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諾在眾目睽睽下把傳聲精靈給捏了。
第一句話,就讓李諾沒想到。
「別讓我回去。」
李諾眉頭一緊:「啊?」
接下來的一分鐘裡,精靈喊出了茶白要說的事情。
大約二十分鐘前。
茶白幹掉戶愚呂后,四周的鋼鐵高牆崩塌。
天空細雨再次落在臉上,建築物癱倒的不成樣子,樓宇沒了,大道很寬,腳下道路泥濘粘稠。
鞋跟碾過,往前走去。
茶白壓了壓眉毛,瞳孔瞅向面板。
李諾還是馬爾傑。
這倆幫哪個去?
她動了動左胳膊,斷了三分之二的左臂告訴她一件事兒。
「別到處添亂了。」
茶白喚出魔素構成的半透明椅子,找了個半塌不塌的頂棚下坐著。
手指碾過面板。
和戶愚呂弟打的這一架吃虧了。
虧在用了大招。
跟李諾久了,她快忘了個重要的事情。
李諾有【微笑的迪妮莎的煎藥】,對手打不打得過,要怎麼打,靠「迪妮莎」的感知力一眼就知道,所以大部分時候,他開打前就做好了最合理的資源分配,能不用資源就不用,要用,就一定是最合適的程度。
茶白好久沒單打獨鬥了,懈怠了。
少了條胳膊,只能找別的路子提升一下,確保自身安全。
順手從魔素格子裡取出了【鯉魚王風味飯糰】,秀齒張開,咬進嘴裡。
【鯉魚王風味飯糰:為自身添加一層魚鱗形狀的護盾,抵擋三次衝擊傷害,弱雷】
這不夠。
茶白打開面板,投入特點值。
【是否確定將2點「特點值」投入到「靈力」】
她輕聲「嗯」了一下。
【靈力值420】
【屬性突破:任意屬性大於等於420點之後,屬性值加成進入平滑期,獲取天賦能力】
【靈力突破420點】
【六種屬性中,根據您的以往表現,分配天賦,選取一項】
【力量:拔出武器第一次攻擊威力增幅】
【反應:閃避的時間減速】
【靈力:空間魔法】
【體質:城牆】
【洞察:一眼便知弱點】
【醫療:魔法藥劑師】
茶白上下掃了一眼。
她在「靈力」和「體質」之間左右橫跳,選擇困難症觸發。
逐看向空中飛過的一條詭異的鬼邪生物。
那是一條明的大天狗,正在半空翱翔之中,茶白從【以太之石】里拿出一把手槍,這東西她不用,就是備著,有時候用槍殺人比較快捷。
茶白記著第一發子彈是馬爾傑發明的【春節拜大年煙花彈】,便抬起槍口,衝著天空開了一槍。
如果大天狗被槍聲驚擾,就選擇「靈力」。
子彈在半空爆開成「煙花」。
同一時間,天空一道火痕滑過,大天狗被遠處敵人的一發火焰彈炸的偏離了飛行軌跡,茶白的煙花算是放空了。
「體」
她頓了頓。
還是選擇從心。
「靈力。」
選擇自己心裡最想要的事物後,茶白長出一口氣,可爽了。
放在現實出發,選擇「體質」對自己更好,但是如果考慮到李諾和馬爾傑,能提升空間魔法的「靈力」更合適。
它可能不會給她更好的保命手段。
但或許能給她的隊友更好的幫助。
【魔女時間增幅】
【魔女分身】
【效果:魔女時間閃避後,觸發一個分身,該分身被攻擊到後產生只有對你沒有影響的震盪傷害】
【簡述:奶奶病危,小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奶奶以前是個魔女,不可能這麼輕易死掉,「對不對,奶奶!」小明哭著問:「奶奶,你看看我,你把我養大的你走了,爺爺也走了,我沒有親人了!」,奶奶摸著小明的腦袋。她還是那麼溫柔的說:「傻孩子,奶奶會一直陪著你的。」,「奶奶你,能治癒嗎?」,「不是的,孩子,現在給我一拳。」
小明懵逼的給了奶奶一拳,奶奶一個閃頭,觸發了「魔女時間」,留下了分身,因為消耗了最後的魔力,奶奶用最後一的力氣說道:「我的分身,會陪著」
葬禮上,小明哭著,抱著奶奶的分身:「奶奶!你分身只分了個腦袋!啊啊啊!」
可能是太傷心。
一用力,奶奶的腦袋分身爆炸了。
小明被震盪的衝擊波震暈了。
於是
從那天開始,小明的靈魂里住進了奶奶。
「看,孫子,我就說了,我會一直陪著你。」
「可是奶奶為什麼要在我第一次和女同學開房時出來」
「還用說嗎奶奶我啊,是過來人呀。」
看到這條簡述的你別笑。
說不準這個未來就是你啊。
哈哈哈哈!】
水滴鑿在茶白長長的睫毛上。
她忘記了現在身處何處,只是呆呆的看著面板的信息。
然後「噗」的笑了出來。
「謝謝。」
面板的另一側。
來自「巴塞爾」的國王把手指從鍵盤上挪開,心滿意足的喝了口果汁。
「哈哈哈哈哈!」
安吉爾在後面一巴掌扇他後腦勺。
「卡爾!你幹了什麼!」
「『無盡迴廊』就要贏了,給我的筆友一點兒獎勵啊。」國王揉著後腦袋,抱怨的瞅了眼身後的女人,站起來讓工作人員坐回去。
「還沒結束呢」安吉爾說道。
「我知道。」國王點頭:「但是『主角臉』已經說明結束了。」
「我不管原因。」安吉爾咬了咬嘴唇:「卡爾,你不准再用【臨界者】的能力,那不是屬於你的能力。」
國王淺笑,嘴角掛著血。
「好~」
但至少能讓我的玩家們心情舒緩一下子,國王滿意的歪了歪頭。
少女的影子印在他的瞳孔上。
天空依然細雨。
茶白頭上的頂棚忽然塌了。
細碎的灰塵染了一頭,打眼看向四周,仿古的構築物就像被藝術家的大手禍害了一晚,滿目瘡痍,燈火與電子屏亂在磚石碎塊下面。
她打開雨傘,坐在魔素的椅子上,靜靜的發呆。
這兒太危險,少了一隻手,可不敢添亂去。
一隻野貓從頂棚的碎口上跳下來,輕輕踩在茶白的黑傘上面,她抬起頭,把傘固定在魔素椅子上,站起來接住這隻貓,觀察是母的,便安心的抱在懷裡。
「原來頂棚是你弄壞的。」
她的眼皮垂下。
貓沒了家,細聲叫著。
「還真是無妄之災,是不」
茶白揚起頭,抱著貓,看著對面頂棚下窗戶里滲出的水。
她忽然一驚,想到大事。
「家裡窗戶忘了關了!」
噹。
此刻本是無人的,青石板鋪就的路上空空蕩蕩,卻傳來臭味和銅器碰撞的聲音。
遠方粘稠的陰雨中,卻有一灰色人影,搖搖晃晃地沖茶白走來,未見其人,只聽見他手上的錫杖上的銅環叮噹亂響,在昏暗中分外空靈。
噹
貓從她懷裡跳下去,變成了一隻靈體化的貓靈鑽進了後牆的洞裡。
茶白眼神聚焦,逐漸銳利起來。
是個僧人。
戴著寬大草帽,暗褐色的皮膚上有土地乾涸般的龜裂,兩隻眼是紅的,走起路來還有點跛腳,破僧袍一股子垃圾堆的臭味。
僧人拄著長杖,叮噹的銅環碰撞出聲,兩人越走越近,茶白慢慢的收起雨傘,展開成錘子。
來者不善。
長相就得死的不善。
僧人低誦一聲。
「阿彌陀佛,施主能不能給小僧一些食物。如果不給,小僧可就要哭喪了。」
茶白走過去,準備給他一錘的時候,四周溫度突然上升。
一側的建築轟然碎裂!
茶白敏銳的察覺到並【魔女時間】迅速閃過,留下的分身被二輪爆炸給毀了。
大量水汽變成滾燙蒸汽裹住了僧人,在慘叫中,一個身影從裡面走了出來。
「終焉迴廊」的諾瓦。
她抓著僧人的腦袋,在掌心給融化掉。
茶白喉嚨滾動。
諾瓦的外形很怪異,她上半身只穿了一套蕾絲黑色內衣,褲腰帶上別著「僧人」的腦袋,共三個。
漏出的腰腹部少了半截,內部不是血肉,而是發光的「爆炸符號」。
換句話說,諾瓦的體內是個空殼。
「這個僧人是我們那個世界的『遊戲人物』,你們『無盡』的可能不知道。」
諾瓦對茶白笑著打招呼。
「你躲還挺快,要不要一起行動?」
「我好像也沒選擇。」
茶白往後看了一眼,陰影中,貓少女拿著打刀坐在石頭上。
她叫小荷,上車的時候差點兒被李諾挖了眼睛。
「你剛才對那隻貓很好,所以你是我朋友。」
小荷很認真的看向更遠處的諾瓦。
「大姐頭,聽見了嗎?你要是敢動她,我就去打阿姆羅。」
說罷,小荷沉入陰影消失。
和「終焉迴廊」的人打交道比茶白想像的要簡單很多很多,甚至比和樓下小賣鋪大爺大媽打交道還簡單。只要幻想他們是一群李諾和馬爾傑就行。
「小荷是暗殺類玩家,有九條命。」諾瓦點頭:「真的有九條命不管了,跟我打怪來吧,我需要人手。」
「我好像沒選擇。」茶白把錘子變回雨傘:「如果不幫你們,我看我也逃不出去。」
她徑直走過去,幫諾瓦打上傘遮住雨。
「其實不用給我打傘。」
「你是炸彈人,淋了水引線會濕掉。」
「我能根據環境變成不同的炸彈。」
茶白不管她,說道:「這把傘有美白的功能。」
諾瓦:「從現在開始,你我是朋友。」
噹啷。
銅器碰撞的聲音從空氣里震出。
「看來不用我帶你去了。」
諾瓦舔了舔嘴唇。
「對了,你對機器人作戰的能力怎麼樣?」
「該說不說,老本行。」茶白腦子裡想起自己以前是寄葉部隊的事情。
天空一陣冷風,四周升起高牆,建築物坍塌,鋼筋像風車一樣旋轉切入升起的風暴中,碎石塊和土坯捏合在一起,它們融合成了一個碩大的,機械化僧侶的腦袋。
一個穿著黑色兜帽披風的人站在僧侶頭上。
他是一個不知名遊戲的BOSS,那個遊戲小到他連臉都沒露出來過,但能耐和遊戲大小無關。
他不會說話,但會魔法。雙手捏在一起,揉搓著魔力因子,拍進了僧侶的腦袋頂。
茶白眼一眯,「塑形魔法」。
機械僧侶的腦袋成了生蛋的機器,念誦讓人進不了身的吟誦,魔法與鋼鐵混合在一起,建起了一棟棟詭異的建築。
建築一個個打開大門。
喧鬧的人聲和腳步聲如同潮水,呼啦地涌了出來!
仿佛這不是戰鬥後殘存的破敗靈界,而是生意繁忙的人間鬧市。
門中走出的有走姿裊娜的美貌婦人,緊跟著幾個嬉戲打鬧的無頭小童,顫抖不止的佝僂背影,肥痴的中年男人,白臉的老婆子,帶著車輪子的泥塑菩薩像,壯碩的鐵棒夜叉,千奇百怪,就是沒有人。
貓女小荷弄出了一個陰影罩子,茶白和諾瓦躲在裡面。
「什麼東西啊這個?」茶白問道。
「那個被我弄死的侶僧就是他造的。」諾瓦舔了舔嘴唇,笑著說:「一個建築遊戲的小BOSS,俗稱『邪惡的黑魔法師』,我倆剛才殺了他三個形態了,現在應該是最後一個形態。」
小荷從陰影里彈出腦袋:「大姐頭,我找到了,這個傢伙第四形態的弱點在那個機械腦袋裡面。」
諾瓦刻意的指了指自己那破碎的腹腔,滿懷期待的說:「我必須進機械和尚嘴裡炸它,這次看我把自己後背的皮肉也炸沒,啊~想想好爽」
這女人開始泛起神經。
「我去牽制就行了,對吧?」茶白冷著臉說。
「嗯嗯嗯~」諾瓦雙臂環胸,蹲在地上:「我們倆在底下舔,啊~不是,在底下把它召喚出來的怪物給吸引住咱們兵分兩路但,但先說好」
諾瓦突然的,眼神犀利。
「你別搶我人頭。」
就在這時,一道狂風襲來,吹散了陰影製造的護罩,風壓遮眼。
「你們隊長呢?」
「阿姆羅在解決『音巢』的問題。」
「好,我去了。」
茶白竄出去的一瞬間便聽到諾瓦小聲說道:「去了啊」
神經。
她算是看明白了,「終焉」根本不像阿姆羅所說的,什麼到了這個階段玩家都不正常「終焉迴廊」的不正常就是神經病。
茶白踩著牆面垂直疊起。
小荷控制影子,在茶白腳下竄出黑色的影子,形成台階和棧道供她在半空更方便奔跑。
諾瓦衝出牆面,從腰間取下一個腦袋,在手中變成【誘敵頭蓋骨】拋到牆角,隨即口中咬出水樣的氣流,釋放毒霧的自爆炸彈「轟」的一聲將下方街區徹底的淹沒!
三個女人一台戲。
這齣戲,毀了一條街。
茶白健步如飛,迅雷般穿過雨霧,旁側大門樓上太極圖的電子光源明滅在她臉上。
鞋跟叮的重踏在機械僧侶的銅皮頭頂,向著那張開了「護盾」的邪惡黑魔法師,揚起炙熱的錘子!
「莫西莫西~」
「啊?」
時間突然停止。
「現在是通話時間,時間暫停。」
聲音是艾塔。
聲源來自於茶白馬尾辮上,艾塔留下的皮筋。
「嗯嗯,是這樣我和皮蓬找到了那個核心的位置,你帶著炸彈呢吧?」
「哎呀,不管了~這裡特別安全,所以我打算讓你先過來。」
茶白懵了。
艾塔還在繼續說著。
「不過嘛,嘿嘿我得和你交換位置,不用擔心我,艾塔可是特別厲害的!」
唰!
茶白變成了老鼠。
老鼠變成一團跟屁似的白煙。
白煙里的老鼠變成了艾塔。
因為機械僧侶的光頭在陰雨沖刷下特別的滑,艾塔沒有站穩,砰的一下拍在了僧侶的大光頭上!
「疼疼疼疼疼疼!」
艾塔捂臉坐起。
黑魔法師一怔,怎麼變身了?
在陰影中觀望的小荷也是一怔:「怎麼變身了?」
從爆炸毒塵里擠出光溜溜身子的諾瓦更是一怔,轉而一笑:「嘿嘿!可算不是那個大長腿了!」
艾塔委屈的捂鼻子。
「討厭死了怎麼在這種地方啊皮蓬我就說給我穿個盔甲再來啊。」
黑魔法師召喚出法杖,四周一個個黑影從僧侶銅皮腦袋裡擠出來,變成了「召喚類魔物」,它們手持鋒利的影子刀刃,將艾塔圍在了裡面。
「救命!」
茶白從白煙里輕輕落地。
綁著頭髮的皮筋變成了魔力因子散在空氣里,白髮垂到了肩膀。
四周一片暗灰色,細密管道在鋼鐵構成的牆壁上蔓延。
湯姆貓坐在對面。
貓的腦殼打開,皮蓬變成的老鼠從裡面爬出來。
「這裡是歐米茄的內部核心管道,炸彈帶著呢吧?」
「嗯。」
茶白抿了抿嘴唇。
「那個艾塔和我換的不是時候。」
皮蓬愣了愣。
「你的意思是,你剛才所在的地方,很危險?」
「嗯。」
「沒關係~」
皮蓬從貓的腦殼裡掏出一個奶酪,咬了一口,一邊咀嚼一邊說:
「哎(艾)卡(塔)海(很)膩(厲)還(害)的。」
「救命啊,皮蓬!」
黑影們的鋒刃切在艾塔的臉龐上,這一刻,仿若時間靜止。
諾瓦找到小荷的位置,眼神示意離開,後者不拖沓,立刻隱去蹤跡,兩名玩家看出艾塔的怪異。
諾瓦後退的時候,眼中有些鬱悶:「這一屆玩家都是怪物嗎?」
邪惡的黑暗魔法師驅動他製造的黑影,但圍住艾塔的黑影們動作不得寸近,仿佛定在了原地。
「我真是白痴皮蓬明明不在這裡。」
艾塔的雙眸突然變得銳利。
她穿過層層黑影漫步而出,金色的長髮變成了天空的蔚藍,手裡拿出的平底鍋幻化一把光輝簡樸的長劍。
一雙羽翼在背後揚起,天使的光輪閃耀在上空。
殘破的城門突然變成了機械巨獸,扭曲姿態張開機械的四肢撲向了她。
艾塔抓出另一個平底鍋,變成一扇匯集細密紋路的藍色盾牌,指向山丘一樣機械體,盾牌釋放出一道堪比【以太射線】的魔法炮,將襲來的機械體灰飛煙滅。
【伊蘇,雙子女神之體:半身女神,突破界限(實際強度lv94)】
【變化只能維持一分鐘,休息時間則在五倍以上,如果在一分鐘之內沒有變回以前的她,艾塔也就不再存在了】
和【理之境界】同源的力量,突破限定的能力提升。
蒼藍的光芒席捲空氣,溫柔撫摸一切惡意,這一幕嚇壞了站在不遠處的黑暗魔法使以及他那藏起來的本體。
能參加「世界戰」的玩家,都是怪物。
她冷著面龐看向側方,揮舞長劍撕裂了黑暗魔法師的軀體。
艾塔冷漠的雙眸向下刺去,看穿了其本體所在的僧侶內部。
「斬斷邪祟,刺破黑暗。」
艾塔高舉長劍。
劍身耀發一層聖光。
光淹沒了街區,所有被摧毀的痕跡在光芒中恢復本樣。
眨眼間,機械僧侶的頭顱消失,古樸又現代的建築陳列在陰雨下,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艾塔變回原樣,坐在濕噠噠的地上,一臉茫然。
「啊咧我又動大招了?皮蓬皮蓬!啊啊啊好可怕啊這裡!」
幾十米外。
諾瓦走到一個昏暗的巷子裡。
一個骨瘦如柴的老和尚躲在黑暗角落裡瑟瑟發抖,他才是黑魔法師的本體。
諾瓦口中咬出火星。
「被我們這群人盯上,你就逃不了了,傻帽。」
她碎裂的軀體裡,閃耀的符文變成了一個炸彈圖案。
【炸彈人:根據環境決定爆炸模式,呼出的氣里都帶著硝煙,甚至能控制所見爆炸的規模,早就沒有身體的人類,皮膚只是炸彈的偽裝,是人不是人,全看自己怎麼看】
轟!
皮蓬牙齒哆嗦。
「艾塔,很強的」
「你要是不放心,可以看看她的面板,你們是『特殊好友』吧?」茶白說道。
「不要!不,絕不看!」皮蓬喊道:「我和艾塔約定過!無條件相信彼此,她說她很強一定很強」
確實很強。
「不行說正事!」皮蓬拍著自己耗子的臉,突然正經起來:「是這樣,這裡是歐米茄的內部,艾塔怕你那邊有危險就提前把你交換過來了,希望沒有對你造成不便。」
「沒事謝謝你們。」
「炸彈的靈魂收集好了吧?」
茶白拿出【亞空間壓縮爆彈】,上面顯示數值為20/20,靈魂燃料已經收集完畢。
「我就是問問啊這個炸彈真的能把列車炸回現實世界嗎?」
「艾塔製造的東西。」
皮蓬髮出自豪的笑聲。
「她可是女神,淨化這類的事情,自然能做到。」
茶白覺得有趣。
「那你呢?」
「曾經斬殺了魔王救出女神的冒險家。」
茶白仿佛在男人身上看到了一個紅頭髮的影子。
她使勁眨眼,才確認是幻覺。
皮蓬:「不說別的了,咱們抓緊時間。」
他回到湯姆身體裡,控制湯姆說話:「前面很危險,身為人類過不去,只有變成動物才行,不信你過去試試就知道了。」
茶白抬頭看向前方。
黑乎乎的通道里,護目鏡顯示密密麻麻的紅點,全都是有敵意的機械兵器。
這裡是歐米茄的體內,象徵著此處也是個迷宮般的機械地下城。
那群巡邏的機械衛兵和飛行器只對人類型生物採取優先攻擊,但遇到其它生物也會出手,不分敵我的那種。
「除非你變成動物,然後咱們鑽入管道。」
皮蓬很篤定很認真。
「等等皮蓬你怎麼就知道歐米茄的核心在哪?」
「我不知道。」
茶白:「啊?」
皮蓬髮出特別淡定的聲音:「我和艾塔遇到了一個神官。」
茶白一愣:「該不會是個,好神官吧?」
「是這樣沒錯,艾塔能感受到『惡意』這東西,她說那個神官沒問題,大概率就沒事。」皮蓬找到了一個管道:「神官是個女人,她說前面都是警戒線,得從管道過去才行,她會在管道里留下『抓痕』的記號,跟著走就可以。」
「別的呢?」
「別的?不知道,那個神官跑的太快,我們沒來得及問。」
「她叫什麼?」
「菲尼斯。」
茶白是第一次和別的迴廊玩家合作,她充分感受到了世界的廣度,這要是「無盡迴廊」的「普通人」們,至少會懷疑或多想。
就算是李諾也一定會想辦法抓住那個神官再說後面的。
但白痴夫妻幾乎是無償相信。
現在能怎麼辦,只能相信了。
「變成動物是吧。」
茶白如是想著,變出了魔素的鏡子,照在自己身上。
她對自己說:「我以巫女詛咒我,變成任人宰割的豬」
砰的一聲,茶白變成了一隻穿著粉色衣服的豬。
她怎麼也想不到第一次用變豬的咒術就用在了自己身上。
不過為了能交流,她沒對自己用全部的咒語,所以還能說話,並且能隨時變回來。
砰~
皮蓬控制湯姆把管道的蓋子扯下來,然後鑽了進去,由於湯姆的身體比管道大一些,它擠進去後變成了一個圓筒。
變成豬的茶白也跟了過去,面對著湯姆的屁股爬進管道。
「放心吧女士,我是個紳士,而且我只愛艾塔,所以不會讓你走在前面。」
「啊,謝謝」
「對了,有件事問你。」
皮蓬控制湯姆貓像液體一樣在狹窄的通道里,把腦袋從屁眼子裡擠出來,直視茶白。
「你是2B還是A2?」
「」
「等劇本結束後,能不能給我個簽名?」
「啊?」
茶白的豬嘴張開,感覺莫名其妙。
皮蓬從湯姆的舌頭裡爬出老鼠腦袋,眼神狂熱。
「拜託了,你在我們那個世界,是名氣最大的遊戲角色!」
「啊」茶白無奈:「好,好吧我得問問我隊友再說的。」
「好啊!」
皮蓬跟打了雞血一樣鑽回湯姆的身體裡,如同火箭般在管道里狂奔起來。
一路尋著管道里留下的蝙蝠抓痕,沒過十分鐘便從一個出口出來。
黑暗的甬道里。
美人側身看過去,豬和貓映入墨綠色的瞳孔。
「兩位來了。」
皮蓬介紹:「這位就是我說的神官,菲尼斯小姐。」
菲尼斯看向茶白(豬),微微躬身:「感謝您的朋友把列車變成了這般模樣。」
她上來就道謝,整的茶白一臉懵逼。
也在此時,突然耳畔傳來了系統的聲音。
【已進入最終區域:天空與惡魔之間】
「這裡是」
她還記著主線任務,篤定此處便是藏著最終道具「永生之酒」的區域。
菲尼斯轉過頭:「警戒在前方就沒有了,但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說話間她變成了蝙蝠,飛在空中說道:「請跟我來。」
「等等。要做什麼?」茶白問道。
菲尼斯說出了一句與其他神官風格差異極大的回答。
「當然是拯救所有人了。」
去往核心地帶的路途並不遠,路上,菲尼斯冷冷的敘述著事件的真相。
「兩百年前,教主佩斯卡召喚高維惡魔獲取永生,後來他創造『不死者教會』,一開始只是為了實驗,讓自己那雖然會永生的靈魂能配上依然會衰老的肉體,但做了近百年的實驗也最多弄了個半吊子的『永生之酒』。」
說話間,三人繞開了幾個守衛。
「後來佩斯卡教主再次召喚了一次高維惡魔,這次出現的是一個自稱『吸血鬼君王』的、名為『德古拉』的生物,它賜予佩斯卡製作蝙蝠吸血鬼的技術,佩斯卡則與它做好約定,會為了讓德古拉復活,製造一個屬於它的城堡,送給另一個世界的它,也就是這裡。」
「祭品為什麼是我們?」茶白問道。
皮蓬搶先說道:「要麼是德古拉說的,要麼是某個和咱們一樣的人(玩家)說的。」
菲尼斯:「是這樣,不過具體的,佩斯卡教主也不說,我們也不會知道真相,只能知道你們這群人身上蘊含著『命運之線』。」
茶白和皮蓬異口同聲:「命運之線?」
菲尼斯:「所有被選定為祭品的人,都曾在不同世界裡遊走的人。他們的『記憶』形成一條『命運線』,利用改良的『惡魔召喚鍊金術』以及『德古拉』賜予的力量能將其提取出來,化為自己的力量使用或獻祭。」
菲尼斯所說的,其實也是現在神官們使用的能力。
先利用召喚的力量,將祭品的「記憶世界」召喚出來,再將召喚物的力量吸收提取。
其中的弊端便是「召喚者在提取力量期間不能離開煉成陣太遠,否則視作無效提取」。
換個說法更好理解。
——提取遊戲存檔,拷貝到自己的電腦里,拷貝過程不能拔線。
「佩斯卡教主有一次把自己關在屋裡研究『命運之線』,那一呆就是一個月,期間除了吃飯以外,我們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幹嘛。」
菲尼斯的聲音漸漸變輕。
「直到教主出來後,他突然告訴所有人,放棄與『吸血鬼君王』的交易,放棄『德古拉』說好會賜予他的永生力量,他說祭品的『命運之線』是蘊含了太多空間的選擇題,選錯一步就會造成世界毀滅。」
「他還挺理智。」皮蓬說道。
「教主罪大惡極,但並不是瘋子,世界都沒了,他的永生有什麼意義?」菲尼斯說道:「但也是因為那次與吸血鬼的接觸,很多事情已經向著沒辦法預料的方向發展了,跟著教主最久的那幾個神官,他們可不是單純的研究人員,而是戰鬥者,是佩斯卡教主最大的錯誤。教主對力量不感興趣,他說自身力量太強就會變成世界的敵人,那不划算,但神官們對力量感興趣,他們大多數人的人生都因為力量的缺失才導致了悲劇,力量是他們最在意的事情。」
這時已經走過了最後的警戒線,菲尼斯變回了絕美的美人,輕輕落在地上。
「古斯在內的所有八名神官是『不死者教會』的實際掌權者。他們打算在這裡獲取真的力量,代價是獻祭,列車裡的人也好,你們也好,還是召喚來的事物也罷,都是他們想獻祭的目標。」
茶白想說「他們沒強到那個地步」,但欲言又止了。
菲尼斯看出她的疑惑,即便她現在是粉豬,依然能從閃爍的眼睛裡看出。
「這就是佩斯卡教主的先見,神官們太自信自己的力量,錯估了其它世界的力量。教主是個鍊金術師,他對於利益交換有自己的看法。」
茶白聽到這裡,想到了李諾以前碎碎念的往事。
他是個半吊子鍊金術師。
不止一次埋怨過「等價交換」原則就是一坨馬爾傑。
所謂「鍊金術」,即:將已有的物質改變形態,分解重組。
物質改變形態是需要耗能的,譬如加熱,同樣,鍊金術也是要耗能的,你提供物質,那麼這中間消耗的能量是誰來提供?
答案:你自己。
萬物皆是如此,沒有等價,只有相對平等,佩斯卡就是看中這一點,才決定放棄與「德古拉」的交易。
但那些只知道利用邪教做買賣的神官不同,他們看的是「最大利益」。
菲尼斯說道:「召喚的力量在這裡被放大,神官們使用召喚術,召喚的是整個世界,世界的構成與他們的本質有關聯,戰鬥、惡靈、決鬥、童話、傳說、科技、戰爭、幻獸,這些都是那些神官們的心魔,與他們以前的經歷息息相關,以此我更認定佩斯卡教主說的沒錯,召喚本身就是一種心魔的具現化,它絕不是好東西,就像這輛列車外面的風景一樣,是地獄。」
「等等。」皮蓬:「那你呢?」
菲尼斯站住,說道:「我是佩斯卡的女兒。」
「哎?」皮蓬一愣:「也,也不離譜那老傢伙活了兩百年,子孫遍地很正常」
「沒有,教主在一百年前就喪失xing生活的能力了。我出生至今也才六十年。」菲尼斯說道:「我是教主用上百個實驗體的血肉造出來的吸血鬼,是個噁心的東西。」
說到這裡,他們已經來到了一棟大門前。
菲尼斯:「我的身份是歌頌者,換言之就是監視神官的人,我可以與教主(父親)隨時溝通,但在這裡不行,這裡是地獄,既然短暫的與教主失去聯繫,那我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她瞧了瞧鋼鐵大門,指著門扉說:
「那裡面就是占據列車主體的機械生物核心,我是蝙蝠,很容易就能找到,本來我想的是,制止獻祭行為,但總覺得不對,如果就這麼回去了,古斯他們已經獲取了力量,他們嘗到了甜頭,一定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獻祭發生,甚至有朝一日會獻祭整個國家也說不定。」
「你的意思是,想制止神官?」皮蓬問道。
「嗯,讓他們死在這裡,就算我和他們一起死也無所謂。」菲尼斯很認真:「最差的情況,也至少是削弱他們,讓他們嘗到苦頭,以後不敢再做這些事情。」
「為什麼?」皮蓬問道:「你完全沒必要做這些,你不是佩斯卡的」
「世界挺美的,沒必要破壞它。」菲尼斯說道。
茶白念出咒語,變回人類。
「那要我們怎麼做?」
「托各位的福,神官們死了很多,只是古斯那邊不受控制,他可能要創造一個新的世界,那邊的狀況我感覺不到,但我和皮蓬先生之前交流過,離開這裡對你們很重要,對九百多名乘客也很重要,我不能任性了,請毀掉承載列車的機器人,把這輛列車摧毀,回到現實世界。」
「你還在隱瞞什麼?」
「也不算隱瞞,只要車停下,神官們就能取消召喚陣,恢復自由的他們便可以來往『常世』與『現世』,換言之,除了我們神官以外,所有人都將逗留在地獄,那不好,也不對,至少不正確。」
菲尼斯看出對面兩人的疑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道:
「我不是正常人,思維方式也不正常,他們都說我木訥,我腦子不會拐彎,自小看教主做人體實驗,我便覺得那些無辜的人不該承受天降不公。」
說到這裡,她彎腰躬身。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不管兩位什麼意思,我想請求你們,別讓無辜者再遭受折磨,請結束這次事件,事情結束後,即便要殺了我也無所謂。」
女人墨綠色的眸子看似平淡如水,卻迸發著對生命本質的嚮往。
「那裡面有個大機器人,我不是戰鬥型,打不過,皮蓬先生說,有炸彈能直接跨過很多步驟將列車炸到現實世界,那樣一來,就算直接拯救了所有還活著的乘客,所以,請讓我無恥的拜託二位,請阻止『不死者教會』,請救救被我們牽連進來的無辜者們。」
【前面就是隱藏的最終區域】
【理論上,玩家需要解鎖所有區域,擊敗八名神官,才能解放該區域,如果直接跳過前面的步驟,最終獎勵之一「永生之酒」或許會質變為其它事物】
系統在提醒茶白和皮蓬。
茶白無所謂。
皮蓬更無所謂,他和艾塔組成的隊伍的小隊任務其實就是在列車裡尋找寶藏,如果找到「永生之酒」還能加分啊。
菲尼斯看到兩人點頭,便回頭,化為細細的黑煙鑽入門縫,從大門另一側解開門鎖,打開門扉。
門內,一條黑壓壓的走廊。
廊道四周遍布機械化的「克蘇魯之眼」,這是「終焉迴廊」阿姆羅小隊那群傢伙用【蘇美爾心臟】搞出來的傑作。歐米茄因此而陷入瘋狂不受控制。
走廊盡頭是一扇有霧氣的大門。
這讓人能聯想到《黑暗之魂》的霧門,說明門後有BOSS,很可能就是歐米茄本體。
而在走廊一側,另一樣事物引起了兩個玩家的注意。
牆壁密集的管道內部,一個東西像泥一樣擠在裡面,它身上有一張巨口橫跨整個腹部,卻長著個嬰兒一樣的腦袋。
皮蓬控制的湯姆貓不斷咬著指甲表示恐懼:「這好像是」
茶白接道:「《腦葉公司》的『無名怪嬰』。」
看到的瞬間,就蹦出了一個隱藏的任務信息。
【詛咒之音的真相】
【在列車中,玩家也好,邪教人員也罷,都會聽到詛咒的低語】
【如果玩家受到傷害,詛咒之音便會入侵大腦,直到詛咒悉數達到一定數值後,玩家將變成毫無理智的瘋子】
【在列車進入「地獄」的一瞬間,來自「地獄」的「無名怪嬰」便吸附在了車廂里】
【由於歐米茄的出現,「無名怪嬰」進入其體內】
【「無名怪嬰」會發出可怕的哭聲,那哭聲可以傳遞車廂外的詛咒低語,影響到車裡所有人的精神狀況】
【請不要攻擊它,否則車外的詛咒會一股腦的進入所有人耳中】
【無名怪嬰】
【它似乎總是得不到滿足,但它到底需要什麼還不得而知。只知曉它有非常旺盛的食慾,如果不定期投放食物,它的壓力水平就會急劇上升。在其超過一個特定值後,該異想體會放聲大哭並對周圍所有員工產生嚴重的精神危害】
【現在,它與歐米茄和列車本體達成了和解,它的精神狀況連接在每一個車內生物的身上,但凡誰受到傷害,它就會把哭聲轉變為低語攻擊被傷害者的大腦】
【再次聲明,請不要攻擊它,其實它是列車對地獄詛咒的吸納機器,一旦沒有了它,列車就完蛋了,你們也完蛋了】
一串數據流過後,茶白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但是「無名怪嬰」卻被觀察力出眾的菲尼斯無視,可以想像,除了和「邊獄與地獄」有聯繫的玩家以外,其他人看不到這玩意兒。
茶白腦中低語一聲:「好像所有謎團都解開了,但是沒有隱藏世界觀啊。」
「喂,這東西咱們還是無視比較好。」皮蓬說道。
茶白:「嗯,我明白」
一個陌生的聲音:「確實應該無視掉,實在是危險啊。」
茶白眸子一怔。
猛地回頭。
身材消瘦的男人站在他與皮蓬中間後方,而他們卻一直沒注意到有人。
湯姆貓張開身體,毛炸開的情況下把自己變成了一張幕布擋在茶白與菲尼斯前面。
來者,【暴食者】,菲爾。
菲尼斯也停下腳步,看向這個男人。
「別驚慌~」菲爾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是獵魔人,嗅覺很發達。」
然後他拿出一個空的藥劑瓶:「【尾行類煎藥】,可以隱去蹤跡,但過程中不能對別人動手。」
皮蓬讓湯姆變回原本的樣子,磨著指甲說道:「所以老兄,你這麼出現實在是嚇死人了。」
「你是貓和老鼠,不是人。」菲爾用調侃的語調說:「放心,我對殺死你們沒興趣~我們『終焉』的任務一般都伴隨死亡,相比之下,『世界戰』簡直是旅遊,我才沒那個心思攻擊你們呢。」
他看向菲尼斯。
「我的目標是你。」
菲尼斯搖頭。
「我沒招惹過你。」
菲爾拿出她的一縷頭髮:「我可是循著這頭髮的氣味找來的,還說你沒招惹過我?」
菲尼斯:「你要做什麼?」
菲爾:「我被你的頭髮牽連來到這裡,咱倆名字第一個發音都是『菲』,這麼看來,也許,你做我愛人吧。」
場面瞬時冷住了。
茶白和皮蓬呆愣的看著菲爾,忘記了在管道里還夾著個「無名怪嬰」。
「我沒聽錯?」菲尼斯問道。
「沒有。」菲爾走過去,對菲尼斯躬身:「我第一次見你就愛上你了,所以我希望你用一輩子給我贖罪。」
「如果你一直跟在後面,應該能知道兩件事,我剛才說過,我六十多歲,而且我是由上百具屍體爛肉做成的人偶。」
「那我可真幸運。」菲爾笑道:「你有六十多年的人生經歷,足以彌補我的幼稚,你身上蘊含著上百個人的人生,我尋你做女人,便是找了上百人交心。」
茶白想起了特莉絲之主的囑託:
——「獵魔人都是一群外表冷漠嗜血,但是內心極其騷的打樁機。可是他們一旦認定了愛人,就會終其一生記住那個人,至死不渝。」
皮蓬:「老兄,咱們可是玩家」
菲爾抬起手:「我在等待摯愛的回答,請不要在中間插入廣告。」
菲尼斯說道:「我對情愛沒概念,就算有,你也看錯人了,我是佩斯卡教主創造的人偶,我的生死在他一念之間,我隨時都會死,我也不能離開教會半步。」
「那就殺光教會的人就行了吧?」菲爾問道。
「」
「好,我明白了。」
菲爾往回走,揚手一擺。
「我去殺了那個叫『古斯』的傢伙,順帶把其他人也宰了,等出去後我再去宰了佩斯卡。」
菲爾駐足,回頭,壞笑著看向菲尼斯。
「到時候,如果你願意,我會帶你走。帶你去往各個世界,去看佩斯卡一輩子都看不到的萬界。」
【暴食者】,不管不顧的吞噬一切,包括不能吞掉的情感。
菲尼斯看著漸行漸遠的菲爾,瞳孔晃動,她第一次聽到有人要帶她離開這糟糕的環境,還是個「祭品」,這世界太不講理了。
茶白和皮蓬卻嚴肅著。
他們有其它的事情要做,菲爾是好是壞不重要,只要不是與他們的「愛人」為敵就可以。
「好了,我們走吧。」
菲尼斯回頭走到霧門前。
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她輕輕的撥開霧門,同時說道:「我可以用超音波感受到裡面有守護的機器人或怪物,我不是戰鬥型,但能給諸位打個掩護。」
霧門消散的一瞬間。
歐米茄發出警告。
【沙沙沙沙沙!】
【有入侵者進入核心區域,警告,立即離開!】
【倒計時開始!】
【十,一!】
【警告無效,派出最終守衛,歐米茄改造人!】
咚!
碩大的機械場地中央出現了一顆蛋。
從蛋里伸出一隻手。
機械手扒開蛋殼,走了出來。
它高三米,全身機械骨骼塑造。
【歐米茄改造人,承接召喚我們的始作俑者,他便是我的守護騎士!沙沙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機械守衛拔下臉上的鋼鐵面具!
它從胯下拔出一把很長的機械手槍!
它留著鋼鐵鑄成的黑色頭髮!
它有一雙龍傲天般的眼睛!
它雖然是機器人,但長得特別帥!
它手按在眉骨,擺出智者的裝逼樣貌!
「哼!」
茶白恐懼感攀升!
完了,完了這機械守衛是馬爾傑的數據做出來的戰鬥機器人。
這傢伙的下半身彈出幾個排氣孔,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茶姐用B都能猜到。
但是皮蓬和菲尼斯還在琢磨用正常的方式對應。
這不對!
那是馬爾傑形態的機器人!
茶白用盡畢生的肺活量,連續快速的喊道:
「比黃昏更加昏暗,比鮮血更加鮮紅,時光不斷流逝,您的力量長存,籍住您的名義,我在黑暗中發誓,所有阻塞在我面前的愚蠢之物,憑您我的力量,必致滅亡!」
「龍破斬!」
魔法光炮漆黑的猶如長夜,轟擊在馬爾傑機器人的臉上!
轟的一聲爆響!
整個機械場地都在晃動!
馬爾傑機械守衛捂著臉大喊:「哼!(完了,沒臉見人了)」
然後便看到這傢伙拿起槍自殺了。
皮蓬和菲尼克看向茶白,她氣喘吁吁的,仿佛剛才那一幕是個極其可怕的恐怖片。
「好了繼續往前走吧」
歐米茄:【完了,我被打敗了怎麼辦我只能把核心暴露出來了嗎?】
咚的一聲!
前面的大門敞開,內部是個藍色的機械心臟。
這就是歐米茄的核心。
只要炸掉它就能出去了。
皮蓬從茶白手裡接過炸彈,湯姆貓拿著炸彈給核心安裝,並說道:
「安裝需要一些時間,等安裝好了,只要你啟動引爆器就能把它炸出去了。」
菲尼斯聽得發呆,這麼簡單?
她還以為得多難呢。
如果不是馬爾傑的機器人出現,茶白不會用消耗一半魔力上限的【龍破斬】,也就不會那麼簡單了。
換句話說,但凡他們認真對待馬哥型號機器人,這裡將變成沼氣地獄,如果你不了解馬爾傑,將面對的便是最為恐怖的隱藏BOSS。
在此期間,茶白拿出傳聲精靈,把上述所有事情講述出來。
「走吧,去告訴李諾。」
李諾看著滿地打滾正在吐血的傳聲精靈,他不由自主的換上了死魚眼。
「你倒是可憐可憐傳聲精靈啊一次性讓她說那麼多,我都有負罪感了」
現在理論上只要等著茶白他們把歐米茄核心炸了,就結束了。
但李諾擔心再出現馬爾傑機械守衛那種荒唐事。
計劃趕不上變化。
所以他還是得「下海」去削神官。
想著這些,李諾把精靈撿起來,塞進煎藥用的袋子裡。
抬頭。
四十四名乘客面如死灰。
剛才他捏精靈那一幕太震撼。
李諾汗顏。
他本來還想著用「和善」讓這群傢伙信教,來完成小隊任務。
但
【傳教任務已完成,獲取積分點】
李諾一驚,突然想到應該是之前委託浮士德讓畫中世界的貓貓狗狗信教那事。
逐放過了乘客們,看了眼彌次郎兵衛。
「你跟我來嗎?」
「不,有肉都不要跟你來了。」
彌次郎兵衛就沒見過有人會捏精靈的。
李諾便拍了拍鬥龍。
「走。」
這時,不久前給他擦臉的大娘說了一聲:「那個孩子,你注意安全。」
李諾一頓。
回過頭。
他想起了送蘋果的那個女孩。
「嗯。」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