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走一步 791、惡趣味

    「大姑娘，我不過是主上放在玉蓁蓁身邊的一枚小小棋子，我說的話、做的事全部都是按照主上的吩咐，棋子哪裡會有感情呢，」凌皓傑進一步笑嘻嘻又眨著好看的雙眼對幻錦道，「哪怕主上讓我愛上的是大姑娘您，我也絕對會聽令行事呢。」

    「離我遠點！」凌皓傑的突然靠近讓幻錦產生了十分的不適，她蹙著眉頭喝了這麼一聲，在見到凌皓傑的確向後三步，保持了與她的安全距離之後，方才清清嗓子，以飾尷尬道，「好，就算你說的不錯，他們六人恰巧不在這裡……」幻錦說著，忽的陷入沉思，後若有所思道，「已經逼問過那些老傢伙們，可他們偏生一個字都不肯吐露；就算再他們面前幾乎屠盡妖族族民，他們的嘴還是那麼硬……這次不在的是除俞樾外的其他四靈，一個鬼族的公主，一個孽種，難不成……他們是一起去做什麼重要的事情？而那件事情的重要性，遠遠要大於妖族所有族民的存活？」

    這樣的事情，在幻錦看來，只有一件。沒有什麼比神州大地的安危更重要，如今風靈俞樾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五靈勢必無法湊齊，難不成，他們去尋了其他方法？畢竟他們之中有一個來自仙族的冥赤，天界的事情，他們區區人間生物，怎能預料的到；正如妖族大殿中那個巨大的《神州異聞錄》，任他們想盡辦法，也無法移動一分，更是無法讓其產生任何影像，這也是讓幻錦有些惱火的事情。

    「俞樾是風靈，可以感知到其他四靈的存在。若大姑娘想知道的話，讓三皇子……」凌皓傑話還沒說完，已經被幻錦生生打斷，帶著三分怒意，「暗，你是否故意的？你明知現在若喚醒俞樾。禁錮之術將不保。屆時我們好不容易抓住的這三幫人，便不再受控了！」

    凌皓傑攤開手，搖頭道，「看不出。大姑娘前怕狼後怕虎的……哦不，該說是深謀遠慮，倒是我目光短淺了。」

    「你少在這裡冷嘲熱諷的，」幻錦白了凌皓傑一眼，後抱起膀子。繼續道，「不過就算他們六個人想鬧出什麼么蛾子，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這裡有我坐鎮，我族那邊也有相當的兵力人力，怎麼會讓他們六個輕易就破壞了這難得的七星連珠。再過幾天，這神州大地，三道六界，就全數為我族所統領！這樣的大業，我絕不會讓他們六個破壞的！」

    「大姑娘說的簡直太有道理了，怪不得主上讓我多多陪在大姑娘身邊。想必也是想讓我從大姑娘身上學一些智慧，」凌皓傑開始了他最深諳的那套拍馬屁神功，從前，這套工夫他可是沒少用在菩提子身上，菩提子深為受用，所以每次他犯下一點小錯誤什麼的，也仗著菩提子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那麼過去了，「日後還請大姑娘多多提拔了。」

    「少跟我來這套，」幻錦白了凌皓傑一眼。後別有用意的開口道，「暗，你這套對我一點用都沒有。別看應粼信任你，我可不是特別相信你。你最好別做什么小動作被我抓到，否則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大姑娘，看看您說的，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可是主上最得力的助手。怎麼可能會做什么小動作呢，」凌皓傑搖搖頭，笑容一直從未變過，不過比起應粼從未褪下面龐的笑容，他的笑容可少了太多的溫吞，多了太多的玩世不恭了，「我是被主上創造出來的人造人，一生只聽令於主上，可是比某些必須用傀儡丸才能控制的傢伙好多了。」

    「哼，」幻錦自然知道凌皓傑所指是誰，當初應粼便與她說過，他手下的明暗兩將，明是被傀儡丸控制的風花飛，至於暗是誰，當時他並沒有說；不過如今也沒什麼懸念，暗就在自己眼前，還大大咧咧不知羞恥的說著風花飛的壞話，幻錦幾乎是想也不想便直接蹙眉回了他的話，這次可是怒意滿盈了，「在我看來，花飛比你好多了。」

    「那是因為大師兄他隨了大姑娘您的心情，若大姑娘心中歡喜之人是我的話，定會覺得我比大師兄好出一個天與地的距離呢。」凌皓傑依舊嬉皮笑臉的說著這些哄姑娘的俏皮話，沒有一點正行；反正應粼給他的任務就是跟著幻錦，他只要按照應粼的吩咐做就是，只不過他倒是有些不明白，幻錦和其他女子還真的有些不同，不是那麼好哄的。

    「我看你還真是無恥出了一個新高度。」幻錦冷眼相待，後對著凌皓傑擺擺手道，「行了行了，你別在這邊和我廢話了，你看著你心裡有些煩。」

    凌皓傑卻又想出新招，完全沒理會幻錦下的逐客令，反而頂著不怕死的精神繼續對其道，「大姑娘，主上下的命令可是讓我一直追隨大姑娘，如今大姑娘逐我走，我回去如何和主上交代呢。」

    「我只是讓你離我遠一些，沒讓你回到異獸族。」幻錦一雙金黃色的眼眸中都要冒出火光來，看起來當真是被凌皓傑氣的不輕了。

    「既然是大姑娘所願，那麼……好吧。」凌皓傑對著幻錦拱拱手，後御劍向妖族皇宮附近方向而去。

    幻錦望著凌皓傑逐漸消失的背影，眉頭總算不再鎖的那麼緊；她向下一躍，到了下一層的粗壯樹枝上，靠著樹幹，抱著膀子望著不遠處的妖族皇宮，心下卻念著，這些日子，風花飛就住在這裡……本來，這次應粼給她出的主意是，她若想與風花飛見面，便自請前來，屆時一定可以相見。只不過沒想到的是，風花飛竟然不見了。他到底去了哪裡？不，這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風花飛還與那個她認為是第一情敵的玉蓁蓁和第二情敵的雲朵在一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可足夠自己如坐針氈了。

    事情怕比較，人也怕比較；當有了比較之後，幻錦竟然訝異且不可置信的發現，原來在她心裡，統一三道六界和守在風花飛身邊這件事比起來，她還是更傾向於守在風花飛身邊。

    ***

    「哎呀。我這是在做什麼，就這麼放了她們兩個，還隱瞞了那六人並不在一起的事情……」凌皓傑一面向妖族皇宮大殿方向而行，一面有些懊惱的自言自語著。「該不會被她說中了，我對這些傢伙們真的產生了感情吧？」

    「不可能。」不過下一瞬間，凌皓傑再度露出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嘿嘿笑著道，「我怎麼會有人類的感情呢。這不過是給遊戲增加一些娛樂性而已。況且那四個人就算並不在這裡，也鬧不出什麼么蛾子了，況且他們六個是否在一起，如今都只是猜測而已，屆時主上也不會懷疑與我……啊，我真是聰明。」

    凌皓傑越這麼想著，心情倒是愈發的好了起來，就這麼一路哼著歌，先往修仙一派被困住的地方而去；畢竟那裡有他相處了幾十年的人，老友相見。敘敘舊總比一直無聊的巡邏來得好。

    凌皓傑所謂的老友——當時與他最為要好的，也就是傅墨軒了；好在經歷了這麼多場戰役，傅墨軒還活著，這倒是讓他覺得有些神奇，畢竟在他看來，傅墨軒就是個書呆子、小古董，只有一個裝滿了奇思妙想的古怪大腦，別看入門早，修為倒真不怎麼高。那之前的幾次戰役之中，就連程思蕪都死了——儘管是為救自己而死——可他還奇蹟般的活著。這不得不讓凌皓傑覺得簡直要大呼世界太奇妙了。

    修仙一派的住址在大殿偏南的地方，如今因為想要打破這結界，所有修仙一派的修仙士——包括已經年邁的丁嘯和江天青，都在努力的把自己的靈力傾注在結界上。想要打開哪怕一個小口都好，決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當看到凌皓傑飄然的從天而降，隔著一道蒙蒙發白的結界好笑的看著他們，就像在看這世上最大的笑話一般時，最先忍不住滿腔憤怒的，正是從前凌皓傑的師父。菩提子。

    「你……你這逆徒，虧得老朽如此看重你，你竟做出這樣的事情！凌皓傑，你可記得，老朽常常對你說，要做俯仰無愧於天地的君子？！」菩提子說著，也是氣急攻心，捂著胸口的工夫，一絲血打嘴角滲出；一旁的傅墨軒和玉芃芃忙上前產扶住他，一面小聲規勸著，玉芃芃一面開口對凌皓傑冷聲道，「你到底來這裡做什麼。」

    玄天和瓊華也在被禁錮之列，都瞪著一雙通紅的眸子死死盯著凌皓傑，好像想把他碎屍萬段一樣。就是這個男子，曾經在他們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會對玉蓁蓁好；可如今，對玉蓁蓁傷害最大的，就是他！而如今，他還敢堂而皇之的站在他們大家面前，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笑臉，嘲諷的看著所有人。這樣的敗類，怎能不遭人恨！

    「別這樣嘛，好歹我們師兄弟一場，芃芃師妹，你不是曾經對我傾心嗎？現在怎麼倒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了？」凌皓傑笑眼望著玉芃芃，儘管語氣中摻雜了不少委屈的成分，不過從他的行為、他的動作和他的表情看來，他可一點都沒覺得委屈；反而有些調戲玉芃芃的意思。

    「二師兄！你別這樣！」或許因為一直與凌皓傑在一塊，傅墨軒對他的感情倒還真存在一點點，不然，也不會喚出口那句「二師兄」；而他這句「二師兄」一出口，也登時讓他成了眾矢之的，玉芃芃第一個就幾乎尖叫著回道，「墨軒，你看好了，他不再是你的二師兄，他是我們的仇人，是他害的我們淪落至此，是他傷害了我們無數的同胞，是他夥同應粼心懷不軌，想要這整個神州大地！」

    傅墨軒低下了頭，對玉芃芃的幾句愈發激昂的問話無言以對；倒是凌皓傑好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起來，如果能夠穿透結界的話，他一定會大大的擁抱傅墨軒，並且對其不斷點頭道，「還是三師弟與我最好。」

    「算了吧凌皓傑，你懂什麼叫好嗎？你不過是塊木頭製造出來的人，你根本就沒有心，你哪裡懂什麼是非，什麼大愛，什麼感情，如果你真的懂，你怎麼會對蓁蓁造成那麼大的傷害！」玉芃芃繼續怒視著凌皓傑，咬牙切齒的這麼說著。

    「別這麼說嘛好師妹，若說對蓁蓁的傷害，好師妹你和我還真是半斤八兩呢。」凌皓傑呲著潔白的牙齒，以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繼續道，「從前師妹那招借刀殺人的好把戲，一直讓我玩味至今。」

    「你！」玉芃芃登時無言以對，只是向著凌皓傑所在的方向一拳打了過去；這拳自然而然的打在了結界上，並沒有對凌皓傑造成哪怕是零星的傷害。

    傅墨軒卻忽的抬起了頭，望著依舊滿是嘲諷笑臉的凌皓傑，眼圈紅著問了句，「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凌皓傑歪著頭，回問傅墨軒一句。

    「程師妹……她的死，是不是你故意做的？」傅墨軒不敢眨眼，他怕一眨眼，眼淚就刷刷刷的落下來，而且永無止盡；在剛剛之前，要他相信凌皓傑真的這麼慘無人道，他都還存在一點幻想。可是聽了凌皓傑剛剛的話，他必須和凌皓傑要一個答案。他想知道，難道這些年，他都看錯人了嗎？他把凌皓傑當做最要好的朋友，最親密的兄長，難道，這一切都是假象嗎？

    凌皓傑攤開手，若無其事道，「程思蕪嘛，主上說她的存在太麻煩，我便設了個計，減去她這個麻煩了。我就知道，程思蕪一定不會看到我死，她一定會……」

    「住口！別再說了！」傅墨軒忽的大吼出來，低垂下臉龐的工夫，淚如雨下；這樣殘酷的話，就被凌皓傑那麼輕鬆又那麼不在意的說了出來，他真的看錯人了，他真的不該再對凌皓傑心存幻想了，「你可知道，程師妹是如何待你！你們兩個相識相知幾十年，你卻那麼輕而易舉的利用她對你的感情把她殺了！現在，還一點懺悔都沒有！凌皓傑，我不會……不會再對你心存幻想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