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走一步 119、徹骨溫柔

    「唔唔唔……」凌波不停的跺腳，可即使如此，於三文也沒有如往常一般上前安慰，只記得抓緊凌波，一下都不肯放鬆。

    玉蓁蓁見狀，攥緊拳頭，扭過頭對凌皓傑道，「二師兄，我們去走走。」

    「你別……」凌波不肯放棄，憤力上前，一把抓住了玉蓁蓁的手臂，一個勁兒的搖頭。

    玉蓁蓁不敢回頭去看凌波，她怕她會違背與於三文說過的誓言。她唯有咬著牙道，「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陪著三文就好，別來搗亂！」

    「唔唔唔……」凌波登時愣在當場，抓著玉蓁蓁的手，也逐漸鬆開，僵持在半空。

    不止是凌波，就連一向笑嘻嘻沒個正行的凌皓傑也呆住了，後任由玉蓁蓁拉著往與凌波相反的方向走。凌波一直呆望著兩人的背影，直至消失都沒有再說一句話。終於，在安靜的氛圍中，於三文抬起頭，卻驀然發現，凌波的眼窩中正一行一行的流著眼淚，表情也多有痛苦之色。

    「凌波……」於三文上前幾步，伸出手掌覆在他的臉龐上，感覺到那一陣陣的溫熱，後嘆息道，「蓁蓁不會再如從前那般陪著你了，從此以後，三文會代替她，一直陪在你身邊。」

    「蓁蓁，蓁蓁……」凌皓傑一直被玉蓁蓁拉著，不知不覺就到了赤石海邊。可玉蓁蓁竟還像瘋了似的，就往海里而去。凌皓傑再三拉扯，才將她硬生生扯回來，與她面對面的時候，發現不知從何時起，她已經滿面的淚痕。

    這是要多麼深刻的愛，才會痛得這般刻骨銘心。凌皓傑的心被狠狠的觸動了，便任由玉蓁蓁這樣肆無忌憚的流淚，而他，只是靜靜的站立著，頭一次沒有說過多的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待玉蓁蓁的淚都流光了，頭也低垂下去，凌皓傑才問出了一句，「為什麼？」語氣是那般的輕柔，好像再重一分，就會傷著玉蓁蓁一般。

    玉蓁蓁搖搖頭，低低呢喃了句，「沒有為什麼，只是我必須這麼做。」

    「過來，」凌皓傑伸展雙臂，對著紅眼抬頭的玉蓁蓁溫柔的揚起嘴角，「抱抱。」

    「二師兄……」對於這樣的溫柔，玉蓁蓁實在無法拒絕，她堅強的夠久了，她真的需要一個肩膀來依靠，哪怕只是偶爾休息的港灣也好，她累了，太累了。無需再想其他，玉蓁蓁再度淚腺爆發，整個撲在了凌皓傑的懷裡，像個初生的嬰孩一般嚎啕大哭。凌皓傑將玉蓁蓁攬住，輕撫著她的背，小聲安慰道，「沒事，已經沒事了，最重要的是，你還有我。」

    玉蓁蓁腰上別著的玉葫蘆略略動了動，很快又沒了動靜。凌皓傑便這樣擁著玉蓁蓁，一直到海上日落。

    凌皓傑一點都不覺得久，甚至玉蓁蓁哭的睡著了，他將她橫抱而起，看著她孩童般的睡顏，看著她睫毛上還未乾掉的淚珠，他覺得一切實在太過美好，又太過讓人心疼。他矛盾又掙扎，不知該為玉蓁蓁難過還是為自己而開心。這種情緒是凌皓傑從前從未有過的，他覺得自己開始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這，是愛嗎？那麼自己，是真的愛上玉蓁蓁了嗎？凌皓傑低頭望著懷裡就連睡夢都鎖著眉頭的玉蓁蓁，微微嘆了口氣，空出的手指輕輕在她眉間划過。

    「唔……」大哭過後，雖說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但臉頰上淚痕幹了那種感覺實在不太好。玉蓁蓁揉了揉眼睛，醒來後，卻發現凌皓傑近在咫尺。她連忙條件反射的跳離凌皓傑懷抱，離他五六步遠之後，才紅著臉想起了之前的一切，她局促不安的搓搓手，又是羞愧又是尷尬的對凌皓傑道，「二師兄，實在抱歉，蓁蓁失態了，蓁蓁……」

    「去洗洗臉吧。」凌皓傑柔和的打斷了玉蓁蓁的話。

    玉蓁蓁偷偷瞟了一眼凌皓傑，但見他似是與平時大不一樣，沒有笑著調侃，倒是一臉的溫柔，還有些納悶。而凌皓傑則見玉蓁蓁盯著一雙腫的桃花也是的眼睛還偷偷觀察自己，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後起身，拉著玉蓁蓁到了赤石海邊，指著其中的倒影道，「你瞧瞧你的臉，都哭成大花貓了，一會兒怎麼回去。」

    玉蓁蓁望了望海水中自己的倒影，的確嚇了一跳，忙伸手撲騰撲騰幾下，匆忙的抹了把臉。後起身，低垂著頭尷尬的對凌皓傑道，「二師兄，這……時候也不早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若是平時的凌皓傑，嬉皮笑臉沒個正行，玉蓁蓁還好應對；可是今日的凌皓傑，竟是換了個人一般，溫柔的快要掐出水來，玉蓁蓁實在無以應對，連看他一眼都不敢。凌皓傑卻不在意，輕柔的拉起玉蓁蓁的手，後道，「你的眼睛腫成這般，回去之後怕是他人看到了會笑話呢。」

    「嘻嘻嘻……」

    凌皓傑話音才落，立即有女子隱忍不住的嬉笑聲從不遠處傳來，並且聽其音，似是正在接近他們。凌皓傑納悶的抬頭一瞧，立即發出「咦——」的一聲；玉蓁蓁因為凌皓傑的表現也覺納悶，便循聲望去——

    但見一妙齡女子正信步而來，她的頭上低低的挽著個墮馬髻，又留出兩綹頭髮嬌媚的垂在臉頰兩側，面龐潤澤艷麗，一雙丹鳳眼更顯嫵媚迷人；上身著了絳紫短衣，下搭一條嫣紅的百褶細絹絲玲瓏羅裙，腰間束著一根雪白的織錦攢珠緞帶，腳穿一雙明艷艷的粉紅繡鞋；一看便知是富貴人家的小姐。

    這女子雖面貌驚為天人，可讓凌皓傑與玉蓁蓁疑惑與訝異之處卻並不在此，而在於——她的瞳孔，是紫色的。這也就意味著，她或許也是異獸！

    玉蓁蓁曾經見過幻錦，幻錦的樣貌便是極美艷的，只是與這女子相比，還是略遜一籌。帶著嚴重的戒心，玉蓁蓁拉著凌皓傑後退一步，後蹙眉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此！」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