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結束後,全明立馬給沈禾打了個電話。
電話里,全明的語氣很是興奮。
&了!沈禾你牛得飛起!創下我司單天打賞的新紀錄!看不出來呀,平時一聲不吭的,在崑劇團里倒是很會交際。中午的時候,已經有幾個主流媒體打電話過來要求採訪你,我都接了,具體時間等會我給你郵件,你注意查收,還有還有……」
電話那頭傳來全明走動的聲音。
&五的時候你再來拍一組崑劇妝宣傳照,以後定時直播和崑曲有關的內容,我聽今天蘇州那天的媒體說,今天的直播大半崑曲界的人來看了,雖然有些點評夠毒舌,但是沒關係,我們要個噱頭就夠了,宣傳標語我都想好了!沈禾,在我全明手裡,絕對沒有捧不紅的人!最多半年,我一定讓你大紅大紫!」
相比起全明的興奮,沈禾的語氣平靜得多。
&考慮下。」
全明「哎呀」一聲,說:「大小姐,你考慮什麼!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別人求都求不來!得了吧,周五記得準時到。」
不等沈禾回話,全明已經先一步結束通話。
他拉下臉。
沈禾還沒大紅大紫,就開始擺架子了,以後要真紅豈不是得把她當祖宗伺候?
剛這麼想,手機又響起。
一看來電顯示,全明立馬換了張笑臉。
&滕總滕總……沒問題沒問題……沈禾那邊溝通好了,對,周五拍宣傳照。沒說沒說!哎,滕總,你是不知道沈禾的性格,她人有點清高孤傲,這一說了,她肯定不去。喬二少年輕帥氣,指不定兩人就對上眼了,拍攝片場一見鍾情,夠詩情畫意,就適合她那種調調。行,沒問題,全部包在我身上,我一定給滕總您辦妥這事。」
放下手機後,全明邊嘖邊搖頭,心想沈禾是走大運了,喬二少那樣出身的人,居然瞧上她了。
.
沈禾穿上圍裙,在廚房裡做了簡單的兩菜一湯。吃過後已經晚上七點,她又洗了碗,刷了會微博和朋友圈,最後點開了徐京墨的頭像。
.
沈禾:???
徐京墨:????
沈禾:?????
徐京墨:??????
沈禾:???????
徐京墨:????????
.
沈禾向來是很有耐性的,要不然也不會暗戀徐京墨好幾年,最後離別的那一年才以醉酒為名發泄出來。她調整了個姿勢,又活動了下手腕,順便去廚房洗了一盒新鮮草莓,準備和徐京墨斗上一整個晚上。
當她回到沙發上,正要給徐京墨發九個問號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
來電顯示是徐京墨三個字。
沈禾猶豫了下,接了。
.
&禾?」
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嗓音響起,伴隨著嘴裡吞下的鮮甜草莓,有那麼一瞬間,沈禾覺得像是回到了青梅竹馬的以前。她愣了下神,才回過神來,說:「有什麼事嗎?」
徐京墨一本正經地說:「我以為你被盜號了,打電話來確認。」
沈禾說:「沒有,我就是想問你什麼意思?八個七的用戶是你吧?」
徐京墨說:「嗯>
沈禾說:「你沒必要花那麼多錢,我收著不好意思。」
徐京墨說:「你還喊我一聲京墨哥哥,當得起。」
沈禾不知道怎麼接話,沉默了會,又拿了水果盤的草莓咬了一顆。
忽然,徐京墨問:「你在吃草莓?」
沈禾有點驚訝,甚至下意識地去看了眼電腦前的鏡頭,確認直播鏡頭是關閉後才問:「為什麼這麼說?」
徐京墨說:「推測出來的。你有飯後吃水果的習慣,而三四月是草莓季,現在快結束了,以你平時的喜好應該是每天吃一盒。」
被說中的沈禾不願承認,說:「我在吃聖女果。」
驀地,他沉默下來。
沈禾覺得有點尷尬,正想說什麼時,他又出聲喊她:「沈禾。」語調很輕很輕,像是窗外如水的月色,又溫柔又輕盈。
&麼事?」
&覺得不好意思,那請我吃飯吧。」
沈禾想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說:「地點和時間我來定,我確認後發你手機。」似是想到什麼,沈禾又補了一句:「京墨哥哥,你以後別給我打賞了,打賞的錢我和公司五五分的。」
&
沈禾掛了電話後,有點頭疼。她本以為離開紅星崑劇團後,不會再跟徐京墨有什麼交集,沒想到沒過一陣子就欠了徐京墨一頓飯,而且還是一頓價值六位數的飯。
.
沈禾第二天一早被全明喊去騰飛公司接受媒體採訪。
接二連三的採訪和直播讓沈禾前所未有的忙碌,連著好幾天她晚上睡覺時嗓子都是沙啞的。周四的晚上,沈禾終於得了閒,約了阮甄出來。
阮甄問:「去哪裡?」
沈禾從包里取出兩張票:「東方藝術中心今晚有崑劇演出,你陪我去看。」
阮甄后退了兩步,上下打量著沈禾,說:「你沒生病吧?居然會想去看崑劇?你以前約我不是看電影就是逛街,再文雅一點的,也就是看個話劇或音樂劇之類的,從來沒約我看過崑劇。你不會是之前學崑曲學得走火入魔了吧?」
沈禾說:「你才走火入魔,我這幾天工作太累,想放鬆一下。」
阮甄問:「看個崑劇能怎麼放鬆?反正我是看不懂的。我事先和你說,我很有可能看到一半就會睡著,到時候你可別說我不解風情。」
沈禾點頭,說:>
.
阮甄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果然看到一半就開始打瞌睡。
她睡了將近二十分鐘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映入眼帘的卻是沈禾無比沉迷的一張臉。仿佛真的跟她所說那樣,她的五官是舒展開來的,徹徹底底的放鬆。
阮甄小學一年級開始認識沈禾,如今整整十七年,她都沒見過她這樣的模樣。
愉悅又神采飛揚,像是另外一個沈禾。
她怔怔地看著她。
直到散場,沈禾才注意到阮甄的目光,疑惑地問:「你怎麼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有什麼嗎?」
阮甄說:「沒有,只是覺得這樣的你很少見。」她在心裡嘆了聲,她家閨蜜沉迷什麼不好,偏偏沉迷崑曲,跟徐京墨扯到一塊,就是兩個字,孽緣。
但這話阮甄沒說出口,隨著人流一塊出了表演廳後,才問:「你這幾天怎麼看起來瘦了?是不是工作很累?」
沈禾說:「我和我的經紀人在對待工作上的觀念有點矛盾,不過我能處理,你不用擔心。對了,你有什麼吃飯的地方推薦嗎?」
&麼要求?」
&越貴越好。」
阮甄說:「這個問我就對了,我家老闆喬總,生活上紙醉金迷,我身為他的秘書,隔三差五就幫他預定飯館餐廳,沒有最貴只有更貴!」
&你給我挑幾家吧,我到時候選一選。」
阮甄八卦地問:「請誰吃飯呀?這麼豪氣?」
沈禾說:「我欠了徐京墨一個人情,請他吃飯還人情。」
阮甄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沈禾說:「真的是朋友,只是朋友。」
阮甄沒由來想起讀書時候的沈禾,那會的沈禾死也不肯承認自己喜歡徐京墨,天天在她耳邊念叨我怎麼可能喜歡徐京墨,真的是朋友,只是朋友,最多就是鄰家哥哥而已,你瘋了吧,我才不喜歡他呢。
那個自欺欺人的模樣,真是天天見。
阮甄說:「小禾苗,你信不信你和徐京墨再吃多幾頓飯,你過往的情感會死灰復燃?」
沈禾篤定地說:「不信。」
阮甄再次在內心嘆氣。
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