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霄和蘇容意陪著玉茹郡主買了許多金陵街上好吃的好玩的,當然主要是蘇容意,言霄或許怕再被說成瘸子,已經懶得從馬車上下來了,玉茹郡主也不在乎,她對於那些可愛的糖葫蘆、面人、碗糕等等更感興趣。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蘇容意便勸玉茹郡主回香館。
她玩得很盡興,拉著蘇容意不放:
「在西梁,你就是我最貴的客人,我要請你吃飯的。」
蘇容意有些招架不住她這樣過分的熱切,只道:「我先送你回香館去。」
她接了玉茹郡主的帖子,便理當盡這樣的地主之,也不用她對自己一謝再謝。
三人又重新回到香館,玉茹郡主大概是個很愛熱鬧的孩子,張羅著要請他們兩個人一起吃晚膳。
他們剛回到香館,玉茹郡主的下人就用他們自己的家鄉話來稟告她什麼事情,臉上帶了些急色。
玉茹郡主聽完了便轉頭對蘇容意道:「是言伯伯來了。」
原來是言霄的父親。
蘇容意想,她的身份,實在沒有資格能去見言奕,她和言霄的那道賜婚旨意,並沒有得到過他父親的首肯。
「那我先回」
「去見見吧。」言霄的聲音不知何時出現了,他自己先下了馬車,對蘇容意咧著白牙:「醜媳婦總要見公公的。」
玉茹郡主偏頭想了想,對蘇容意說:「你明明不醜啊。」
蘇容意皺著眉,但是很快又有香館裡伺候的奴婢出來,這次是來請蘇容意的。
言霄朝她聳聳肩,仿佛在說,看吧,你逃不掉的。
這真是個十分詭異的場面。
沒有長輩在場,這是蘇容意第一次見到言霄的父親,這個傳聞中大名鼎鼎的撫南王兼雲州節度使。
言奕是個極為清俊勁瘦的中年人,穿著樸素,和言霄還是有幾分像的,尤其是身形,挺拔而瀟灑,比之言霄,更多了幾分行伍之人的霸氣,容貌方面,也較言霄更為有稜有角。
言霄身上,還是柔和的江南氣息更濃一些。
聽說他的母親靜穆大長公主曾經也是個極典型的江南美人。
玉茹郡主顯然和言奕很熟絡,笑著對他打招呼:「言伯伯,您來看我了?您看,我今天買了好多東西」
言奕微笑地對她點點頭,放到蘇容意身上,很明顯地有一種不以為然。
「這位就是蘇家的三小姐?」他問道。
蘇容意向他體面地行了個禮。
言奕喝了口茶,把杯子重重地放下,「這算什麼規矩,長輩在此,就如此惜字如金嗎?連話都懶得回一句。」
果然很不友好。
玉茹郡主也收起了笑臉,言霄更是緊蹙著眉頭。
蘇容意說:「正是因為在您面前,而小女無長輩在此,我貿然開口,才是唐突了您。」
言奕重重地哼了一聲,臉色很沉:「巧言令色。」
玉茹郡主看見言奕的態度,忙打圓場:「言伯伯,我們用晚膳吧,還記得我們在路上,我們」
言奕看了她一眼:「丫頭,你別說話。」
玉茹郡主立刻噤聲,看得出來她對言奕還是有些怕的。
「我有話要問這位蘇三小姐。」
言奕一雙鷹眸鎖在蘇容意身上,隔著幾丈都能讓蘇容意感受到他眼神中的寒氣。
這是個慣常殺伐決斷的人吧。
蘇容意心中一震。
「蘇小姐」言奕的聲音響起:「聽說你曾經被江陰白家退過親,這是為何?」
蘇容意抬起頭,第一次直視這對極讓人不安的眼睛。
「這是我的私事,何況又是個尚且沒有出嫁的女孩子,您問這樣的話不覺得有些不妥嗎?我沒有必要對無關的人交代我的私事。」
她不會因為這個人是言霄的父親就有什麼不同,她從來不習慣討好任何人。
言奕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我可是不是什麼無關的人,你和我兒子不清不楚,我就有必要知道你的過去!」
「父親」
蘇容意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感覺到眼前一晃,言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夠了,請你別對她這麼說話。」
言奕冷笑,「那你又能這麼和我說話?」
言霄也同樣沉著臉,「我們父子的事,何必牽扯進這兩個小姑娘!」
場面一時冷凝,氣氛很尷尬,玉茹郡主不斷往角落縮縮縮,恨不得自己立刻消失。
言奕懶得和他廢話,只揮了揮手:「把少爺帶下去。」
「你!」
言霄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不知哪裡跳出來的侍衛捂住了嘴,直接拖了出去,他嗚嗚地掙扎著,十分滑稽地被人拎出去了。
看來言奕對自己的兒子一點都不會手軟。
「蘇小姐,現在你能好好回話了。」
言奕又把眼神轉回蘇容意的身上。
蘇容意冷笑,比起言霄來,他父親還真算是獨斷專行。
或許作為一個單獨養大兒子的父親來說,和她這樣一個聲名不佳的女子扯上關係,讓對方覺得很噁心吧。
她極力忽略心中的酸澀,打起精神,用她一貫冷靜的語調道:
「您說我和您的兒子糾纏不清,這話兒您是聽誰說的,就該去問誰才是,在我這裡,我認為我和言少爺光明磊落,並無任何見不得人的關係。」
「你認為?」言奕勾了勾唇角:「你憑什麼覺得你的你以為有足夠的說服力?」
「我不想說服任何人。」蘇容意目光堅定,「我只對自己問心無愧。」
言奕挑了挑眉,「很好,蘇小姐,你這種性子,卻難怪會遭遇退婚。」
「如果說退親這件事值得我被您以這種方式指責的話,那我只想說,這親退得值得!」
她似笑非笑,迎向他的目光充滿了桀驁和自信,口氣充滿了嘲諷,仿佛看著這位高高在上的撫南王只是看著一個得不到她任何尊重的路人。
言奕甩手擲下桌上的茶杯,怒道:「好個蘇家閨秀,名門之後,你以為你自己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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