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根趴在翻倒的房車裡。
看著車窗外的戰場。
心裡忍不住升起了渺小的螻蟻感。
上次有這個感覺,還是在沙漠的時候。
面對被拉控制的阿佩普。
不過上次,蓬特給蔡根套了一層外裝甲。
沒有參照物對比,也感覺不出來阿佩普有多麼大的窒息感。
此時,作為常人大小的蔡根。
感覺就不一樣了。
刑天,還是那幅摸樣。
一身血紅的鎧甲,沒有腦袋,手提巨大的菜刀。
渾身血光沖天,染紅了半邊天。
與刑天對壘的,是一條龍。
肋生雙翼,滿身金鱗,五爪撐地。
只是,身體沒有刑天成色好。
龍身上布滿了結痂的傷口,還斷了一根翅膀。
即便如此,與刑天戰鬥,也絲毫不慫。
本來不小的房車,與他們兩個一比,就像是火柴盒。
一個不小心,踩中了,都不會有什麼感覺。
「三舅,咱們趕緊出去吧。
這裡距離戰場太近,容易受到牽連。」
蔡根其實,有點心疼這輛房車。
貴不貴的好說,主要是有感情了。
又是出國,又是去沙漠的。
還在冰島改裝過,整成水陸兩棲的了。
沒有納啟守著,確實不太安全。
即使捨不得,也得放棄了。
小孫說的沒錯,萬一再被踩一腳。
與房車融為一體後,不太好摘出來。
順著車頂的天窗,蔡根他們爬了出來。
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這不巧了嘛。
正好在查海村口的小河溝旁。
前幾天,大剛他們夫妻三人,就是從這被黑蛤蟆逼死的。
地上還隱約能看到白色的紙錢。
應該是辦後事的時候撒的。
蔡根依靠著房車,重點看向上面的戰場。
從房車裡看,與在外面沒有視野界限的看,又不一樣了。
剛才看他們的打鬥動作,不是很完全。
就像是在大樓里看哥斯拉揍木托,只有打鬥片段。
現在看得更完整以後,帶給蔡根的震撼,無以復加。
仿佛穿過了歷史的長河,回到了當初的戰場。
該說不說,刑天被稱為戰神,那是一點水分沒有。
面對體型比他稍大,身體構造略占優勢的應龍。
那真是迎難而上,刀刀斷魂。
每次菜刀砍到金鱗上,都是爆發大規模的特效。
伴隨著幾片金鱗滑落,還有若有若無的龍血。
反觀應龍,帶給蔡根的衝擊就更大了。
在他的概念里,無論多強大,哪怕是龍,那也是野獸。
無非就是撕咬,爪子撓,一些本能的攻擊手段。
可是,眼前的應龍不一樣。
他竟然會武術。
那閃轉騰挪,精進打擊,身前身後。
就好似功夫熊貓里的靈蛇,處處挑戰著蔡根的認知。
這一幕,單憑想像,蔡根做夢也想不到。
如山一般的龐然大物,竟然會武術。
單純看這三兩分鐘,應龍把刑天撂倒四五次。
要不是刑天手上有菜刀,喉嚨早就被應龍給掏了。
「哎呀我去。
真的假的,他是一條龍啊。
跟誰學的武術啊?」
石火珠彎著腰,蹲在了蔡根身邊。
好像上面的大戰,隨時會牽連到他。
連直起腰都不敢,需要蔡根的庇佑。
「應龍,成就五爪金龍後,就一直在軒轅皇帝手下。
八成是軒轅皇帝教給他的戰鬥技巧。
應龍確實也從眾多金龍中脫穎而出,成為了王者。
算是軒轅皇帝下面的第一大將。
很多難啃的骨頭,都是應龍沖在第一線。
後來身負重傷,還把水猴子無支祁給辦了。
妥妥的硬茬子,單挑戰力不說前三,出不了前五。
只是,可惜了,蟄伏這麼多年,也沒養好傷。
還遇到了戰神刑天,我對結局很悲觀。」
悲觀嗎?
蔡根覺得,應龍好像占據上風啊。
「死胖子,你分析的很有道理。
我對應龍的結局,也很悲觀。
希望,他能堅持的久一些吧。
不要給我們龍族丟臉。」
這個聲音很熟悉啊。
蔡根四下找了半天,才從房車另一側,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孔四橋被壓在房車下,只露出了個腦袋。
不過,他對自己的處境,一點也不擔心。
沒有出來的意思,而是全神貫注的看著戰場的方向。
仿佛,這是歷史性的一刻,不能錯過任何片段。
「孔四橋,你...」
蔡根站到了孔四橋的面前,遮擋了他的視線。
孔四橋左右擺動腦袋,也看不全。
沒辦法,只好把脖子延長,繞過了蔡根的腿。
「哎呀,蔡老弟,你別擋著我啊。」
對於孔四橋像是吃了橡膠果實一般的變化,蔡根也不奇怪了。
跟著他一起看向戰場,確實太激烈了,啥大片都比不上。
「你不是跑了嘛,咋在這裡壓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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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老弟,你還好意思說。
我本來在這趴著,不顯山不露水的。
突然你的房車就從地下出來了。
直接把我拍這了。
哪有你們這樣開車的。
一會走個快速理賠吧。
我也不訛錢,給個誤工費就行。」
這樣的廢話,蔡根聽著就膩歪。
大地又是一陣顫動,刑天不知道第幾次,被應龍打倒了。
「孔四橋,你心咋那麼大呢?
就你這樣的,還想年紀吸收應龍?
精神不好吧?」
孔四橋飽含深意的笑了笑。
「面對應龍,我絕對沒有把握。
即使受傷的應龍,我也不行。
不過,機會還是有的。
畢竟,他面對的是戰神刑天。
一會就不好說了。」
咦?
這副盡在掌握的樣子,讓蔡根終於明白了。
刑天和應龍拼死拼活,也在孔四橋的計劃中。
這樣看的話,從來沒有什麼意外。
他本來就想要召喚刑天,然後借著刑天的手,與應龍拼個兩敗俱傷。
最好,應龍被刑天給剁了,到時候他的機會就來了。
想通這一點後,蔡根有一種撥開烏雲見明月的通透感。
實在沒忍住,給了孔四橋一個大逼斗。
「孫子,你咋這麼壞呢?
今天他們這對冤家能在這拼命。
全是你一手促成的啊。
還想來個黃雀在後,長得醜,你想的美啊。」
孔四橋雖然一直在忽悠蔡根。
但是並沒有被揭穿後的擔憂。
笑呵呵有擺出了人畜無害的樣子。
「呵呵,蔡老弟,冰雪聰明啊。
誤導你那麼多次,還能看到本質。
我覺得,像咱倆這樣的聰明人不多了。
要不,咱們結拜吧。
一會分應龍的時候,我讓你先挑。」
這算是什麼提議?
蔡根一時間有點懵住了。
「我能做這次局,就能做下一次。
現在靈氣復甦,一切蟄伏的老傢伙都蠢蠢欲動。
咱們父子倆聯手,坑不死他們。
到時候,好處大大的。
義父,你看如何?」
義父?
蔡根不自覺的把手,放在了孔四橋的後腦勺。
順著他謝頂的禿毛,擼了兩下。
「義子,你的提議,很有建設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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