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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餘生渡我
畢竟是別人的生日會,一直待在陽台不禮貌,陳輕和賀鈞言鬧了一會兒,心情轉好,感覺不再那麼緊繃,便和他一起進了屋裡。
葉杭玩嗨了,壓根沒注意他們,倒是郭書茉,在他們踏進卡座的瞬間,抬眸沖她笑了笑。
陳輕回了個笑意。
賀鈞言牽著她坐下,兩個人肩挨肩貼著,於吵鬧包廂里,他或附在她耳邊低聲說話,或歪頭枕在她肩上,她捉起一縷頭髮,撩在他臉上,看他癢得皺眉仍不願移開,吃吃輕笑。
兩人在角落怡然自得地鬧著彼此,本是愜意開心的事,陳輕的笑意卻因側邊某道視線一滯。
唐棠,又是唐棠。
&麼了?」賀鈞言見她笑意微斂,挑了挑眉。
&什麼。」她說著,突然伸手掐上他的臉頰,一捏,仍不夠泄憤,跨著嘴角哼了聲,「看你招蜂引蝶給我惹來的麻煩!」
&他不服,坐直身子,手攬上她的腰,「你這是欲加之罪。」
說著瞥了眼她視線掃過的地方,一張討人厭的笑臉入目,他收回目光,無奈撩開她的額發道:「她看上的真的不是我……」轉眼又服軟,「我的錯。」
假意斜了他一眼,她不再理會唐棠,側過身,額頭抵著他的肩,抱著他的手臂假寐。
聚會結束各自回家,喝醉酒的和清醒的走一路,三三兩兩散了。
葉杭喝了些酒,臉頰酡紅,不能開車,和賀鈞言他們一起,被弄進前座副駕駛,身歪頭斜。
陳輕在後座,看到了窗外朝這邊看來的唐棠——在坐上朋友的車離開之前,她朝這邊看了很久。
這一次陳輕能確定她的確是喜歡葉杭的了,因為眼神成分不一樣,有無愛意其實非常容易區分,她看賀鈞言和看葉杭時完全不一樣。
然而越發疑惑,如果唐棠對葉杭有意思的話,為何對她的敵意那麼大?難道僅僅是因為葉杭把她當朋友?
想不清楚,車開動,賀鈞言以為她累了,攬過她的腦袋,讓她靠在自己肩上。
她在心裡默嘆一聲,無言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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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早上被一通電話吵醒,陳輕前夜熬了一晚上,正困得慌,見是陌生號碼本不想接,無奈對方毅力十足,一連好幾通,生生吵了她好幾分鐘,
實在沒辦法,只得摸索著接通,眼睛沒睜開,先呢噥應了一聲:>
那邊略微咋呼:「陳輕!你還在睡啊?晚上有沒有空,出來出來,我請你吃飯!」
「……你是?」大腦遲鈍反應過來,她緩緩睜開眼。
&啊!郭書茉!」那邊熱情萬分,太陽都不及那股中氣,「你今天有安排嗎?沒有的話我們晚上一起吃飯,我知道一家新開的泰國菜館,菜品味道很不錯!要是行的話我現在馬上定位置!」
「……」
默默移開手機,拿到眼前一看,九點十分,離午飯尚且還有三個多小時。
那邊等了一會兒,追問:「怎麼樣?」
&上……」陳輕略微猶豫,大早上的,腦子還沒醒透,被她一番轟炸,人都是懵的。
&不說我就當你同意了>
「……不好意思。」想了想還是拒絕,「我還有工作,最近不打算出門,晚飯……我想我沒時間來,抱歉。」
&樣啊。」那邊頓了一下,最後沒有強求,含著笑意道,「那,下次有機會再約吧!」
她禮貌應了聲好。
電話掛斷,睡意差不多散淨,陳輕用手指耙了耙亂發,起床洗漱。
吃完早餐後坐到桌前,一邊畫設計圖一邊想郭書茉的事,原以為她說的要交朋友只是隨口一提,現在看來竟是認真的。
陳輕略感頭疼,又是這位又是唐茉……
最近的日子真是不太安生。
她搖了搖頭,甩掉無謂想法,認真工作。
最開始只是試著做沒試過的事情,自從當做正經事業來做之後,逐漸走上軌道,放進溫馨店裡售賣的幾款衣服賣得都不錯。因為和普通服裝店不同,每一款只做有限的幾件,賣完一般都不會加制,功夫便只能下在款式上。
陳輕被溫馨催了好多次,讓她多出新款,除了和賀鈞言待在一起的時候,她沒日沒夜地,一直在忙。是真的不想浪費時間在郭書茉身上。
午飯簡單解決,下午三點多,忽然接到溫馨電話,陳輕以為是打來催的,不想一接聽溫馨卻問:「晚上有時間嗎?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把晚飯時間空出來!」
她一怔,「晚飯?」
溫馨的心情聽起來不錯,「對!今天來了個客戶,把你設計的衣服全都包了,一件沒剩下,人家說很喜歡你的設計,想約你見一面,吃個飯認識一下!」
陳輕還沒開口,又聽溫馨道:「若是一般人我也不會提這種要求,這個不一樣,是大客戶!」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她不好拒絕,只能應了:「我晚上有空,地點和時間馨姐你們訂,我準時來。」
&我這就回復對方,晚一點聯繫你!」
溫馨喜滋滋掛了電話,陳輕卻有種不好的預感。
總覺得……太巧了些?
奇怪感覺在晚上得到證實,到了溫馨說所的餐廳與那位『客人』見面,陳輕當即怔了一瞬,回神後扯了扯嘴角,笑得尷尬。
郭書茉。
早上剛拒絕她,沒幾個小時她就跑到溫馨店裡包下一堆衣服,連其它幾個門店的也沒放過,如此捧場,教人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如此,溫馨說有事沒來,想來也是郭書茉的要求。
&小姐。」一落座,陳輕無奈道歉,「我本來確實是想在家畫設計圖,沒打算出門……」
&我先斬後奏了。」郭書茉打斷她,「你這麼忙,還被我拐彎拐角弄出來吃飯,你不怪我才好!」
陳輕笑笑,沒繼續這個話題。
服務員拿來菜單,郭書茉推到她面前,讓她先點,她沒推拒,點了兩個菜,遞還回去。
這家餐廳環境很好,她們的位置也選得好,菜陸續上來,味道確如郭書茉早上所說,非常不錯,若是撇除隱隱存在的那絲尷尬,倒不失為一次愉快的用餐體驗。
憋了半頓飯,陳輕實在忍不住,放下餐具道:「郭小姐,我自認俗人一個,不知道你為什麼非得和我……」找不到恰當的用詞,她頓了頓。
郭書茉示好這麼久,能找的話題都找了,聽她開門見山,也有點鬆氣的感覺。
&小姐是想問我有什麼目的吧?」
陳輕彎了彎唇,弧度輕淺。
郭書茉笑著搖頭,道:「其實也沒什麼目的,只是單純想和你做個朋友。」
陳輕的笑意更深,淡淡應了一聲,聽不出語氣:「是嘛。」
&不信?」
&
&知道你不信。」
&小姐這樣理解也可以。」
郭書茉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忽地抒了口氣,重重靠回椅背。
&吧,你猜的沒錯,我確實有我的目的。」
&杭?」陳輕執起餐具,舀了一勺湯輕抿。
郭書茉詫異,「你知道?」
&出來了。」
聽見這麼說,她來了勁,手壓在桌上,傾身問:「那你覺得怎麼樣?」
陳輕含笑抬眸,「什麼怎麼樣?」
&和葉杭,你覺得……?」
噗嗤一聲笑,陳輕抽出餐巾擦了擦嘴角,首先對自己的笑致歉:「不好意思。」而後道,「這件事我想你更應該問葉杭,我不是他什麼人,說什麼都沒所謂。」
郭書茉不那麼認為,「賀鈞言和他關係最好,你能降住賀鈞言,而且和他的關係也好。」
&以?」
&以……」狡黠一笑,她沖陳輕挑眉,「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陳輕無言,笑了笑,垂眸吃飯。
過會兒想起什麼,復又抬頭,「你認識……唐棠麼?」
&郭書茉嫌惡的表情回答了這個問題,「認識是認識,不熟。」
不想聊人八卦,但想想唐棠數次對自己表現出惡意,莫名其妙的,陳輕心裡那點愧疚霎時散去。
&似乎也喜歡葉杭。」
&知道。」
&知道?」
&啊。」郭書茉一臉無所謂,「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我和她也不至於針鋒相對這麼多年。」
&為葉杭針鋒相對?」
&哼。」郭書茉揚著嘴角笑,「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從她和葉杭在一起開始就討厭她!」
她的表情猶如高傲沒有弱點的女王,然而眼裡卻沒有半點輕鬆之意。
陳輕因她的表情怔了怔。那是一種……似乎是難過,也不敢斷定,總之那情緒和她看似不在意的姿態並不相符。
斂好表情和眼神後,重點回到她剛才的話上。
&和葉杭在一起過……?」
&不知道?」郭書茉有些詫異,點點頭又道,「不過也是,這件事過去好幾年了,葉杭不提也正常。」
&們為什麼分手?」
郭書茉聳肩:「不曉得。」
陳輕抿了抿唇,摸不著頭腦。
&實說起來,我還不如她。」郭書茉臉上突然閃過一絲失落,自嘲笑了笑,「我一直把她當成對手,見面總諷刺她,可人家好歹得到過,最不濟算是把事情搞砸了,我呢?從一開始就沒有成事過。」
陳輕眼神閃了閃,她不想同情誰,更何況面前的人從各方面來看,過得都比她好一百倍,然而這種求而不得的感受,她實在很能感同身受。
把未動過的熱湯輕輕推到郭書茉面前,後者聞聲看來。
&個看上去很好喝。」她彎唇,「嘗嘗。」
看了看冒熱氣的湯,又看看陳輕,郭書茉嘆著氣,忍不住笑了聲。
.
賀鈞言躲開宴會廳里穿梭而過的衣香鬢影,獨自在外間長廊角落透氣。從西裝外套的口袋裡拿出手機一看,沒電了,屏幕漆黑一片,毫無動靜。
身後傳來腳步聲,是高跟鞋鞋跟觸地發出的清脆聲響,在這寂靜廊上格外明顯。
賀鈞言收起手機,回頭朝著那向自己來的人一看,臉色立刻冷卻一半。
&這吹風不冷麼。」唐棠淺笑著走近,自覺在相距幾步的地方停下,「我還以為你會去暖和一點的地方呆著。」
他冷淡道:「有事?」
&事不能和你說說話麼?」
火苗從他指間的打火機中躥起,他咬著煙,略微含糊:「沒空。」
唐棠毫不在意他的冷待,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道:「你女朋友長得挺好看的。」
聽到這句,賀鈞言抬了抬眸。
&天為什麼沒帶陳輕來?」她笑著說,「你應該知道秋姨的意思吧?她身邊站的那幾位,都是她中意的人選。」
賀鈞言吸了口煙,唇邊諷笑。
&覺得她們不管哪一個都很適合你。」
&覺得?你以為你是誰?」煙摔在地上,他用力踩了踩,轉身就走。
&時止損的道理我想你應該比我懂——」
唐棠在背後忽然提高音量,頓了頓道:「葉杭那時候的事,我想你不會希望陳輕也……」
&知不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賀鈞言回頭,目光猶如冰箭,帶著數不盡的寒意。
唐棠微怔:>
賀鈞言冷冷瞥了她一眼,卻沒把話說到底,大步走開。
廳里人不少,賀鈞言找了個位置站著喝酒,看到他媽身邊圍著好幾個女人,想到唐棠話里的『很適合他』,冷笑一聲。
唐棠沒多久也回來了,和金平秋說了會兒話,被朋友叫走。
她一走開,金平秋就把賀鈞言喊了過去。
&交女朋友了?」一開口,滿滿的好奇遮都遮不住。
賀鈞言皺了皺眉,「誰和你說的?」
&別管誰說的!你就告訴我,是不是?」金平秋追問,「哪家的姑娘?我見過沒有?你們處了多久了?帶回來給我看看!」
賀鈞言臉色沉沉,目光望向斜前方,唐棠正和身邊的人說笑,感受到他的目光回頭,視線對上後她不慌不忙淺淺一笑,眼裡閃著溫潤的光。
&怎麼什麼都瞞著我?要是告訴我,我不就能省了這些功夫?」金平秋嗔道,「聽我的,把人帶回來我看看!」
他抿著唇,沒答。
金平秋追問許久,見他毫無反應,不滿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我說了這麼多,你倒是吭個聲啊!」
賀鈞言默然半晌,終是答道:「沒有。我沒有女朋友。」
&的?」金平秋半信半疑,叮囑,「那你談了可得帶回來給我看看,好不好我和你爺爺總得過過眼,知道麼?」
「……知道了。」
心底燒起一股火,灼得發慌。
他抿了口酒潤唇,仍是覺得喉頭髮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