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爾菲娜打了個電話,一輛賓利車就將個懂漢語的翻譯送了過來,讓她能夠無需通過付正義的翻譯、就可以跟付茗婷進行溝通。
在付茗婷的認知當中,『香檳』應該指的就是汽酒,不過在德爾菲娜的解釋之下她才明白,不是所有的汽酒都能夠被叫做是香檳!
在歐洲許多國家,香檳一詞受到1891年簽訂的馬德里協定的保護,只有在法國原產地命名控制的相應區域及符合相關標準的產品才可使用,於一戰後簽訂的凡爾賽條約也重申了此點,就連加拿大、澳大利亞和智利也分別與相關機構簽訂了相關條文,立意保護。
面對德爾菲娜在付茗婷面前炫耀著其博學和優雅、並趁機貶低且針對自己,付正義只是微笑、微笑、繼續保持著微笑,在德爾菲娜和付茗婷看起來他似乎是有些窘,但實際上他卻毫無不悅、反倒是比較高興。
挺好的。
既然德爾菲娜想要通過炫耀學識、貶低自己而跟付茗婷交好,那對付茗婷而言可就真的是件好事兒,正好可以讓她從之前的陰霾中走出來,好好享受法蘭西異域的風情,陪著自己父母在這邊好好度個假。
當然了,壞處也並不是沒有。
就堂姐付茗婷的性子而言,在德爾菲娜這種優雅女孩的刻意誘導之下,自己的某些糗事一定會被付茗婷無意中說出去的,不過考慮到德爾菲娜並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她的身份、她所接受的教育、她所擁有的氣量頂多讓她在以後的相處中藉機奚落自己,但卻一定不會將向外透漏半點的。
因此付正義也就秉持著『捨己為人』的精神和態度,等廚師現場烹製的午餐端上來之後,便將那瓶1902年的陳釀給開了。
被置於冰桶內的這瓶陳釀,雖說經過了歲月的洗禮但在倒入鬱金香形的杯子裡依然有著氣泡騰起,在正午陽光的輝映之下那金黃色的酒液尤為令人著迷。
已經察覺到付正義對如何喝香檳酒並不在行,所以德爾菲娜連模仿的機會都不給他,等他喝了一口臉上顯露出了愜意的表情,這才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小口。
雖說只是一小口進嘴,但德爾菲娜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見此付正義立刻將含在嘴裡的香檳吐掉,拿餐巾擦了擦嘴便讓人將剩下的十一瓶『鎮堡之酒』都拿過來檢查。
極不情願的將那一小口給吐掉,脹紅了臉的德爾菲娜怒道。「付!你簡直是太過分了!」
「我一開始真的以為自己是錯的,直到看到你的表情我才明白自己並沒有猜錯!難道這樣也是過分嗎?」
「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如此卑劣的男人!甚至我非常懷疑你是不是個男人!」
德爾菲娜的口不擇言,讓付正義不由得翻起了白眼。「怎麼?我是不是男人還需要向你證明不成?」
打嘴仗,德爾菲娜就沒有贏過。
因此見付正義擺出了一副無賴的架勢她也就只能是敗退。
十一瓶封裝於1902年、只供薩路塞斯家族內部使用的香檳,在將陳舊的標籤清除掉之後,最終只有三瓶被確認沒有變質。
存放了九十多年的香檳酒,氣味芬芳且口感豐富,即便對香檳酒沒有絲毫的研究,但付正義還是能夠感受到其獨有的風味。
「所有酒類中最好的酒是葡萄酒,而葡萄酒中最高檔的是干白。對乾白葡萄酒進一步的優化才能產生香檳酒。怪不得說香檳酒是葡萄酒中最好的……」
付正義的這番感慨,讓之前還一臉陶醉的德爾菲娜暗自氣苦,即便是恨得牙痒痒的,卻也清楚自己拿這種憊懶且無賴的傢伙無計可施,於是也就心思放在了品味美酒之上。
僅僅喝了兩杯,付茗婷便有些微醺了。「正義,這才是真正的香檳?」
「算起來應該是了,不過因為這裡不是香檳產區,所以嚴格來說只能叫做『起泡葡萄酒』……」
付茗婷苦了臉。「那以前所喝的那些香檳、豈不是是連起泡葡萄酒都算不得?」
「國內有些就是氣泡酒而已,色澤、口味跟真正的香檳酒是完全兩碼事!」
「完蛋了呀!以前姐我是最喜歡喝這種東西的,度數不高、味道還很不錯,在這裡嘗到了真正的香檳酒味道,回去之後可怎麼辦啊?」
見付茗婷有些抓狂,付正義也只好將雙手一攤、表示自己也沒辦法。
迪可瑪城堡已經有近五十年沒有釀製過一瓶起泡葡萄酒了,據說是因為二戰期間配方遺失,而之後則是種植園砍掉了釀製香檳酒的霞多麗葡萄、黑皮諾葡萄、莫尼耶皮諾這三種被稱之為香檳酒之靈魂的原材料而徹底放棄了釀製。
聽完付正義的解釋,給自己又倒了一杯、付茗婷便惋惜道。「你爸媽還沒有喝到呢……」
一拍腦門,付正義趕緊讓人將所剩不多的香檳封好、送回去,以便能夠在晚餐時讓他爸媽嘗一嘗。
臉上早就升起了酡紅的德爾菲娜,當即可就嚷嚷了起來,等得知付正義是準備留到晚上孝敬父母的,這才嘟著嘴埋怨說自己還沒喝夠呢。
付正義很是覺得稀奇。「你老爹是法國最大的壕,連瓶香檳都不給你喝?」
德爾菲娜一臉的茫然,等付正義解釋了『壕』是什麼意思之後,這才不滿的抱怨起來。「拜託!我才剛剛成年……」
「拉倒吧!你可比我的歲數大!」付正義撇了撇嘴,說完見德爾菲娜有些要抓狂的跡象便趕緊繼續補充道。「何況你家的酩悅香檳可是歷史久遠,就連拿破崙都都喜歡而將其稱之為『皇室香檳』的,迪可瑪的起泡葡萄酒你還能看得上眼?」
德爾菲娜唇角耷拉了下來。「付!能夠保存九十多年的香檳即便釀製工藝比較差,可經過時間的沉澱其味道也比頂級香檳要強,我知道你也只剩下了兩瓶,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賣一瓶給我。因為我希望能讓我父親也品嘗一下,他最喜歡的就是一個人坐在書房裡抽著雪茄、品嘗一杯氣味芬芳、口感細膩的香檳酒……」
付正義想了想才問道。「那麼你家裡所出售的頂級香檳,最貴的大概是多少錢?」
「1943年酩悅二世紀皇家干型珍藏香檳目前的售價是九千法國法郎,不過每年放出去的不超過三箱,所以真實的流通價格應該在三萬法國法郎左右。而目前最貴的應該是封裝年份為1961年的唐培里儂查爾斯黛安娜香檳,目前在黑市上據說有人出價十萬法國法郎求購、而不得……」
最貴的香檳酒也不過就是十萬塊,這讓本以為會是天價的付正義有些為難。
見此德爾菲娜一咬牙。「付,我願意用十箱產自1943年的酩悅香檳來交換……」
「十箱?那若是放到黑市上豈不就是一百多萬法國法郎了?」
心想果然這小子是個財迷,德爾菲娜雖說很是鄙夷、但還是神情不變的點了點頭。
「那你就拿一瓶回去吧,順便幫我跟你那小氣的老爹說一聲,之前的協議是有效的,我還等著他幫我找合適的酒莊進行置換呢……」
德爾菲娜驚呆了。「什麼?你願意送一瓶給我?」
「是啊!有孝心的孩子都是好孩子,更何況你家裡也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孩……」
德爾菲娜很是被鬱悶到了,她寧願付些代價買下這瓶酒、也不願意欠下付正義的人情。
不過這事兒在付正義看來,就算是這瓶酒價值超過百萬,但也仍然只是一瓶酒而已,喝下去既不能延年益壽、更不能包治百病,對他而言多一瓶、少一瓶確實是無所謂的,因此也就只送、不賣!
「付!你是個狡詐且奸猾的傢伙,我真希望在拉斯維加斯沒有跟你見過面!」
咬牙切齒的說完,德爾菲娜抱起那瓶酒便帶著翻譯轉身離開,這讓一直都沒搞清楚二人之間為何又爭吵起來的付茗婷很是費解。
「姐,我跟這女孩可還算不得是朋友,她想圖謀這座城堡、而我呢又不想出售,不過雙方倒也還算不得是敵人,所以就算這瓶酒價值很高,我也只送不***著她欠下我個人情,能看到她吃癟的樣子實際上就已經值回票價了……」
付茗婷哭笑不得了。「你呀你呀,人家客客氣氣登門拜訪,你是一點情面都不給她留,沒你這麼幹的!」
「沒事兒,這女孩智商高、情商也很高,搞不好就是接掌他首富老爹事業的最佳人選,彼此的印象現在深了、以後才好打交道嘛,不然我很難將ppr集團老闆的手上的那些獸首給搞回來……」
「獸首?什麼獸首?」
「就是當年圓明園裡的那十二個獸首……」
聽付正義說完了關於獸首的緣由,付茗婷這才恍然大悟,徒然一指頭戳在了他的腦門上。「你呀你呀,真不知道你這腦袋裡裝的都是些什麼,我可不記得你小時候有這麼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