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戰記 序章（二）

    德魯伊大師在艾澤拉斯大陸的戰爭中其實並不多見。

    由於奉行和平、寧靜之道的原因，塞納里奧議會的德魯伊們很少正面出現在戰場上，不過鑑於這場亡靈天災爆發以來艾澤拉斯各大勢力第一次聯合反攻太過重要，塞納里奧議會還是派出了哈繆爾·符文圖騰大師這種重量級的人物參與了戰鬥。

    卡德加大法師看了一眼聖光之力和死靈之息狂暴飛舞的寒冰王冠要塞，輕輕嘆了一口氣：

    「我想，哈繆爾大師，這很難預測，雖然弒父者和東方之龍都不是預言中100%契合度的【神之心】，但這已然是最強的艾澤拉斯原住民英雄和最強的神恩者英雄之間的對抗，沒人能預知這種戰鬥的結果——或許也只有這樣程度的戰鬥能夠決定整個艾澤拉斯的命運。」

    「預言中100%契合度的【神之心】真的存在嗎？」

    還沒等哈繆爾·符文圖騰應答，身材高大的巨魔薩滿就啞著嗓子問道...

    羅斯塔·暗矛——暗矛氏族新崛起的青年英雄，他的才華甚至得到了部落大酋長薩爾的肯定，並獲得了和暗矛巨魔首領、暗影獵手沃金·暗矛一樣尊貴的職業稱號——暗影薩滿，被稱為巨魔帝國有史以來最傑出的的天才和領導者。

    這位實幹派的巨魔新生領袖平時冷靜、殘忍得像台機器，唯獨在涉及到預言、神啟之類宗教意味濃厚的問題時才會顯示出幾分狂熱。

    這是信奉古老邪神的巨魔們共同的特點，他們會忠實地貫徹一切和神有關的東西，殺戮、嗜血、犧牲...

    「預言...終歸只是一個走向，而非事實——【預言術】是極其尊重事物未知性的法術，從本質上來講，【預言術】的關鍵是過程和可能性，而非最終結果。」

    卡德加大法師頓了頓，接著說道：

    「比如『艾澤拉斯的苦難需要100%契合度的【神之心】來終結』這個預言，其關鍵並不在於100%契合度的【神之心】，而是終結艾澤拉斯的苦難。

    ——換句話說，100%契合度的【神之心】只是終結艾澤拉斯苦難的一種可能，卻不代表沒有100%契合度的【神之心】就無法終結苦難，更不能代表有了100%契合度的【神之心】就可以終結苦難...」

    「我只想知道這個預言到底代表什麼？」

    羅斯塔·暗矛生硬地說道，巨魔的文化中並沒有禮節這一項，因此他們的所有行為都不可避免地會讓人感到不適或氣憤，顯然羅斯塔對卡德加大法師之前嚴謹的闡述並不感興趣，他只想知道結論。

    卡德加大法師當然不會不知道這一點，因此對羅斯塔生硬的打斷並不在意，只是笑了笑：

    「從政治的角度講，什麼也不代表，卻又代表一切。」

    「哼...」

    羅斯塔·暗矛冷哼一聲，對於這些人類大法師習慣性的裝神弄鬼，暗影薩滿實在沒有興趣接口，倒是高等精靈的射手軍團里一名身材高挑的女性將領皺了皺眉頭：

    「還會有比趙雲將軍更強大的神恩者出現麼？」

    「從概率論的角度講，很難——溫蕾薩將軍，要知道想超越97%的【神之心】契合度的東方之龍，即便算上艾澤拉斯的原住民神恩者，也只有弒父者一個人而已。

    ——不過既然預言中提到了100%契合度的【神之心】，或許真的存在也說不定。」

    「弒父者的強大，恐怕在原住民中是無人可以超越了——為什麼我們會面對這樣一個敵人。」

    溫蕾薩·風行者搖了搖頭，美麗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絕望與悲戚，這位美艷的高等精靈遊俠將軍可以說吃盡了弒父者阿爾薩斯·米奈希爾的苦頭：

    老家奎爾薩拉斯被阿爾薩斯·米奈希爾用亡靈天災毀了，二姐希爾瓦娜斯·風行者被阿爾薩斯·米奈希爾羞恥play後變成了幽暗城的女妖之王，而在大姐奧蕾莉亞·風行者失蹤之後，溫蕾薩·風行者就只能一個人領導著所剩不多的高等精靈在艾澤拉斯辛苦經營了。

    「生存永遠伴隨著苦難，如母體臨產之陣痛，你念或者不念，苦難就在那裡，不來不去...」

    身披大紅僧袍的俊美僧侶微閉著雙目，淡然說道，溫蕾薩微蹙著一對金色的秀眉立馬展開，一臉純情少女見到長腿歐巴時的花痴表情：

    「倉央嘉措大師，您的意思是，敵人無關強弱，若要生存就要接受苦難、戰勝苦難麼？這種解釋太有詩意了，天吶...」

    「——不舍不棄。」

    倉央嘉措微笑著回答，眼睛卻並未睜開，天知道他是沉浸在自己的詩句中忽略了一切還是在解答溫蕾薩的疑問。

    「倉央嘉措大師總是能用最簡潔、卻又無比深邃的語言闡述問題，您的每一句話都美得像詩一般...不...不...我的意思是，您的詩太美了，我很喜歡您的《那一世》——

    那一刻，我升起風馬，不為乞福，只為守候你的到來...

    那一天，閉目在經殿香霧中，驀然聽見，你頌經中的真言...

    那一日...」

    「咳咳，吉安娜大法師，這好像不是應該關注的重點吧，倉央嘉措大師的意思是，即便阿爾薩斯再強大，也不能因此而喪失生存的勇氣...有關詩意的部分，我們可以等到戰鬥結束再說。」

    卡德加大法師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一臉的無奈。

    這個外界傳聞對弒父者阿爾薩斯·米奈希爾一往情深的塞拉摩島公主完全就是一個生活在夢幻國度中的少女，自打知道身穿紅色僧袍的俊美僧侶是銀月城最著名的血精靈吟遊詩人、神恩者武僧倉央嘉措大師的時候，兩隻眼睛就一直沒從桃心變回來。

    寒冰王冠裡面就是傳說中吉安娜大法師最為牽掛的阿爾薩斯王子，按理說這位號稱肯瑞托歷史上最年輕、最具天賦的大法師怎麼著也應該有點傷感吧？

    結果吉安娜大法師除了在沒見到倉央嘉措大師的時候表現的有點憂傷之外，之後就再沒有看出這妞表現出一點來和自己曾經的情人死磕、一邊是愛情一邊是友情的左右為難，一雙美麗的眼睛和少女芳心就一直沒有離開倉央嘉措。

    「卡德加大師！！！美和藝術不分場合！！！」

    還沒等吉安娜反駁呢，溫蕾薩就一臉氣憤地喊了起來，同時變臉一般溫柔地轉向倉央嘉措：

    「...我最喜歡的是《見與不見》...

    ——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裡，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裡，不來不去...呀！！！剛才大師點化我的時候，用的就是這一句耶！！！」

    「是啊是啊，我早就聽出來了。」

    吉安娜笑顏如花地附和道，一群大法師、大德魯伊、牛頭人、暗影獵手面面相覷，倉央嘉措則依舊微閉著雙目、帶著令人心醉的笑容，繼續輕吟著：

    「我問佛：為何不給所有女子羞花閉月的容顏？

    佛曰：那只是曇花的一現，用來蒙蔽世俗的眼，沒有什麼美可以抵過一顆純淨仁愛的心——我把它賜給每一個女子，可有人讓它蒙上了灰；

    我問佛...」

    「最強？原來你們是在說弒父者最強？那個雜碎稱得上是艾澤拉斯最強？我！！！加魯什·地獄咆哮，會把弒父者打得屁滾尿流！！！讓他知道誰才是艾澤拉斯最強戰士！！！」

    奧格瑞瑪獸人軍團、體型彪悍、皮膚赤紅的獸人將軍加魯什·地獄咆哮一臉恍然，粗聲吼道。

    之前被吉安娜·普羅德摩爾大法師和溫蕾薩·風行者搞得有些要崩潰的一眾大人物們終於鬆了一口氣，總算又把話題扯回來了，雖說加魯什·地獄咆哮的反射弧有點長，這麼久了才想明白剛才的話題所討論的內容。

    不過加魯什·地獄咆哮顯然不具備什麼語言藝術或者個人魅力，事實上，這幾句話說的是相當欠揍的，而馬上，就有人嘲諷了：

    「第一，你不是艾澤拉斯原住民，你們是一群來自德拉諾的、沒有禮貌的綠皮或者紅皮生物，你頂多有自稱德拉諾最強戰士的資格；

    第二，你甚至不敢稱呼那個將要被你打得屁滾尿流的傢伙為阿爾薩斯·米奈希爾，你只敢和別人一樣稱其為『弒父者』...」

    一個渾身裝備著奇怪機械裝置的侏儒小老頭哂笑著嘲諷道。

    「你也不是艾澤拉斯的原住民！！！托馬斯·阿爾瓦·愛迪生！！！你不過是個只敢蹲在金屬殼子裡的矮子！！！」

    加魯什·地獄咆哮怒吼著，紅色的皮膚因為憤怒而顯得有些發黑了，其餘的眾人尷尬地互相對視了一眼，奧格瑞瑪先鋒官加魯什·地獄咆哮的智商和抗嘲諷能力實在讓人有些不忍直視。

    而侏儒托馬斯·阿爾瓦·愛迪生則操縱著自己的輔助作戰機械，做了一個聳肩的動作，顯然不屑於應付加魯什·地獄咆哮無力的反擊。

    作為和趙雲一樣的神恩者英雄，大工匠托馬斯·阿爾瓦·愛迪生在真正意義上將侏儒科技發揚光大，發明了很多輔助作戰機械，讓本來不擅戰鬥的侏儒們也有了不俗的戰鬥力，甚至建立了一支名為「復興之臂」的純機械化侏儒部隊，而這支部隊，也成了這次討伐諾森德的一支主力作戰部隊。

    當然，除了天才的想像力和創造力，侏儒大工匠的毒舌與刻薄也是廣為人知的。

    看著大工匠托馬斯·阿爾瓦·愛迪生對自己明顯的不屑動作，加魯什·地獄咆哮又要發火，卻忽然被哈繆爾大師阻攔，牛頭人德魯伊大師一指前方：

    「冷靜點，喏...」

    寒冰王冠要塞的大門緩緩打開，適時地阻止了加魯什·地獄咆哮繼續發難，趙雲英偉、但略顯疲憊的身影走了出來：

    「敗了...」

    東方之龍——最強的神恩者英雄沉聲說道，言語令人沮喪，眼中的堅定卻絲毫未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