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相小峰嘴裡輕應一聲,他看向沈元,有些不太確定,問道:「你的意思是說,讓我留在你們身邊,一直幫忙嗎?」
「對,就是這個意思,時間越長越好,相家不是講紅塵修心,悟大道嘛,跟我們一起修心悟道兩不耽誤,還更具有挑戰性哦。」沈元又向他身旁近了近,蠱惑說道。
相小峰忍不住用手撓了撓頭,他倒是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要求。
短期任務,長期任務
爺爺只讓我來完成任務,並未規定什麼時候回去
久未出世,多待一段時間也挺好,再說也可以隨時走
沈家人是如何做到屏蔽氣機的呢,怪不得能躲過朝廷的追殺
他在心中思忖,按耐著好奇,覺得可行,便點了點頭,道:「家族中人歷來都是在紅塵中修行悟道,此舉符合宗旨,但需提前說好,我什麼時候要走,可不能攔我。」
「兄弟,那是自然,怎會攔你。」
沈元燦爛一笑,相小峰倒是好說話。
這一時半會走不了。
想著他那出神入化的變裝手段,頓感如此棒的偵查人手居然自己送上門,實乃天助。
另一旁,王璇才堪堪整理出一具法棺來,節奏控制的剛剛好,有些話,她不適合說,也不能說,說了就收不回來了,但沈元卻是能說。
孫兒把活兒做完了,當奶奶的輕鬆不少,她拖著具法棺過來,歸攏到一起,如此,三人便都有了。
「小峰,事情你知曉了,現在不急,先休整休整,等到養足氣力後,再尋個機會去打探,以自身安全為主。」王璇輕笑著,低聲說道。
「好的,交給我吧。」
相小峰點了點頭,聞言進到棺材裡,直接打坐調息起來。
這兄弟可以,是個實在的
沈元在旁邊嘴角上揚,仔細端詳著,有些好奇他的修為怎樣。
玄門中人,修術法漲修為,而修為高低最直白表現就是所修成的法相高低。
奶奶王璇是不敢展露法相的,沒有陰神遮掩,一旦展露時,就是原地自爆,沈元也不知其修為到底有多高。
但境界劃分,他卻是知曉的,修成法相,才算在玄門中有了一席之地。
法相以九丈為一級,境界即對應一九法相,二九法相,三九法相直至九九法相,九九法相又被稱為一難法相,屬於大境界。
而大境界則依次為一難法相,二難法相,三難法相,直至九難法相。
相小峰雖然年紀小,可怎麼也有個一九法相仗身吧,畢竟出自於相家
沈元在心中想著,看他打坐調息,頗為羨慕,自己的身子尚且沒養好,無法修行,還不知何時能習術法,鑄法相。
時間很快來到了未正時分(14:00),相小峰睜開眸子,異彩光華在其中流動,進而一閃消失。
他迅速起身,低聲道:「兩位,我休整好了,這就去打探消息。」
說著,便下地推門。
還是個急性子。
沈元在旁邊插了一句,道:「兄弟小心,若是能順道買回些吃食就更好了。」
這幾天,都沒怎麼吃到過像樣的東西,奶奶隨身帶的幾個乾糧怕也即將耗盡。
餓肚子的滋味是真難受。
相小峰抬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他僵硬轉身,滿臉尷尬,道:「並未帶錢,用榮門的手段擔心誤事。」
王璇趕快起身,她順手敲了沈元一下,輕笑道:「別管他,不方便就別買,我手裡銀子,你先裝著。」
她掏出幾小塊碎銀子,相小峰接過,嘴裡道謝,這才出了門。
「奶奶,別敲我了,再敲就敲傻了,到時候你就有一個傻孫子,天天流哈喇子」
「我看傻不了,猴精猴精的」
打探消息,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關鍵在於掌握好度。
初來乍到,相小峰在隆城沒什麼門路,小心起見,去茶館酒樓一類是最穩妥的。
走在無人的巷子裡,他身子一抖,長袍便換成了一身短打,腰間多了把闊口刀,腳下再一蹬,又套上了牛皮靴。
相家人的扮相成不成,至少有五分要靠這周身的換裝法寶。
袖子再從臉上一抹,便多了連鬢鬍子,眉眼染上風霜,走路也帶起橫氣來。
走至一間酒樓前,早有小廝迎上來。
「爺裡面請,您幾位?」
「就我一個人。」
「好嘞,你靠爐子坐,暖和些。」
「嗯,來一壺酒,二斤干肉。」
「馬上就來。」
相小峰大步坐到爐子旁的小桌邊,才落座,小廝就端著酒肉來了。
「您慢用。」小廝彎腰笑著,放下東西又跑去迎客。
爐子旁設了不少小桌,都是為獨客準備的,臨近些,則是大四方桌,一夥伙人吃吃喝喝,大聲吵吵鬧鬧,頗為快活。
相小峰進來時,並未引起什麼人注意,只有落座後,旁邊的漢子看了看,便收回目光,繼續大吃。
他倒了一酒盅,先喝了口,嘴裡響起嘖嘖聲,咂摸著滋味,臉上的表情很是愜意。
然後上手撕扯干肉,撕成一絲一絲的,這樣好嚼些,酒樓內的漢子都是這樣做的。
面上功夫做足了,耳朵卻是沒閒著。
他雖然沒有沖開耳神通,卻有家練童子功,已經練至能聽清草苗拔節,眼下環境嘈雜,其卻能同時聽清幾波人說話的內容。
相小峰很快就找到了想聽的,便專心於一處。
隔了三米的四方桌上,幾條彪形大漢正推杯換盞,
「嗨嗨,我跟你們說,孫屠那孫子算是遭了難了,觀望的人不少,都想狠狠得踩上一腳,怎麼,哥幾個,有沒有興趣,那可是三條肉街,幾十家肉鋪,誰不心動。」其中一個似醉非醉,滿臉通紅,正大聲嚷嚷著。
「我也聽說了,雖被德明子老道收走了幾條仙家,可他那家供的一堂子狐仙還剩了不少,不好惹,多少人被他逼得死的死,逃的逃,瘋的瘋。」另一個坐在他旁邊的漢子顯得很謹慎,搖了搖頭。
「哎,你這就不知道了吧,你只知其表,不知其里。」滿臉通紅者把酒杯端起來,抿了一口,不著急說,反倒賣起關子來。
「哎,哎,老周,這沒意思了啊。」
「快,快,趕緊講講。」
其他人急了,連忙催著。
「沒意思,哎,喝酒,喝酒。」那漢子笑嘻嘻的,作耍子狀,
「別,別啊,周哥,周爺,您趕緊說吧。」
「我們賠罪,自罰三杯。」
眼見幾人服軟罰酒,這姓周的漢子擺足了架子,這才笑言道:「德明子老道把孫屠家堂口的鎮堂仙和鎮堂將都收走了,香堂不炸營才怪。」
「孫屠已經調不動堂仙了,一幫狐狸散仙大家還對付不了嗎,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