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道友,這下方還有不少燕國的修士,就交由你來處理。」無日宗宗主連斬三人,面容卻是古井無波,對著葉天淡淡地道。
「宗主暫候片刻,在下去去就回。」葉天回應後,提劍就從空中躍了下去。
那無日宗宗主專程盯著自己,今日這個投名狀已是非交不可。自己先前在上清教已經跟燕國各大門派結怨,早已成了水火不容之勢,今日再幫蒼岳跟無日宗出手去斬殺燕國修士,日後跟燕國各大門派恐要不死不休了。
「葉天,你這廝為虎作倀,甘當無日宗的走狗,千夫所指,死不足惜,老子恨不能將你挫骨揚灰!」葉天剛一現身,就有一名滿腮虬髯的修士認出他來,上前衝著他破口大罵。
葉天絲毫沒有理會,祭出青訣劍,化作一道流光沖向那名滿腮虬髯的修士,還不等他反應過來,飛劍已經洞穿他的丹田,奪了他的性命。
殺了一人,葉天並未停下腳步。
他發現其中一些修士,就是在上清教遇到的幾個門派中的弟子,對於這些曾經對自己喊打喊殺的門派,葉天毫不手軟,手中法訣迅速變換,青訣劍瞬間沖向人群之中。
此時葉天已經是結丹巔峰,雖然只是七品金丹,不過對付這些築基期的修士幾乎不費吹灰之力,青訣劍寒芒四起,轉瞬間葉天就接連斬殺了十餘人。
這時眾人方才發覺,哪怕他們群而攻之也不是葉天的對手,故而紛紛腳步踉蹌地退到了軍隊的最後方,否則葉天可以將他們殺得一個不剩。
已經退居後方的無日宗宗主將一切全都看在眼裡,臉上露出了滿意之色,如此一來,這葉天再也無法跟燕國各大門派交好了,日後唯有加入無日宗才能立足於天下。
先前血月教教主叛變,雖然最後被成功化解,不過無日宗的整體實力也受到損傷,日後入了燕境跟那凌天宗之間少不了一場大戰。這葉天的劍法驚世絕俗,如若能投入自己門下,定會成為一股強大的助力。
那無日宗宗主正在盤算著葉天,殊不知葉天也在計劃著如何反戈一擊。
此時大戰已然到了如火如荼的階段,地面上的士兵只要倒在地上,立刻就會被後面衝上來的士兵踩在腳下,任你拼命掙扎,最終也會慘死在敵我雙方士兵的腳下。
戰爭是殘酷的,雙方的傷亡人數在急劇增加。刀兵相見,車馬相撞,在這一刻,無論是蒼雲的士兵還是燕國的軍隊,他們心中只有一個信念支持著。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戰場之上,容不得半點同情,若是有人對那些受傷倒地的士兵施以援手,很可能就會搭上自己的性命。
沒人會顧及他人的死活,執掌燕國大軍的統帥更不會有憐憫之心,因為只有贏了戰爭才能守衛住疆土,方能讓燕國的大好河山永遠屹立。
至於那些修仙門派,對於凡夫俗子的死活更加談不上在意,只要無日宗宗主不出手,即便死再多的凡夫俗子,對他們而言也無所謂。只要燕國還在,這些修仙門派就能長遠久存,凡夫俗子之死,不過十八年就能再次補充回來。
若是各大門派的修士死了,不說數百年,少說也要數十年才能恢復元氣,故而凡夫俗子在他們眼中,當真猶如螻蟻一樣。
戰場上,兩國士兵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而在葉天神識之中的《生死簿》已經將無數死者的靈力吸引過來,加上葉天剛剛親手殺死的十餘名築基期修士與無日宗宗主斬殺的三名結丹期修士,《生死簿》上已然靈光大方。
澎湃的靈力,使得葉天終有信心與無日宗宗主出手了。
不過為了穩妥起見,葉天決定還需要再準備一二,趁著無日宗宗主不備之時,給予其一記重擊。如此一來,對方為了顧全蒼岳大局,絕不會輕易離開兩國交戰之地。
這般謀劃著,葉天已經回到了無日宗宗主身旁。
「哈哈哈,葉道友此番斬殺了共十七名燕國築基修士,為我無日宗跟蒼岳將士增加了不少鬥志,方才我蒼岳兒郎們可是殺得燕賊片甲不留!」無日宗宗主輕輕地拍了他的肩膀,眼神中透露著欣喜之色。
無日宗宗主基本可以斷定,一旦葉天離開蒼岳,或者說離開無日宗,就會受到天下修仙門派的討伐,而他區區一個七品金丹的結丹期修士,想要在天下修仙門派的討伐中存活,可謂舉步維艱。
如今的葉天得罪整個燕國的修士,可以說除了北地的無日宗,已無他的容身之地了。無日宗宗主,這才對他放下了大半的戒心。
無日宗宗主神色的種種變化,葉天全都看在眼中,尤其是在無日宗宗主放下戒心的剎那,他已經來到了無日宗宗主的身前,然後毫不猶豫地出手了!
《生死簿》吸收的靈力瞬間湧入體內,即便是經過《九轉引星先天訣》擴展經脈、皮膚、筋骨的葉天,也被這股強大的靈力衝擊得渾身疼痛。
不過他根本顧不上身上的疼痛,藉助著這股強大的靈力,葉天使出時光凝滯這門葉家先祖留下的神通,同時將神通的範圍,徹底地壓縮在他和無日宗宗主周邊數丈的範圍。
時光凝滯的範圍圈逐漸縮小,產生的作用力也更加強大。
就連元嬰期的無日宗宗主,一時間也被時光凝滯困在原地,抬手掐動指訣的動作比之先前對戰三名結丹期強者,慢了有十餘倍,足足給葉天一息的喘息時間。
正是因為這一息的時間,葉天才有足夠的時間把法訣完成,並且將《生死簿》吸收的全部靈力,盡數打入無日宗宗主的體內,其龐大的靈力直接使無日宗宗主吐出一口鮮血,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一片。
一擊得手,葉天絲毫不敢浪費半點時間,當即化作一道遁光選中一個方向逃走。
「葉天,你敢忤逆老夫,若是再讓老夫發現你,決不饒你!」
隨著時光凝滯迅速消失,無日宗宗主立刻調動體內的全部靈力,壓制住突然湧入體內凌亂衝撞的靈力,他的臉上帶著怒氣看向葉天離開的方向,含怒的聲音迴蕩在整個戰場之上。
葉天一口氣足足飛出五百餘里,確定這個距離無日宗宗主的神識已經察覺不到,他才敢在某處寂靜無人的地方停下,隨便找了個隱蔽之所,開始調理時光凝滯的反噬。
葉天在山中調理了半個月,施展時光凝滯和《生死簿》消散靈力的反噬,勉強算是恢復得差不多了。
想到先前戰場上,燕國大軍已經陷入頹勢,三名前來助陣的結丹期高手乃是門派長老甚至一派掌門之尊,卻都被無日宗宗主一招秒殺,如若不是自己偷襲得手,燕國怕是早已兵敗如山倒了。
眼下情況不明,不知蒼岳與無日宗的動向如何。如若蒼岳戰場得勝,那無日宗宗主得空來追殺自己,以他元嬰期的神識範圍,想來自己是難以藏匿的。
葉天當下不再停留,動身正欲向南前行之時,忽然在神識中探到有一人正在迅速飛來。
葉天迅速將自身的靈力收攏,謹小慎微地藏了起來,待那人離得近了,方才看清楚來人,正是凌天宗的劉子毅。
「劉師兄,想不到會在此處遇上你。」葉天飛掠到空中,拱手地道。
「葉道友真是緣分所至,總能不期而遇,不過葉道友何須如此客氣,你既然已經恢復身份,就不必再叫稱呼我為師兄。」突然遇到他人阻攔,劉子毅立刻一點腳下的天火神劍,其上瞬間火光閃爍,劍身漲大數倍有餘,直指攔住前方去路的人,不過劉子毅很快認出來人是葉天,於是收起天火神劍,淡淡地笑道。
葉天聽了劉子毅的話,其中頗有劃清界限的意思,葉天倒是不甚在意,畢竟先前在其最危難的時候,凌天宗選擇了收留自己,自己餘下的感情只有是感激,怎麼會有其他多餘的念想。
「不知劉道友欲往何處?」葉天目光望向劉子毅去的方向,緩緩地問道。
「我接到宗門傳信,需要立刻返回凌天宗。如今北方蒼岳跟燕國激戰正酣,並且聽聞那無日宗宗主已經到了元嬰之境,一出手就斬殺掉了數名結丹期高手,想來宗門應該是為了此事召集眾人。何況師尊閉關已經有了一段時日,不知他是否已經出關,想到辦法來應對危局。」劉子毅輕輕嘆了口氣,面有憂色地道。
葉天聞罷目光閃爍,看來蒼岳此時並沒有完全戰勝燕國,想必自己那日的偷襲讓蒼岳大軍攻擊受阻,不過燕國請來的修士僅是那一役就已經被斬殺過半,元氣大傷,失敗早已成定局,眼下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只是那凌天宗掌教真人吳瑾瑜至今還未出關,不知等到無日宗宗主兵臨城下之時,他能否突破元嬰初期,達到元嬰中期,與之抗衡。
「劉道友,凌天宗此次召集門下弟子,可是打算出手幫助燕國來抵禦無日宗?」葉天壓低了聲音問道。
「師尊他老人家正在閉關,宗內事務一切都由宗門長老們說了算,不過貧道估計此事我凌天宗不會袖手旁觀。原本世俗之事我凌天宗不多過問,然而這無日宗作惡多端,不乏屠城滅派之舉,我凌天宗跟無日宗之間早晚必有一戰,宗內長老未雨綢繆,早做打算也是一樁好事。」劉子毅雙目怒火涌動,冷冷地說道。
「先前掌教真人收留我之時,就有所吩咐,日後若是與無日宗一戰,我定當竭盡全力幫助凌天宗,若有用得上葉某之處,儘管開口,葉某定當在所不辭。」葉天恰如其分地說道。
「葉道友,貧道暫且不知你這段時日去了何處,當務之急你不應該去跟那無日宗爭一時長短,而是另謀要事。」劉子毅一臉正色地說道。
「葉某先前被無日宗宗主所劫持,他想邀葉某入其門下,燕國跟蒼岳兩軍對決之時,葉某才僥倖逃脫出來,並在山中調養了一段時日,對於當今天下又發生了何事,全然不知,還請劉道友告知。」葉天講道先前之事,目中露出些許苦澀。
「實不相瞞,第三處葉家遺藏的消息不知從何處流傳開來,目前已是天下盡知,遺藏位於燕國西南之處,想必已吸引無數人的窺竊,而屠滅的葉家的幕後黑手南宮世家定然不會錯過此機會,葉道友若是能藉此機會重創南宮世家,削弱其實力,日後報仇之時也會減輕不少阻力。」劉子毅沉吟一番,鄭重地說道。
葉天聞罷面色一沉,先前自己逃出無日宗宗主的束縛,本就是要動身去尋找第三處葉家遺藏,希望可以找到突破眼前七品金丹的瓶頸之法,不想竟然出了此等大事,那葉家遺藏的消息像是有人故意放出一般,等著自己上鉤。
「葉道友,那葉家遺藏的消息多半是別有用心之人散布的謠言,只怕圖謀不軌。無奈貧道當下必須返回宗門,無法與你一同前行,所以葉道友此行定要多加小心,這是貧道的信物,你若是能遇上我派弟子,憑藉此信物,相互照拂,想必能應對一些困難。」劉子毅話鋒一轉,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塊雕工精細的玉石來,臉上難掩憂慮之色。
「多謝劉道友提醒,自從你我二人相識,葉某就連受你恩惠,一直無以為報,如今葉某深受祖上們蔭庇,也算修煉出一身本領來,雖不敢說有通天徹地之能,但也算世間罕有,葉某此行若是僥倖得見凌天宗弟子,定當護得凌天宗弟子周全,此事過後葉某就立刻趕往凌天宗,來助劉道友一臂之力。」葉天接過玉石,拱手謝道。
「如此甚好,葉道友,既然你我二人都有要事在身,事不宜遲,咱們就此別過,來日再一敘方長。」劉子毅微微頷首,直言不諱。
爾後,二人分別往反方向飛去。
待葉天飛遠,超出了其神識範圍,劉子毅的笑容愈發和煦,眼神中卻是流露出一絲狡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