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鳴聽完羅威的介紹後,抬眼看了一下西南方向的銀象峰,問道:「羅隊長,你們剛剛是去銀象峰勘探地形去了,對不對?如果我的猜測沒錯,你們想翻越銀象峰去突襲孫志城的老巢是嗎?」
羅威有點驚異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說:「沒錯。現在美蘭鎮西南邊大軍雲集,孫志城把他絕大部分兵力都部署到了那個方向。據政府軍的人向我們介紹,從美蘭鎮通往幽龍谷,只有唯一的一條道路,就是經過獨龍坡和飛鷹峽的那條公路,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通道可以到達幽龍谷。但是,這條道路已經被飛龍團層層布防,我們這個特別行動隊根本無法滲透進去。
「後來我們從你們北山縣一位名叫石鑫的家具公司老闆那裡得知,從他的伐木場可以通到銀象峰腳下。如果能夠翻越銀象峰,就可以到達獨龍坡。但是經過我們的考察和調查,翻越銀象峰實施偷襲的可能性不大,原因有兩個:
「第一,從伐木場這邊翻越銀象峰只有唯一的一條通道,這條通道只有幾個曾經到銀象峰上採藥的老鄉知道。但是,孫志城早就料到了這一點,在他綁架特使之前就採取了措施,先安排殺手找到這幾個知道那條通道的老鄉,以重金誘騙他們帶路上山,在翻越到銀象峰半山峰時,將這幾個老鄉全部殺害,並用炸 藥把那條通道下半部分的幾個險隘關口炸塌。這樣一來,我們即使還能找到其他嚮導,但因為那條唯一的通道已經坍塌,再也無法攀登上去。
「第二,據知情人介紹:我們即使能夠翻越銀象峰,從另一邊下去後也只有唯一的一條下山通道。而那條唯一通道只能通到獨龍坡的東北面,再往下去幾百米就是另外一個毒梟龔鵬舉的軍營。我們估計:孫志城和龔鵬舉為了以防萬一,肯定會在那條下山通道附近設下伏兵,一旦我們從銀象峰下去,首先就會遭遇到他們的伏擊,然後就會陷入飛龍團大軍的包圍之中。而且,從獨龍坡到囚禁主席特使的幽龍谷,還有二十餘公里。我們即使翻越銀象峰到了獨龍坡,也無濟於事。」
說到這裡,羅威定睛看著葉鳴,忽然用充滿希望的語氣問:「葉書記,你和那位女士是從幽龍谷逃出來的,肯定走了一條不同尋常的通道才到達這裡,對不對?」
葉鳴點點頭說:「沒錯,我們確實走了一條不同尋常的通道。羅隊長,您的意思我懂,我會帶你們從那條通道去營救主席特使的。不過,我現在還需要打兩個緊急電話,是向國內打的。等我打完這兩個電話我們再一起商議營救特使的事情,好嗎?」
羅威聽他說得如此篤定,不由喜出望外,忙拿出自己的手機說:「行,你先打電話吧!」
葉鳴卻不想讓他知道自己聯繫的人是誰,很委婉地說:「謝謝羅隊長,我還是用我師兄的電話打吧!我要找的人輕易不接陌生號碼,但他很熟悉我師兄的手機號,這樣聯繫起來快一點。」
其實,鹿書記也並不清楚巫小鋒的手機號,但葉鳴故意這樣說,目的就是不讓羅威尷尬。
羅威知道他最先聯繫的肯定是自己的親人,很理解地點點頭說:「行,我們在這裡等你打完電話,然後驅車回到洪邁鎮,到石總的家具公司找一個房間商議營救之策。」
葉鳴再次向羅威表示感謝,然後接過巫小鋒遞過來的手機,走到幾米外的一塊草地上,估計羅威他們聽不到自己通話的聲音了,這才撥打了鹿書記的手機號碼。
電話接通後,裡面傳來徐立忠的聲音:「請問你是哪位?」
「徐哥,我是葉鳴!」
徐立忠愣了一下,用激動萬分的語氣喊道:「小葉,真的是你嗎?你在哪裡?是不是還在幽龍谷?這是誰的手機號碼?」
葉鳴很平靜地答道:「徐哥,我已經從幽龍谷逃出來了,現在在偭國信果邦洪邁鎮,沒有任何危險了。這個手機號碼是我師兄巫小鋒的,他現在正跟營救國家主席特使的雲豹特戰隊特別行動組的成員在一起。」
徐立忠再次很意外地「啊」了一聲,用不可置信的語氣問道:「小葉,你真的從幽龍谷逃出來了?怎麼逃出來的?」
葉鳴很肯定地「嗯」了一聲,說:「徐哥,此事說來話長,一時半會講不清楚,現在麻煩你先把電話給首長,我有很重要的情況要向他匯報。」
徐立忠忙說:「小葉,首長正在支持一個非常重要的會議,是研究如何處理孟功成自殺和丁天盛叛逃被擊斃的善後事宜的——」
「什麼?丁天盛被擊斃了?孟功成也自殺了?這是怎麼回事?」
葉鳴震驚得眼珠子一下子瞪得溜圓,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徐立忠知道他會驚訝,便把情況簡單地向他作了介紹。
原來,就在葉鳴被綁架的當天,中紀委一個專案組忽然趕到天江省,準備對孟功成採取立案調查措施。但是,當專案組的人趕到孟功成家裡時,卻發現他已經失蹤了。第二天上午,孟功成的私家車和屍體在省城南郊的一座水庫里被發現,根據公安機關的初步偵查,判斷孟功成是自己駕駛車子衝進水庫里淹死的,屬於畏罪自殺。
至於丁天盛,他去滇省開會時就已經被省安全部門盯住了。就在昨天晚上十一點左右,他帶著龔鵬舉安排的幾個護送人員,準備從滇省某邊境口岸偷渡出境,被邊防武警發現,雙方發生交火,丁天盛和護送他的幾個殺手全部被武警擊斃……
葉鳴聽完孟功成和丁天盛死亡的經過後,忍不住脫口問道:「徐哥,郭書記不是早就安排便衣警察秘密監控住了孟功成嗎?他怎麼能夠自殺?還有,丁天盛既然已經被省國安部門的人盯住了,怎麼不在他準備偷渡的時候直接將他逮捕,卻要讓武警擊斃他?」
徐立忠沉默了好一陣,忽然用很嚴厲的語氣說:「小葉,我現在給你一個忠告:以後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孟功成和丁天盛被監控的事情,這件事只能爛在你的心裡,即使說夢話都不能透露半句,明白沒有?」
葉鳴一聽他這嚴厲的語氣,馬上反應過來,臉上的汗水忍不住涔涔而下,趕緊答道:「徐哥,我明白了,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