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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城市,歷史悠久,曾經為歷朝代的帝都,底蘊深厚。
如果說,喬家是幾十年內新來的,那麼江夜市的遲家,便是一個歷史悠久的老牌家族。
炎夏人最注重傳承,這種傳承了數百年的家族,在這裡早就根深蒂固。
此時,一處山腳下,木質的樓閣上,清風露水,雖然不奢華,但卻有別樣的雅趣。
滴答!
一根竹子上,水珠滑落在底下的岩石上,那岩石早就被打磨的失去了稜角。
此時,樓閣上響起落子的聲音。
在那露天的陽台上,有三人,其中一人正是王語,正安靜的站在旁邊。
離她近的,乃是一位很優雅的少女。
少女的頭髮用紅繩簡單扎著,穿著略薄的漢服,小巧紅唇微微輕抿,是很好看的弧度。
少女凝眸,看著棋盤,雙膝跪著,背脊卻是很直,風一吹,有一種寧靜致遠的感覺。
除了左手腕的一串銀色的首飾,全身上下便沒有任何裝飾品。
她臉色溫和平靜,因為在思考而皺起的眉頭煞是好看,正是遲家的大小姐——遲恩恩。
少女如畫,恬靜而美,閒靜時如嬌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果有西子態,比施貌三分。
而能夠和她下棋的人,自然也是不凡。
在她對面,一位滿頭白髮的老者看著棋盤,緩聲道:「從小你的棋路比較活躍,但越長大,反而越來越中規中矩。」
遲恩恩苦笑一聲, 她連皺眉都很好看,整個人在溫和的陽光下散發著光芒。
「羅大師,我又輸了。」
羅大師原名羅景康,是遲家的客卿,他從上個世紀活到現在,已經有一百多歲,只是整個人愈發的精神,臉上的皺紋充滿了韻味。
「你以前,哪怕中規中矩,也能夠在我手中多堅持一會, 今天似乎有什麼心事。」
羅大師是一位宗師,只是沒人知道他具體的實力,因為很久已經沒展現了。
傳言已經到達了大宗師的地步,但終究不清楚。
遲恩恩今日嚴肅了一些,如果放在以前,她還會展現出少女的一面:「羅大師,比起我們這些年輕小輩,您在遲家已經呆了上百年了,應該比我更了解遲家。」
「您覺得我們遲家現在如何?」
羅大師深深看了她一眼,又環顧四周,頗為感慨道:「在我之前,我的父親,就是遲家的傭人,再往上推,我的祖父,也是在遲家幹事。」
「如今,我還在遲家。」
「可這個朝代,已經換了幾輪,遲家還是遲家,風吹雨打,都沒有倒下,而且到了你們這一代,我有預感,會更加強盛。」
遲恩恩微微一笑:「我們遲家,之所以能夠安然存在數百年,就是因為我們講規矩。」
「羅大師,你看那院子裡的石頭,如果十分鋒利,很容易傷到人,我怕傷到人,就會把它挪走,它就沒了價值。」
「而之所以留下了,便是因為它被打磨的光華圓潤。」
「大師覺得我的棋,越下越規矩,那是因為我知道規矩的重要性。」
遲恩恩用手撩起耳邊掉落的頭髮:「很多人都說,富二代暴發戶沒素質,但我們這種傳承數百年的家族,子孫後代如果都沒素質,早就沒了。」
「因為我們深知規矩,我們敬畏規矩,我們自己有規矩,我們也不破壞他人的規矩。」
羅大師微澀一笑:「丫頭, 你在說當年的事情嗎?」
遲恩恩輕輕捧著一杯茶:「我們遲家的祖訓,那就是永遠不插手官方的事情,只經商,可是當年二伯父一家,已經壞了規矩。」
「他竟然想要將遲穗穗和喬家的一人訂下娃娃親。」
「而且爺爺也是鬼迷心竅,竟然還同意了,只有部分人看得清楚,這已經違背了祖訓。」
「哪怕利益再大,也不能違背祖訓啊。」
「當年的事情,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好在如今二伯父安穩了許多,雖然二嬸死了,二嬸娘家也遭遇了毀滅性的打擊,但二伯父還活著,也有了新的妻子和後代。」
羅大師靜靜聽著,沒有說話,他知道傳承兩三百年的家族,必然有其存在的根基,當然內部也十分複雜。
「外人總是說我嫉妒遲穗穗,但當年我才不過八歲,十年之後,我也才十八周歲,哪裡有嫉妒的心。」
「雖然我知道她很優秀,說話的早,兩歲就能背詩哄爺爺開心,三歲就能寫字,四歲就能言善辯。」
「但我畢竟也才八歲,連小學都剛開始,誰懂什麼嫉妒。」
「只是他們一家,壞了規矩啊」
「丫頭,你今天心神不寧,看來是當年的事情有了變化。」羅大師自然猜得到。
遲恩恩低了低頭:「王語前段時間,在荔城市看到遲穗穗了,當年的事情,我就知道不簡單,二嬸恐怕早預備了退路。」
「只是沒想到,這一藏,就藏了十年。」
羅大師皺了皺眉頭:「你派人過去了?
「我找了個殺手,不是族內的,畢竟您知道,因為當年的事情,我們這一脈也付出了很大代價。」
「我沒問是不是遲穗穗,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如何,更不知道她過的怎麼樣,要不要回來,還記不記得當年的事情。」
「只是,我不希望她在此出現。」
「族裡雖然沒人說,但我知道,很多人還是喜歡當年的遲穗穗的,很多旁系也站在那一邊。」
「你還是嫉妒了。」羅大師笑道。
他看了這麼多年,從一百年前看到一百年後,什麼鬥爭沒有看過。
旁邊的王語看了一眼手機,臉色一動:「小姐,失敗了。」
遲恩恩瞳孔閃了閃,像是自言自語:「『是她了。」
「那殺手我大概也知道,如果只是對付一個普通的少女,想必手到擒來,可對付遲穗穗她自小早慧,恐怕那殺手無法得逞。」
遲穗穗站了起來,朝著一旁的羅大師恭敬鞠躬:「大師, 我先忙去了,過幾天再來陪你下棋。」
有些風,有些雨。
她撐開油紙傘,就像丁香一樣的姑娘。
羅大師嘆了口氣,想起當年那個小女孩,他還抱過。
「真的要如此嗎?」
「大師,這是規矩,當年的事情,如果不是爺爺包庇,影響更大。」
「再大的利益,都不能動搖家族的祖訓,那是根本。」少女的聲音遠遠傳來。
天色小雨,遠處有夕陽,少女款款,一片晚晴空。
……
「我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我不在家,不要隨便開門。」
「什麼?你以為沒人殺你?」
「我告訴你,我們雖然窮,但也是有尊嚴的,怎麼會沒人殺我呸呸呸!」
「遲穗穗,我再跟你說一遍。
「這社會險惡,一件交易,有百分之十的利潤,就可以生活無憂。」
「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就可以鋌而走險。」
「有百分之三十的利潤,就會違反亂紀。」
「有百分之四十以上的利潤,就會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祁宸在電話一頭氣急敗壞。
「這世界上,哪有這麼多好人,什麼規矩,什麼紀律,我呸!」
「絕對的好人就是絕對的壞人。」
「你看誰說得冠冕堂皇,那是因為錢收的還不夠多。」
「你要記住,規矩是用來破壞的,原則是用來踐踏的,只有利益才是永恆的。」
他清了清嗓子,因為這件事情確實嚇到他了。
他有一種後怕,他最不想要發生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遲家已經發現了遲穗穗。
沒人來接她,反而是有人來殺她。
他不知道遲家內部發生了什麼,但無論怎樣,都是和利益有關。
他放緩語氣,輕聲道:「丫頭,我知道你的事情,但我已經有能力保護你。」
作者的話家人們上午好,快中午了,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