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凱見古莉金竟這樣好打發,不緊心生疑惑。這是去了一趟百葉宮轉性了?
毓秀宮裡。「轉性」的古莉金將所有宮女撤出了寢宮,確定四下無人後,發瘋似的將梳妝檯上的東西全都掃到了地上。
真是氣死人了!古莉金一屁股坐在床邊,滿臉怒氣。他袁禎也太欺負人了!居然把她送去百葉宮!那裡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要不是自己偷偷買通宮女,給自己的哥哥寫信求救,自己現在還不知道在百葉宮怎麼被折磨。
「公主。」門外傳來侍女的聲音。古莉金一聽,面色更加陰沉。這是哥哥特意給自己派來的侍女,阿索。其實就是來監視自己的人。
「進來吧。」古莉金坐在床邊,並不打算給阿索什麼好臉色。
阿索走進殿內,將滿地的狼藉盡收眼底,她不動聲色,裝作沒有看見,走到古莉金面前,畢恭畢敬地行禮:「公主,奴婢剛剛打聽出來一個消息。」
「什麼消息?」古莉金一聽有消息,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要知道,這東宮的宮女太監們嘴巴不是一般的嚴密,想從他們嘴裡打探出任何關於袁禎的消息,更是難上加難。
「太子殿下帶回一對母子,此刻正在文華殿內。」阿索見古莉金沉下去的臉色,趕緊勸道,「公主切記不可輕舉妄動。那對母子的身份還未明朗,太子殿下的態度卻已經非常明顯,這時候必須沉住氣,稍後再做打算。」
古莉金雖然為人任性衝動,卻也不傻。她也知道再去文華殿大鬧的下場只有一個:再次被丟到百葉宮,直接打入冷宮也無不可。
阿索見古莉金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頗為欣慰。若是公主再一意孤行的任性下去,誰也救不了她。
「公主,奴婢有一計……」阿索將自己心中所想告訴了古莉金,古莉金聽完後一臉興奮。看向阿索的目光也柔和了許多。
「就這麼辦。你下去安排吧。」古莉金一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鍾秀宮。
王慕晴正在學著做女紅,拿著手帕正一針一線的繡著手指上被戳了好幾針。這針拿著實在費勁,不如刀劍來得痛快。王慕晴有些氣餒,還想著能給太子做衣衫,這樣下去,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娘娘!」青竹一臉急色,從外面跑了進來,氣喘吁吁,「娘娘,你聽說了嗎?太子……太子殿下……他……他……」
王慕晴一聽有關太子,趕緊放下手中針線,看著青竹,聲音微微有些緊張:「太子怎麼了?」見青竹似乎跑得太快,氣息實在不穩,她只好上前輕輕拍著她的肩膀,為她順氣。
「謝謝娘娘。」青竹終於緩和下來,一字一頓地說,「娘娘,奴婢聽聞太子殿下帶回來一對母子,此時正在文華殿內。娘娘,這可如何是好啊?太子大婚多日都沒來過鍾秀宮一次,這樣下去......」青竹抬眼見王慕晴面色發白,知道是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捂住自己的嘴。
「這消息是誰告訴你的?」王慕晴穩了穩心神,立刻反應過來,東宮的消息絕不可能輕易外露,更何況是這樣的大事。
「是司膳房的流雲告訴我的,她去文華殿時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膳食中又多出了一些太子平日裡幾乎不曾吃的菜餚。還有為女子補氣血的藥膳。」青竹低聲道,「娘娘,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王慕晴搖搖頭。她站在宮殿門口,遙望著文華殿的方向,沉思良久後,回到了殿內,拿起針線繼續繡著。槍打出頭鳥,這件事自然有人過問,還輪不到自己。
文華殿內,袁禎坐在書案前,處理著近兩日堆積的公文和奏摺,明和帝已經放權給他,大部分的奏摺也會送到文華殿內。離宮幾日,奏摺已然堆成小山。
又是上書要求冊立太子妃!袁禎合上奏摺,面色不虞。國事眾多,這些人不想著如何為百姓謀福利,整天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真是不知所謂。正滿腔怒氣,內殿傳來一聲聲嬰兒的啼哭。袁禎趕緊放下手中的一切,起身去了內殿。
小念真見爹爹來了,停住了哭泣,還咧著嘴沖袁禎笑著,讓他不禁嘴角微揚。看到念真純真的笑容,什麼不快都煙消雲散。
袁禎將念真抱了起來,見躺在一旁的蘇沫仍閉著眼睛,微微皺眉。他帶著念真來到前殿,喚來王凱:「岐伯還沒回來?」白岐伯去給袁禎尋找能治失憶症的藥草,已去了多日。
「還沒。」王凱低聲道,見袁禎小心翼翼地抱著念真,又低下了眼垂。
「請徐太醫過來。」袁禎見蘇沫一直沉睡,有些擔憂。在白岐伯回來之前讓徐太醫看看也是好的。
王凱點頭。出門吩咐太監首領汪成去親自跑一趟。
袁禎多數時候都獨自一人在殿內,若無吩咐,王凱都是守在殿外。
不多時,徐太醫到了。他給蘇沫把脈之後,依舊是昨天的說辭:勞累過度,筋疲力竭,休息幾日便會自然甦醒。袁禎點頭,讓徐太醫下去了。
他坐在床邊,看著沉睡中的蘇沫,面色微微發白,面容沉靜。念真在一旁爬上爬下,都不能把她吵醒。可見她睡得有多熟。
「蘇沫。」袁禎輕聲叫著這個名字,腦海里又出現了新的畫面,他可以肯定,眼前的女子的確是自己腦海里的她。快醒來吧。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所有問題的答案。
「皇后娘娘駕到——」袁禎為蘇沫蓋好被子,抱著念真來到前殿。
皇后聽到宮中流言,氣勢洶洶地前來問罪,是哪個不知檢點的女人,竟帶著孩子來欺上瞞下,試圖混淆皇室血脈。
「禎兒。」皇后本還想著,袁禎不是容易被人蒙蔽之人,卻見他懷中正抱著一名嬰兒,看來所言非虛,「還真有這麼個孩子?看來傳言都是真的。那個女人呢?在哪兒?」
「傳言?」袁禎氣壓低沉,自己的東宮竟有傳言,自己昨日才將蘇沫母子帶回,今日母親就來到文華殿,很好,看來是時候除除草了。
「不要左顧言它,母親問你,那個女人在哪兒?竟敢欺騙太子,實在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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