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平安咧開嘴比了個耶,道:「啥事沒有!」
宋南嶼則面無表情地伸手道:「體檢報告給我。」
「嗯?我真沒事!」這兩人咋還不信呢?
見兩人一臉懷疑,祁平安乖巧地把體檢報告給了宋南嶼,然後笑道:「宋教授,不要跟醫生搶飯碗。」
她已經完全從剛剛的危險中走出來了,又恢復成生龍活虎的模樣,心真不是一般大。
而宋南嶼拿著體檢報告看得很仔細,生怕遺漏了什麼。
許研遠有些心急了,趕忙問道:「宋教授,安安真沒事嗎?」
祁平安瞪了許研遠一眼,道:「怎麼我說了不算,非得宋教授說了算是不?」
鑑於祁平安有過諸多作死行為的前科,許研遠還是選擇相信專業的宋教授。很顯然,宋南嶼和許研遠是一樣的想法,對於這個不靠譜的女人,他還是選擇相信體檢報告。
宋南嶼看完,聲音沉靜,毫無波瀾地說道:「沒事,身體很好。」
甚至能打死一頭牛。
「你看,宋教授都這麼說,我真的沒事!」
宋南嶼掃了祁平安一眼,覺得她應該再做一個顱腦ct,看看腦子正不正常。
怎麼會有人像祁平安一樣不要命的?帶著個定位器就敢隻身赴約,李易安可是連環兇手的嫌疑人!
而且萬一李易安真的往咖啡里下了毒,她現在已經被抓去洗胃了,活不活的下來還不好說,怎麼還像個沒事人一樣嬉皮笑臉?
比起宋南嶼,許研遠是早就習慣了祁平安的莽撞,但他仍覺後怕不已,想訓斥祁平安,又不知從何說起,還怕說重了。
他還怪自己,沒有看好祁平安,祁平安一開始跟李易安接觸,他就該多加留神。因為祁平安的性子他太清楚了,她單純善良,很少用惡意去揣測別人,所以對誰都熱情真誠。
但好在祁平安為人機警,遇事果斷,這才幫助了專案組破了大案,抓到了真兇。
「安安,你這次能夠毫髮無損實屬僥倖,以後你真的不能再這樣了。」許研遠板著臉道。
見許研遠難得生氣,祁平安趕忙先來個認錯三連,然後說道:「李易安沒有對我動手,也許不是僥倖呢。」
正如她一直所覺得的那樣,她覺得李易安不是壞人,他下手的所有對象都是虐殺小動物的人,並非嗜殺。
即使最後,也是因為她發現了李易安的秘密,李易安才迫不得已對她出手,卻並沒有真正傷害她。
祁平安甚至懷疑李易安早就意識到自己被懷疑了,想到自己的下場所以才提前準備好了一切,希望在他被抓以後,也能夠對所有虐殺小動物的人進行一個警示作用。
早就意識到起平安是一個隱患的李易安,卻始終沒有除掉她,因為他有他的原則,即使可能因為祁平安而暴露,他也不會濫殺無辜。
所以他在祁平安心中,還是那個富有愛心的溫柔紳士形象。
甚至6.20連環兇殺案結案後,祁平安還去看守所探望了李易安。
祁平安帶上了李易安放在寵物醫院的那張照片,那是他和心愛的金豆的合照。
兩人隔著玻璃,祁平安看著李易安用手指一次次撫摸著金豆的照片,臉上露出了欣慰溫暖的笑容。
他的金絲眼鏡仍然架在高挺的鼻樑上,人卻消瘦了不少,但即使穿著囚服,他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來的氣質仍然讓人覺得十分舒服。
「李醫生,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動協前不久收到了一筆匿名的巨額資助,用於救助小動物,現在咱們有了保護小動物的專人團隊了!」
祁平安仍然只把李易安當做是動協的一員,向他說著動協的近況。
「濱海區寵物醫院被改造成流浪貓狗的收容所,你之前建的很多設施都非常好,小動物們在裡面生活得很開心呢!」
李易安聞言果然眼睛笑得彎彎的,說道:「太好了!對了,寵物醫院經常會出現一隻不知道哪裡來的黑貓,它還在裡面嗎?」
祁平安知道李易安說的是那隻神出鬼沒的黑貓,她還以為是李易安養的,原來不是,搖頭道:「沒有看到。」
「那大橘和糖球呢?」
「好著呢,都在偵探社裡。」
兩人像普通朋友一樣閒聊著,祁平安笑道:「你沖的咖啡其實味道不錯!」
李易安笑道:「祁小姐能夠喜歡就太好了,如果有機會,我還想請你試試貓屎咖啡呢。」
「?」貓屎咖啡祁平安覺得有味道了。
「哈哈,祁小姐,我能不能最後拜託你一件事?」李易安忽然收了笑容,看著祁平安。
祁平安也看著李易安,在等他說下去。
李易安誠懇地請求道:「我沒有親人,我死後,能不能麻煩你把我的骨灰和金豆埋在一起。」
李易安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還是牽掛著金豆。人與動物之間的羈絆,有時候遠遠超乎人與人之間的感情。
「當然可以!」祁平安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李易安是一個死刑犯,他人生中最後的請求,祁平安無法拒絕。
李易安給了祁平安一個地址,祁平安看著李易安站了起來,曾經握手術刀的手被銬上手銬,可他依然走得優雅筆直,臉上始終掛著平靜的微笑。
李易安雖然是一個孤兒,命運坎坷,生活曲折,但他仍然靠著自己的努力頑強生長,活得光鮮亮麗。
而某些人,卻在陰暗的角落裡不思改變,而是將自己生活的不如意全部發泄到了無辜的弱者身上。
這是強者和弱者的區別。
而這些人真的應該慶幸自己生而為人,且要好好感謝法律。
否則,在弱肉強食的社會裡,他們會明白什麼是真正的「眾神之主」。
海洲市陵園。
祁平安按照地址找到了金豆的牌位,那裡放著一個被洗得發白的項圈,祁平安將骨灰和合照放了進去,照片中的李易安和金豆笑得是那麼開心。
他們本該擁有一個美好的人生。
這時天灰濛濛的,烏雲欲雨,祁平安嘆了一口氣,剛準備離開,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不遠處那青松般的男人正站在一座墓碑前,久久沒有說話,不是宋南嶼是誰?
祁平安剛想上前去打招呼,宋南嶼身後忽然來了一個黑衣男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宋南嶼身後為他撐起了傘。
果然,外面開始飄起來綿綿細雨,祁平安只好等候在了原地。
她絕對不是因為想要偷窺宋南嶼,而是不好打擾人家,她看見兩個男人站在一起,看起來挺親密。
難道,宋教授喜歡的是男人!祁平安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得捂住了嘴。
宋南嶼不近女色,還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而且社長至今沒有告訴她,他倆是怎麼認識的?社恐的宋南嶼竟然願意搭理偵探社,難道不是因為看在社長的面子上嗎?
祁平安越看越覺得自己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可是不多會,祁平安就看見宋南嶼沒有回頭和男人有什麼互動,也沒在原地逗留,而是徑直離開了,而他身後的男人則緊跟在身後,為臉色清冷的宋南嶼擋雨。
這是小兩口吵架了?祁平安還想探頭出去觀望,兩人已經走遠了。
宋教授腿也太長了吧!
等雨停後,祁平安走到宋南嶼剛剛待過的墓碑前去看了看,發現墓碑前放著一個皮質鑰匙扣。
那是用馬柱的皮製成的。宋南嶼終於抓住了殺害他學生的兇手,給了學生和自己一個交代。
可馬柱的身體完整了,他的心靈完整嗎?
海州大學,教師宿舍。
「喵~」
剛回到家的宋南嶼正準備收拾屋子,窗邊忽然跳進來一隻黑貓,快速在宋南嶼攤開在桌上的書本里踩過。
宋南嶼低頭,就看見印著人體圖的潔白書頁上落下了幾個泥濘的貓爪印。
他抬頭,就看見黑貓甩動著身上的毛髮,濺了他一身的泥子。
「」潔癖的宋南嶼,手中拿著雞毛毯子,臉黑了。
「喵~」
黑貓無辜地睜著一雙碧綠色的眸子盯著他,甚至還要往他身上靠幾步。
「你別過來。」
宋南嶼往後退了退,辨認出這隻黑貓,就是他在寵物醫院見到的那隻。現在它渾身髒兮兮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掉泥坑裡了
它怎麼找到自己家裡來的?
黑貓根本沒有聽宋南嶼的話,反而兩腳一蹬,撲到了宋南嶼身上,伸出粉嫩的舌頭舔著他的臉,沾了他一身泥巴。
救命!毫無辦法的宋南嶼只得拎著這隻黑貓到平安偵探社求助。
還好,偵探社唯一正常的男人在裡面。
「怎麼了宋教授?」
「我」
許研遠一看見狼狽的宋南嶼和無辜的黑貓,瞬間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二話不說,手腳麻利地給那髒兮兮的黑貓洗好了澡,烘乾了毛,還餵飽了它的肚子。
宋大教授眼裡天大的難題,對於許研遠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畢竟偵探社的兩隻貓都是他在照料。
被服侍得妥妥帖帖的黑貓很快就和大橘、糖球打成一片,兩個男人則坐在藤編的椅子上,提早體會到了養娃的生活。
尤其是宋南嶼,人生路上頭一次如此手足無措,就敗在了一隻小貓咪手裡。
見宋南嶼嘆氣,許研遠笑著拿了一罐冰可樂遞給了他,這些都是許研遠專門買來放在冰箱的。
宋南嶼是不喝可樂的,謝絕過後,想起那位同志很愛喝冰可樂,所以許研遠是專門為祁平安買的嗎?
不過她現在似乎不在偵探社裡,她,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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