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誠回家的時候,自然是錯過了電影開始的時間,林琛也不會一個人去。
"怎麼回來的這麼晚?"林琛抱怨。
"大哥被請到岡田芳政那裡喝茶,回來的就晚了。"
"岡田芳政?"這對林琛來講是個陌生的名字。
"嗯,他接手了特高課。正在調查南雲造子和許鶴的遇襲。"
"有什麼問題麼?"林琛關心問道。
"應該沒有。對了,大哥和我說,明天明台麵粉廠開張大吉,趁這個機會我和大哥和大姐攤牌,說服她去香港。"
"嗯。"林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側頭望向窗外,"瞧,幸虧沒去,看樣子是要下雨了。"
"阿琛……"明誠有些心疼,然而該說的話還是要說"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什麼?"
"替我去一個地方。"阿誠神神秘秘地說。
明公館
"什麼?"明鏡被明台的話嚇了一跳,手中本要遞給他的杯子險些掉在地上,"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要結婚。"明台一字一頓的重複。
這回明鏡聽清楚了,她思忖片刻,點頭:"也好,早點和錦雲成親,我也安心,也該有個人來管管你了。"
"不是,不是和程錦雲。"明台的聲音陡然低著了下去,有些不敢看明鏡的眼睛,不用想也知道那裡面一定混雜著失望,驚訝等等。
"你……你。"明鏡氣得指著明台的手指開始顫抖,一手捂在胸口,"不是和程錦雲,難道還是和那天那個舞女不成?"
"她不是舞女。"明台猛地抬頭反駁,隨即低下頭,悶聲道:"就是她。反正她已經是我的人了。我就是要娶她。"
"不是舞女?那你告訴我她是什麼?啊?"
明台張嘴,卻想起這事情不能告訴大姐,梗著脖子道:"反正不是舞女。"
"你說說啊,明台,程錦雲哪裡不好?你不娶她非要娶一個不三不四的女人?還有你大哥,他說好的解決,就是這麼個解決方法?"
"這和大哥有什麼關係。他什麼都不知道。"明台嘟囔一句,乾脆說道,"程錦雲,大姐,人家看不上我,難道我還要上趕著不成?"
"看不上?看不上還不是因為你的糟心事。"明鏡生氣地別過頭不看他。
"反正我就要娶她,除了她我誰都不娶。"明台斬釘截鐵地道,說著又換了一副笑臉,討好地上去拉明鏡的胳膊,"大姐您別生氣了。好歹我也成婚不是麼?我彈鋼琴給您聽。"
"我不吃這一套。"
明台沒理會明鏡的拒絕,拉著明鏡走到了琴房。
明台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划過,琴音響起,美妙的音符流淌出來,宛如行雲流水。
狹小的閣樓里,一絲微弱的手電筒指引著黎叔的腳步,成捆成堆的舊報紙堆積在散亂的書架上。黎叔仔細辨認著書架上的年代編碼,手電筒的光線在一個報刊格里停下來,1922—3。
黎叔用嘴叼著手電筒,拆開塵封的一捆舊報紙,灰塵抖摟,抽出一疊報紙來仔細閱讀著上面的文字。漸漸地,黎叔濕潤了眼眶,他小心翼翼地把報紙摺疊起來揣進懷裡,又把一大捆報紙復回原位,灰塵撲落。
外面隱隱有雷聲傳來。
大雨傾盆的街道,行人稀少,黎叔打著雨傘走在街上,內心激動得有點難以控制情緒。心被鼓譟著,在寒風細雨中,他的腳步越走越快,他感覺自己被一種力量拉著前進,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仿佛在追風而行。
黎叔站在明公館門口,仰頭看著明公館燈火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