奪二老爺在振武司的差遣,縣尉提舉振武司事畢竟只是慣例,並非定製。」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神情變得苦悶,「一旦二老爺被奪了振武司的差遣,我們這些衙吏就是無根浮萍,前途昏暗了。
「聽說以前縣尉不兼振武司差遣的時候,衙役的俸錢一年到頭都沒有十貫。那個時候的衙役,只能昧著良心去欺壓小民,干髒事,收黑錢,我可做不來。」
姜恆聽著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如果縣尉在振武司的差遣真的被縣令侵奪,那必然也會影響到舅舅聶城,間接影響到自己這邊。
不,或許是直接影響!
正如許蓋所說,如果縣尉沒了振武司的差遣,舅舅聶城就成了無根浮萍,到時候未必能護得住被安家和於家針對的自己。
不過,作為廣寧縣的二把手,真就只會坐以待斃麼?
姜恆靈光一動,想到了一點,對許蓋道:「許二哥,陸少府之前在振武司的時候,態度是不是特別強硬?」
許蓋聞言一愣,隨後想了想,點頭道:「沒錯,確實非常強硬,怎麼忽然說起這個你是說,二老爺對此早就有準備?」
「嗯。」姜恆點頭笑道,「若我所料不差,陸少府因該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也早就做出了準備,並不怕被縣令侵奪職權。」
「是這樣麼?」許蓋的眼睛都亮了,喜笑顏開道,「阿恆,還是你聰明,不愧是讀書的,跟我這種大老粗就是不一樣!」
「還都只是猜測。」姜恆笑道,「等晚上我再跟舅舅聊聊。」
「好嘞!」許蓋點頭笑道,「阿恆,不管怎麼樣,我這次都謝謝你,接下來,我請你吃三天面,肉加滿!」
「等下個月吧。」姜恆擺手笑道,「這個月我吃麵不花錢。好了,許二哥,你該去巡街了吧。」
「哦對,該上差去了,回見啊!」許蓋急忙沖了出去,邊跑邊喊道,「下個月,請你吃五天面,肉加滿!」
「那我可記下了。」姜恆笑著喊道。
離開那條僻靜的街巷之後,姜恆便去了貨運碼頭。
午後偶爾也會有貨物需要搬運。
新政令一出,要抓緊賺錢了,而且給力工職業升級也是重中之重。
「哈哈,你小子來的巧啊。」工頭鄭五六見姜恆到來,笑道,「去南邊吧,那裡正好有一批貨。」
「謝了,鄭頭兒!」姜恆笑道,便要去南邊搬貨。
「唉,阿恆。」鄭五六忽然問道,「這次官府承擔習武學費,你是什麼打算?」
「當然是去習武。」姜恆很是隨意的回答道。
「是極是極。」鄭五六聽了連連點頭,忽然壓低聲音道,「那等你登臨人榜的那天能不能讓我請你吃頓飯?」
「啊?」姜恆頓時一愣,沒想到鄭五六能想這麼遠。
「主要是因為我家那倆小崽子。」鄭五六嘆了口氣道,「勸了他們好多次好好習武,就是不聽,要是可以的話,想讓你給他們點激勵。」
「這自然沒問題。」姜恆笑道,「如果我真登上了人榜,定會赴約。」
做力工的這幾個月,鄭五六對他頗為照顧,這樣一個小小的請求也不算什麼。
「哈哈,那就多謝了。」鄭五六聞言頓時歡喜不已。
隨後,姜恆便去了南邊的貨運地,開始搬運貨物。
周圍依舊滿是驚嘆聲,但卻少了幾份惋惜,多了幾份羨慕。
新政令的消息傳的很快,碼頭力工們都清楚,這個天生神力的少年郎以後肯定要去學武了,前途不可限量。
姜恆自然感知到了這種變化,再結合之前鄭五六的請求,心情不禁有些複雜。
自己這還沒開始學武,就已經如此了。
等真正成為武道高手,名揚江湖,又會是什麼光景?
這新政令,不論如何,對自己總歸是好處居多啊。
碼頭搬貨的時間過得很快。
在一條條力工職業經驗增加的信息提示中,姜恆結束了今天的工作。
回家途中,他查看面板信息。
【職業:力工4級(127/500)】
【特性:長年干體力活的你體魄遠超常人。】
「估計還要三天才能升到5級。」姜恆暗道,「應該能在武館開考之前達到。」
報考武館之後,通常要等十天左右,組織同一批報考的同時考核。
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天生神力」能達到什麼樣的考核成績。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接近黃昏,姜恆又在家門口聞到了陣陣肉香。
「娘今天又燒了肉菜,因為舅舅要來麼?」
姜恆眼睛一亮,喉嚨微動,美食家的特性自然而然的有了感應。
推門進去,母親果然是在灶前燒菜。
聶蓉見兒子回來,便招呼道:「阿恆,去裡屋把你舅舅上次帶來的酒拿來,等他下差後會過來。」
「好嘞!」姜恆點了點頭,去把一壇老酒拎了出來。
剛把酒放下,就見院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身穿青色公服的中年男子。
他看起來四十歲左右,身形高大魁梧,幾乎要和門框齊平,容貌方正,氣質溫和,像是個老好人。
正是姜恆的舅舅聶城。
聶城看到酒罈,頓時眼睛一亮,笑道,「哈哈,我說怎麼在外邊就聞到了酒香?還是大外甥懂我!」
「那你光喝酒別吃肉了。」聶蓉在一旁嗆了哥哥一句。
「那可不行。」聶城坐下來,搖頭笑道,「我妹子的手藝天下絕倫,可不能錯過。」
「舅舅,這次我陪你喝兩杯?」姜恆笑道。
「好啊!」聶城歡喜道,「哎,你這孩子總算是到了能喝酒的年紀。」
說到這,他忽然又嘆息道,「不過開始學武后,你就有很長時間不能喝了,珍惜現在吧。」
「嗯,我知道。」姜恆點頭道,「一旦開始練武,在練出內氣之前不能飲酒,否則會影響進境。」
「要意志堅定。」聶城微微點頭,鄭重其事地道,「接下來你的武道成就如何,會很重要,許蓋應該跟你講過昨天的事情了吧。」
「他跟我講過了。」姜恆頷首道,「還說舅舅你給我想了解決辦法。」
「我是有一條思路,不過」聶城忽然話鋒一轉,笑道,「大外甥,你自己是什麼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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