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眾村民震驚恐懼的目光中,最後還是村長走了出來,為大家解釋道:「大家不要驚慌,這孩子不是邪祟,他只是嗯,有些特殊!」
村長沉默了半晌,沒想出什麼好詞,只能用『特殊』這個詞來評價林北玄。
「可是他竟然敢在晚上這麼大搖大擺的行走,有沒有可能被邪祟寄了身子。」
聽到這句話,林北玄翻了個白眼,終於是忍不住從外面一步踏入土地廟內。
「我要是被邪祟寄了身子,你又待怎樣?」
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著狠厲,盯著說出那句話的男子,此時他因為剛才擊殺白毛吼時還有不少黑色血跡殘留在身上,攜帶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只是向前幾步靠近人群,就立即引得眾人退後。
「你被邪祟寄了身子,自然要出去才對,不能進入廟內,萬一發了狂大家都有危險。」
「就是啊,萬一發了狂,豈不是害了所有人。」
之前說話的男子縮在人群後面壯著膽子喊道,這話一出,馬上就有人跟著嚷嚷起來。
「好了,都安靜!」村長環顧一眼眾人,沉聲嘆了口氣:「他雖然有些特殊,但應該沒被邪祟寄身,你們不要大驚小怪。」
見村長出來說話,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不敢提出反對的意見來。
就算他們心中對林北玄有意見,現在這種情況也不敢說什麼。
之前敢叫囂讓林北玄出去不過是因為有人帶頭,現在帶頭的人都謐了,剩下人便低著頭繼續做著先前的事情。
人就是這樣,一旦發現對自己可能有害的事情,在看到有人跳出來後,就會立即跟風,想要將對自己可能產生危害的事情滅殺在搖籃里,甚至不管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會不會對他人造成影響。
「呵呵。」
林北玄望著那一個個沉寂下去的醜惡嘴臉,忍不住冷笑一聲。
老乞丐啊老乞丐,這就是你想保護的村子,想要保護的人,若是哪天你與邪祟戰鬥身負重傷回來,這些人會把你當成英雄看待嗎?還是擔心你招惹邪祟進來而讓你有多遠滾多遠。
多麼簡單質樸的『人心』吶。
與身邊一個個人擦肩而過,林北玄能清晰的從對方身上感受到畏懼和警惕。
除了他自身受陰氣影響皮膚變得慘白,人氣變弱外,還有衣服上沾滿白毛吼的黑血,這些都是讓村民畏懼他的點。
來到土地廟最裡頭,看著孤獨蜷縮在角落裡的老乞丐,林北玄上前蹲在對方面前。
「我答應你的事已經完成,後面我們就兩不相欠了。」
「」
老乞丐聞言陡然睜開眼睛,迎著林北玄的目光不敢置信道:「你不說的是出去感知氣的存在嗎?」
他現在腦子有些凌亂,他猜測林北玄可能是因為自己感知不到氣沒臉回來,所以故意這麼說的。
「我是出去感知氣去了啊,感知完氣後發現還早,就順便將那群無食惡倀給滅了,這沒什麼衝突的吧。」
林北玄一臉坦然,仿佛這件事情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大事般。
可就是這幅坦然的模樣,令得老乞丐更加震驚,連眼珠子都差點凸出來了。
「你你說的是真的?」
他顫巍巍抬起手搭在林北玄肩膀上,有些想說什麼,可又覺得林北玄所言太過匪夷所思了,心裡打鼓,怕是在哄騙他。
「是不是真的你問問土地公不就知道了,它在這片地界呆了這麼久,應該能察覺到外面發生的狀況。」
「可可是你一個人,怎麼能做到!」老乞丐指著林北玄張大嘴巴。
林北玄笑了笑:「你別管我是怎麼除掉那些無食惡倀的,總之你教我地公法,我幫你解決黃石村的危害,咱們兩清,你年紀挺大,欠我的那兩板磚我也就不找你還了,今晚過後我會離開黃石村,日後山水有相逢。」
「對了,臨走前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以後黃石村要是再遇上什麼危險就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你有能力救了那些村民他們不一定會感激你,可你沒有能力救他們,在危險時候一定會第一個丟下你的。」
「言盡於此,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說完,林北玄起身看了眼籠罩在香火中的土地廟:「我說到做到了,以後用你力量可別給我矯情。」
「啪啦啦~」
地公神像上落下幾塊土石,像是在怒斥林北玄不信任它的為人。
黃石村土地,雖有天官之稱,保佑黃石村一方土地,可實際上,也不過是占據一地的邪祟罷了。
想通這一點,林北玄自然沒有什麼尊敬對方的想法,況且他們之前本就是一場交易,當下機緣巧合通過白毛吼滅了無食惡倀,在他看來雙方就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了。
以後黃石村若是再出什麼事,那也與他林北玄沒什麼關係。
看著這廟內一個個表面憨厚,其實內心各懷心思的村民,林北玄搖了搖頭,走出了土地廟。
村長見林北玄進來跟老乞丐說了幾句話後就走出了土地廟,忍不住在停在廟前喊道:「小子,你要到什麼地方去?」
林北玄回頭:「這世間那麼大,你管我呢。」
「」
「不識好人心!」村長言語一咽,拄著拐杖氣呼呼轉身回了廟內。
林北玄無所謂聳了聳肩,叉著腰走進了茫茫夜色中。
嬰靈從布袋中靈巧地爬出趴在林北玄肩膀上,小手裡拿著送給它的那顆聚煞珠,臉頰在上面蹭啊蹭的,格外歡喜。
這一晚林北玄暫時沒有出村,而是來到了他最初所呆的阮家宅第門前。
推開門,裡面是那熟悉的腐爛發臭的氣味,那些死在裡面的阮家人屍體被人收攏擺放在庭院內,盡皆被蓋上了白布。
要是普通人夜間走入這裡面怕是要被嚇得半死,可林北玄卻面無表情,越過這些屍體到處看了看,發現值錢的東西早已被人洗劫而空。
一個宅子上下死了幾十號人都沒人報官,村里反而把裡面值錢的東西都拿走了,可以想像阮家是多麼受黃石村的人痛恨,以及當今這世道的混亂。
朝廷無道,官府無能,百姓民不聊生,紛紛只求自保,心中已經沒有了規矩可言,或許要不了多久,這個天下就要分裂了也說不定。
揉了揉肩膀上表情變得有些焉焉的嬰靈,重回故地,多半是想起了些什麼。
找到自己最開始所住那間破舊柴房,林北玄將從廚房裡找到剩下的一些豬油、硝石、木粉等輔助材料擺在小破桌上,再度開始手搓起驅魂香。
今晚他的收穫頗豐,布袋裡滿滿一大堆從行屍嘴裡敲走的牙齒,甚至還有白毛吼那凝聚了一身邪煞氣的利爪。
日後他將有很長一段時間不用擔心自己沒有驅魂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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