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雲宿踏著七彩祥雲看似淡定的落在了與九隻神獸其樂融融的凌波身邊,自然了,只是披著凌波皮囊的闌易——神獸又不傻,如果雲宿大聲嚷嚷的喚出闌易這名字,肯定引起的就不止是騷動了。別人不清楚,可九隻神獸當時是那般為闌易所利用,他們怎麼會忘記這段仇恨。
「呦,這不是裁判大人麼,怎麼不好生在台子上,跑到我這裡來了?」闌易望著雲宿,眼中含笑,這般故意的問道。
「景含芷對戰雲朵,」雲宿深深的望了闌易一眼,後壓低了嗓子,以僅能傳到闌易所在之處的聲音道,「闌易,你攪的什麼鬼!何以將隗知那樣的仙獸送給景含芷!你可知雲朵受了多少傷!」
「老友啊,」闌易同樣壓低了嗓子,小聲道,「那是景含芷自己抽的簽,我就算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在抽籤上動手腳啊。至於抽到雲朵,只能算是雲朵倒霉了,」說這話的時候,闌易微微觀察了下雲宿的表情,但見他臉色微微一黑,面龐似乎抽動一下,忙又道,「不過我並沒有施用傀儡術,景含芷身上的是她自己的實力;況且從頭到尾,她都一直在躲避著雲朵的攻擊,多數是靠隗知的反彈傷害吧?」
凌波這個位置並看不太清結界內的情況,只能以猜測的口吻來說;不過雲宿想來也是,若闌易敢對雲朵動手,那就是準備和他撕破臉皮了;這個時候,不得不承認的是,他在闌易面前還有利用價值,闌易暫時不會這麼做。
「如果雲朵出了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凌波。」最後的名字,雲宿大聲的喚了出來,後一拂袖。踏著祥雲便回了去;而這個時候,結界內勝負已定。但聽玄天的聲音傳出,內裡帶著的,都滿是掩飾不住的訝異之氣,「勝者,逍遙派破天樓,景含芷——」
「雲朵!」雷風飛奔了過去,玉蓁蓁緊隨其後,兩人將雲朵攙扶到休息的位置。但見雲朵滿身傷痕,還帶著一股焦糊之味,臉上都是憤憤不平的神情,紫色的瞳孔覆蓋淚水,不過她使勁的仰著頭,就是不讓眼淚流下來。這是玉蓁蓁第一次見到如此狼狽不堪的雲朵,她滿腹委屈,卻無從發泄,到最後,她滾燙的雙手握著玉蓁蓁的。咬牙切齒道,「蓁蓁,我……我不能和你比試了。但是你一定要幫我報仇!把那個景含芷打下地獄!」
雲朵說著,再忍不住淚水,就那麼沿著眼角落了下來。雲朵死死地咬緊牙關,收回雙手的工夫捂住臉,渾身顫抖的無可抑制。玉蓁蓁沉重的點點頭,聽著台子上宣布的「上午的比試到此為止」,後抽出錦帕遞給雲朵,吸了口氣深深道,「雲姑娘放心。我,一定為你報仇!」
雷風抱著雲朵。心疼的無以復加;眾人正漸漸散去的工夫,雲宿顧不得與風瞿幾個周旋。馬上跑了過來,也不說別的,直接打雷風懷中將雲朵抱出,後對雷風與玉蓁蓁道,「我會照顧她,幫她好生療傷。隗知的傷是長久的一點一點返還到傷它的人身上,所以不管你們兩個誰再遇到隗知,一定記得,殺了它!決不可猶豫!」
玉蓁蓁表情複雜的點點頭,隗知的可怕之處,她今日總算領教到;日後若當真遇到景含芷,她只能將隗知殺掉,不然,雲朵的苦日子就沒頭兒了。與雷風相顧無言的走到梅苑與竹苑的分叉口,兩人誰都無心用膳,一方面擔心雲朵,另一方面,下午怕是也要輪到他們兩個的比試,也沒什麼心情了。玉蓁蓁與雷風道了別,一如從前的沒得到雷風任何回應;她無奈笑笑,回去走到自己寢房門口的時候,才發現程思蕪竟然在等著她。
玉蓁蓁瞧了瞧四下,確定無人後,才上前攙扶住程思蕪,有些焦急的小聲道,「程師姐怎麼站在這裡,小心著了風寒。現在以程師姐的身子,藥湯又不能亂喝,可得好生注意著。」
「我沒事,吃了大夫的藥後,噁心也差了不少,說到頭,蓁蓁,這都是你的功勞,如果不是你的話,恐怕不止是我,還有他……」程思蕪摸摸肚子,後對玉蓁蓁笑了笑,「蓁蓁,你對我們的付出,我們無以為報。」
「程師姐又客氣了,」玉蓁蓁搖搖頭,開門的工夫,讓出一條路,對程思蕪道,「程師姐快進來吧,這會兒風大了。」
程思蕪頷首,進屋後,玉蓁蓁關住門,開始熱茶水;後半天,才想起程思蕪或許不能喝茶水,又將茶水倒掉,換上了乾乾淨淨的水。程思蕪見玉蓁蓁這樣忙前忙後的,心裡也是又溫暖又羞愧,起身走到玉蓁蓁身後,拉著她的衣袖道,「蓁蓁,不用忙活了,我來就是想問問,雲朵怎麼樣了?我看到她與景師妹對戰,竟是輸得連站起來都難了。」
玉蓁蓁拎起水壺,倒了杯開水晾上,後才對程思蕪嘆息道,「唉,可不是麼,景師姐幾乎可以說是根本沒怎麼出手,只以本命獸隗知就贏了雲姑娘。雲姑娘還難過的拉著我的手要我一定贏了景師姐為她報仇……」
「隗知啊,唉,若你與景師妹對戰的話,唯一能走的路,就是先幹掉隗知,」程思蕪說著,後坐了下來,站這一上午,其實她還是腰酸背痛的,端起茶杯微微抿了口水,她才繼續道,「其實隗知這種仙獸,在許久以前,是不被允許作為本命獸參加摘星大會的;只不過後來百年之前發生了那場大亂,使修仙士們注意到了隗知的重要性,這才慢慢開始有人以隗知當做本命獸。加上隗知這一種類本身就屬於極少數群體,數量極少,所以便也沒在意這件事情;整個逍遙派,從前不也只有七星樓的苑師兄擁有一隻麼。」
「景師姐那隻,到底是怎麼來的。」玉蓁蓁摸摸下巴,開始陷入沉思。
程思蕪繼續道,「當時景師妹一亮出隗知,台上的師父師伯還有幾個掌門都驚訝了,我還聽葉師姐說,就連她都不清楚景師妹什麼時候有了這樣厲害的本命獸。三年之前的摘星大會,景師妹可是簡簡單單的就被淘汰了。」
嗯,的確不尋常,可是這件事情能夠與凌波的事情聯繫起來嗎?玉蓁蓁支起下巴,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兒。程思蕪見玉蓁蓁好像在思考什麼,沉默了半天,立即便心虛的以為玉蓁蓁是想起了那夜她與凌皓傑所說的話,便深吸口氣,訕訕笑著道,「其實蓁蓁,我與二師兄,我們兩個……」
「啊?什麼?」二師兄這三個字將玉蓁蓁從幻想中拉回現實,她有些不解的望著程思蕪,後見程思蕪一臉的複雜,才道,「程師姐不必有這樣的神情,蓁蓁是真心祝福程師姐與二師兄的。你們相濡以沫那麼多年,如今又有了結晶,這是可喜可賀的事情。」
「那晚,他一直喊著的,都是你的名字……」
程思蕪眼神中開始有了落寞蔓延的時候,玉蓁蓁卻趕緊接過話來,生生打斷道,「那又如何,程師姐,從前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你只需記得,過了這摘星大會,二師兄就是你的夫君,你們都是彼此的唯一。」
程思蕪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沒有開口,後默默點頭。玉蓁蓁又道,「至於雲姑娘,程師姐不必擔心,雲姑娘現在與雲公子在一起,雲公子好歹是異獸之主,肯定會好生治療的。」
「嗯,」程思蕪頷首,後轉投望了望外面的日頭,有些不好意思對玉蓁蓁道,「晌午了,我要和……去用膳,你一起嗎?」
「不了,」玉蓁蓁想也沒想就搖頭,後移開視線道,「我用過了。」
「那你好生休息,我先走了。下午還有比試,蓁蓁你好好休息。」程思蕪笑笑,後與玉蓁蓁道別。
目送程思蕪出去之後,玉蓁蓁臉上的笑容在掛不住,滿滿的都是落寞。她有些失力的回到床邊,一屁股坐下的工夫,嘴角忍不住的下撇,心裡酸澀的要命。我要和……去用膳,是要和凌皓傑去吧。玉蓁蓁搖搖頭,一頭栽下去的工夫,默大王卻忽的跳了上來,直接對玉蓁蓁道,「今兒雲朵和景含芷對打的時候,孤看到雲宿去尋了凌波。」
「什麼!」玉蓁蓁一下就精神了起來。
默大王的神情與語氣中帶著幾絲不可置信,「而且你注意到沒有,景含芷幾乎沒有攻擊過雲朵,她一直在躲。雲朵使出天雷攻擊的時候,她很輕鬆的就避過了;而雲朵之所以受了重創,皆是因為景含芷的本命獸!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什麼?」默大王的神情讓玉蓁蓁忽的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你還記得當初你與雲朵打鬥時候,都傷的體無完膚。你是純火靈體,修為又高出景含芷不知多少;可這一次,景含芷卻那樣輕鬆的避過,你好好想想!」默大王再三提示。
「景師姐的修為也得到了迅速的提升?」玉蓁蓁這才恍然大悟,默大王原來要表達的是這個意思。(未完待續)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