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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周瑞明是從噩夢中驚醒過來的,他大叫一聲,豁然起身,醒來時看到的就是一間古色古香的房間,一張床,一張矮几,一個坐墊,空空蕩蕩的房間,東西不多,卻布置得精緻典雅,每一件東西都極為雅致。燃武閣 m.ranwuge.com
這房間即使是他當初在家的時候也沒有像這間房間一樣,可以說根本就比不上。
聽到他的聲音,門外有人推門進來 ,那是兩個明媚的少女,打扮俏麗,看到他就笑了。
周瑞明有些不好意思,騰地一下臉就紅了。
「咯咯,師姐,我們這師弟還真好玩,臉紅得跟個蘋果似的。」莫揚捂著嘴笑道。
莫揚沒有跟著她笑,因為她看到周瑞明侷促的樣子,又想到這人是自己的師弟,於是說道:「你餓了沒有?」
周瑞明搖搖頭,不是沒餓,而是在這之前,他想要搞清楚一些事情。
「我師父他在哪裡?」周瑞明問。
「師父他老人家閉關了,估計短時間是不會出來的,今天開始你就跟著我們好了,師姐保證知道的一定都會教給你的。」莫輕道:「這些事情以後再說,你昏睡了半個月,先吃點東西吧。」
周瑞明點點頭,他昏睡了那麼久嗎?
沒一會兒就有弟子端了粥菜進來。
周瑞明看到只有一副碗筷,有些猶豫。
「吃吧。」莫揚說道。
周瑞明點點頭,這才端起飯碗吃飯。
又將養了兩日,周瑞明才大概知道了自己現在的境況,看著四周行色匆匆的師兄們,看著他們修煉、御劍飛行、相互鬥法,周瑞明也躍躍欲試,不過他知道自己還很弱,還不是他們的對手,他才剛剛入門沒有多久。而且,隱隱地,他好像感覺到了一些隱隱的敵意。大戶人家的孩子,就算不會勾心鬥角但是也是明白的,周瑞明自然也知道這些敵意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他唯有沉默。
衣袍已經送來了,周瑞明穿上很是合身,這個時候莫揚走了過來,打量著他,點點頭說道:「嗯,還不錯,還挺人模人樣的。」
「二師姐。」周瑞明叫了一聲。
「別。」莫揚打斷他的話,「別這麼叫我,要叫就叫我莫揚師姐,大家都叫我莫揚師姐,或者莫揚師妹,將來你要是比我厲害你就可以叫我莫揚師妹了。不過現在,瑞明師弟,師父說你的入門就讓我和莫輕師姐來幫你。我看你現在也好得差不多了,你說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呢?」
這是周瑞明期盼了好久了,聽到莫揚說起,他自然半點反對意見都沒有,「我早就想開始了。」
莫揚點點頭,指了指面前的矮几,「坐下。」
周瑞明很聽話,然後就見莫揚將一本冊子扔到了他的面前。
「這是入門手冊,新弟子都要看的。」
周瑞明翻了翻,「這本冊子我已經看過了。」
「看過了?那你說說你明白修仙的意義嗎?你知道修仙到底是什麼嗎?」
周瑞明仔細地想了想,然後搖頭,「我不知道修仙是什麼,但是師父說修仙可以學會很多法術,可以飛天,可以長生不老。」
「好吧。」莫揚撫了撫額頭,說道:「對於每一個人來說,修仙的答案都不是絕對的,你這麼認為也不算錯,只是稍稍有些膚淺了。當然,我也沒有什麼必須要給你灌輸的意思,這些你以後慢慢都會領悟的,我說得太多反而會影響你。其實修仙這條路主要是靠自己,師姐只能在剛開始的時候將你引入途中,至於以後能夠走多久就要看你自己了。」
周瑞明不是很明白,但是他沒有多問,只是點了點頭,他已經和莫揚很熟了,知道莫揚的性子,要是他再說的話莫揚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給他一個爆栗。這兩天,他已經挨了不少了,因此很是聽話。
莫揚見他如此聽話,感覺這種做人師父的感覺真是不錯,於是繼續說道:「我看你現在已經鍊氣三層了,而你已經十六歲了,接下來的時間要抓緊努力了。對了,師父有教過你吐納冥嗎?」
周瑞明搖搖頭,說道:「師父說我修煉得不錯,至於吐納冥想,師父從未說起過。」
莫揚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樣子,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我就知道。好了,還是我來跟你說說吧。」於是,莫揚一點一滴地將修煉的基本法門都告訴了周瑞明,等講完之後,她道:「好了,今天講得夠多了,我想你還需要一點時間來練習。你不要覺得枯燥,只有不斷地練習,直到達到隨時可以入定那麼你的基礎就算是成功了,然後就可以開始下一步了。當然,在練習的時候也不要放鬆修煉,你要知道修煉才是根本。」
周瑞明很聽話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師姐,我會努力的。」
莫揚點了點頭,「你既然被師父收為弟子,就要多加努力,不要辱沒了師父的名頭。」
「師姐你放心,我會努力修煉的。」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修煉的時候最好不要人打擾,你的飯菜我會讓人送來,你注意一下時間。等你什麼時候學會入定了,我們什麼時候就開始下一階段。瑞明師弟,你昏睡之前,師父曾言他對你期許極高,希望你不要辜負了師父對你的期望。」
周瑞明精神一震,朗聲說道:「師姐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叫師父失望的。」
莫揚點點頭說道:「希望你能夠像你說的這樣,好了,我不打擾你了,就先走了。」
送走了莫揚,周瑞明才漸漸平復下來,他關上門,開始照著剛才莫揚所說的那樣入定。
他的腦子裡亂得很,總是不能夠集中精神,因此嘗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他試圖讓自己遠離那樣的情緒,暗暗告訴自己:周瑞明,你的路還很遠,這才剛剛開始,有什麼好驕傲的?
是的,他明白自己師父的能力,他也知道師父在宗門之中的地位,他也以身為師父的弟子而感到自豪。但是同時,他也感覺到了深深的壓力,很沉重的壓力。
他是師父的弟子,不是那些沒有師父的同門,同時,他也是宗門之中修為最低的那一個,他甚至不敢出門,因為每當旁人對他指指點點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要走的路還有很遠很遠,他必須要比那些說他的人還要厲害。也只有這樣,他才能夠真正地抬頭挺胸,才可以說一句自己沒有給師父丟臉,沒有愧對與師父弟子的身份。
莫輕看到周瑞明每日壓抑般的修煉,皺了皺眉頭,問莫揚說道:「你跟他說什麼了?他怎麼這樣了?」
莫揚委屈道:「我跟他說什麼了?我什麼都沒有說啊。他啊,就是好勝心太重了,要想在短時間趕上別人哪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再說,你不知道他的基礎到底有多差,幾乎是問什麼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師父是怎麼教他的?」
莫揚道:「師父那樣不是很正常嗎?要是師父什麼都教了我放到覺得師傅不對勁了。」
莫揚點點頭 ,她們兩個當初拜盛華為師之後,幾乎所以關於修仙的事情都是自己去學的,至於盛華,他只說這些小事不必去打擾他,只是時不時誒兩個人布置一些任務,而且完不成,也沒有半點可以說的,直接自己到明鏡閣去擦精子去。
兩個人懷念著過往的種種,說著說著又有些想念那個「不負責任」的師父。
……
……
這一日 ,周瑞明正在修煉,剛剛感覺到自己可以入定了,忽然一陣抖動,將他給驚醒了。
他呆了一會兒,本以為是地龍翻身,但是除了地面在抖動之外,便再也沒有別的了,也不太像啊。
他走出房門,一道亮光讓他的眼睛一時感到一絲不適,然後,馥郁的芬芳充斥了他的鼻尖,天地間有無數的桃花飛落,慢慢地在眼前旋轉飛舞,然後落到地上化為虛無。
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也不像是假的啊?
他伸手接住了兩朵桃花,落在手裡,很柔軟的觸感,只是在手上待了一會兒然後就在手上消散了。
不遠處,莫輕和莫揚扔下了手裡的籃子,一籃子靈果從中掉落,滾在了腳邊,兩個人卻渾然不覺。
他朝著兩個人看向的方向望去,那是漠陽宗的主殿,他不明白她們在看什麼,於是走了過去。
「師姐,怎麼了?」
「掌教師祖突破了。」莫輕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她甚至不知道走到身邊的人是誰,只是難掩激動,和莫揚一樣有些瘋癲了,她囁嚅道:「師叔突破了,突破了。我們漠陽宗有合體聖君了,師祖她才兩千多歲啊!」
莫揚跟她一樣的激動,但是周瑞明不知道,他只聽到了兩千多歲,只聽到了合體聖君。
原來掌教師祖都已經兩千多歲了啊!
初來的那天他本來是要和師父一起去見掌教師祖的,只是後來他暈了過去,也就錯過了那次機會,如今他倒是很想要知道這個掌教師祖,也就是師父的師父到底有多厲害?那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他問道:「莫輕師姐,合體是什麼等級啊?」
莫輕看了他一眼,說道:「知道北境的幾大宗門之中的合體聖君有多少嗎?我告訴你,只有不到十個人,那些有合體聖君的宗門都是一方大宗,那都是在整個北境也排得上名號的。而今,我們漠陽宗也有合體聖君了,我想不日我們漠陽宗就要名揚北境了!」她的語氣中是難掩的興奮,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一旁的莫揚和她是一樣的。
「原來合體這麼厲害啊。」周瑞明喃喃自語,他雖然並不是很明白合體聖君具體是個什麼樣的存在,但是他還記得師姐說掌教師祖已經兩千多歲了,不由得,他覺得,能夠活那麼久的人不用說也一定是很厲害的存在。師父說修仙可以長生不老,是不是也就是想掌教師祖那樣的存在呢?
可是,他又很好奇兩千多歲的人到底長個什麼樣子,是不是就像那些志怪小說里講的那樣很恐怖呢?
異象足足持續了兩個月,兩個月之間,每次出門的時候都能夠看到天上飄飄灑灑的桃花,馨香美麗,但是掉到地上連半點漣漪都不能盪起,受到花雨的洗滌,周瑞明感覺渾身都輕鬆了許多。
最近師姐不叫他出門,因為最近來宗的人很多,特別多。
都是些連面都沒有見過的陌生人,那些人很有禮地過來,一路走來也不東張西望,這讓偶然出門的周瑞明覺得很是新奇,他想到了之前的自己,看什麼都覺得驚奇,都覺得很了不得。
他終究只是一個從世俗而來的人,看事物的評判標準還時常用以前的眼光來看這些陌生的東西。
比起剛開始的不適應,現在他已經習慣了很多了,他開始像那些鍊氣的師兄們一樣到山上看竹子,他的手上只有一柄劍,就算是隔得很遠,他也能聽到從遠處傳來的喧鬧的聲音。
他的宗門漠陽宗終於不能再隱於世了,不得不以一種全新而又陌生的姿態展示在世人的面前,因為漠陽宗除了一個合體聖君,這就由不得他們不重視。
這些天漠陽宗的弟子們都抬頭挺胸,似乎為此十分驕傲。
周瑞明沒有那麼大的感觸,他沒有過那些兒弟子曾經長久的壓抑,即使是出門時不經意地報出師門也僅僅只是換來一個疑惑甚至是鄙視的目光,這是最讓漠陽宗弟子們不能忍受的。他們不認為自己的宗門有多差,不認為那個可以讓他們在短時間內就有極大突破的掌教是個沒用的人,他們只是還沒有成長起來罷了。
然而,從今以後,世人再也不能小視他們漠陽宗了,而他們也終於可以拍著胸脯說自己也是名門弟子了。
不服?
不服你們有合體聖君嗎?
周瑞明握了握手上的劍,這雙握慣了鋤頭的手握起劍來極為有力,他看了一眼面前的竹子,沒有太過於在意,一劍砍上去,竹子並沒有如同想像中的那般應聲而倒。
「嘶!好痛!」周瑞明的虎口一震,然而竹子上只是多了一道劃痕罷了,他不信,繼續砍著,終於知道這珠子和以往見到的不一樣了。他不放棄,繼續著,將耳邊的吵鬧擯除於外,他什麼也不想,眼裡就只有面前的這棵竹子,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的。
對,當初那麼困難他都可以,那麼現在他為什麼不能繼續了?
他一點點地砍,一點點地忍受著手上的疼痛,他的牙緊緊地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