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害怕,柯林斯太太,不,或者我該說,你是某個不知名的貴族小姐!」馬克斯伯爵依舊看著夏綠蒂,似乎想看出她的內心。夏綠蒂的心忍不住狂跳起來,咚咚咚,每一聲都像鼓聲一樣在耳邊敲擊。夏綠蒂覺得,自己就快要崩潰,快要說出口,但夏綠蒂咬住牙,依舊看著馬克斯伯爵:「伯爵,您以為您是誰,是上帝嗎?可以肆意說話?縱然你身份高貴,可你還是不能把握住別人的人心。伯爵,忘掉您腦子裡想的東西吧?我是柯林斯太太,是一個失去丈夫的寡婦,請您,牢記這一點!」
「我並不是對你不敬,或者在羞辱你,夏綠蒂,我想知道,知道你內心,到底是什麼樣的?」馬克斯伯爵不肯讓步,夏綠蒂轉頭看向馬克斯伯爵受傷的肩頭,手握成拳狠狠地往馬克斯伯爵受傷的肩頭打去:「伯爵,我想,今天我還是手下留情了!」
嗷!馬克斯伯爵發出一聲像野獸一樣的嚎叫,儘管傷口並不深,但再次受到撞擊還是讓傷口再次滲出血來,趁他彎腰時候,夏綠蒂飛快地後退,往另一邊跑去。
什麼時候,她才不肯逃避自己。馬克斯伯爵直起身,看著夏綠蒂離開的背影,心中開始想這個問題。在原地站了許久,馬克斯伯爵正想轉身離去時看到伊麗莎白站在自己身後。馬克斯伯爵驚訝地看著伊麗莎白:「達西夫人,您在這裡做什麼?抱歉,或許我該問,您是不是來尋找柯林斯太太的?」
「我原本是來尋找夏綠蒂的,可是很不巧,讓我又看到了夏綠蒂對您的不滿。伯爵,或許這樣的話不該我說。但我還是要說,您對夏綠蒂,能否放過?」
「放過?」馬克斯伯爵重複念了一遍這個詞語,接著就笑了:「達西夫人,請告訴我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伊麗莎白的雙手微微攤開,接著唇邊露出一絲笑:「或許,伯爵,您覺得您愛著夏綠蒂,那麼夏綠蒂就該接受您的愛,甚至付出同樣的愛。可是您忘了,夏綠蒂她首先是一個人!」
「這樣的話喬治安娜也和我說過,達西夫人,我想,您不需要再次重複!」馬克斯伯爵很禮貌地打斷伊麗莎白的話,伊麗莎白笑了:「我明白,伯爵,您和達西先生一樣驕傲,甚至比他還驕傲,您覺得,您這樣的人愛上夏綠蒂,那就是夏綠蒂的榮幸。可是夏綠蒂她不再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女,而是經歷過很多事情的成熟女性。所以,伯爵,如果您,首先沒有對她施以同樣的尊重,依舊這樣逼迫她的話,那麼,請放開她。夏綠蒂有她自己的生活,而現在,她的生活裡面,不需要您!」
「達西夫人,我明白您維護您朋友的心情,但是,您,畢竟不是柯林斯太太!」馬克斯伯爵的下巴收緊,看向伊麗莎白的眼裡有一絲不滿。
伊麗莎白笑了笑:「當然,您完全可以這麼認為,但我還是認為,您,如果真的愛夏綠蒂,那麼,您不該是這樣的。至於,您願不願意聽,那是您的事。可是,我知道,夏綠蒂她不願意,否則她不會對您這樣逃避!」
說完伊麗莎白對馬克斯伯爵屈膝行禮,轉身離開,並沒在意馬克斯伯爵的那陰鬱的神色。
馬克斯伯爵看著伊麗莎白離去,眉頭皺的越來越緊,為什麼,自己是不是把所有的事都再次弄糟?這種感覺實在太不好了。想著,肩頭又傳來疼痛,夏綠蒂的那一拳,打的可真夠結實的。
「麗萃!」伊麗莎白剛走過一個拐角,就聽到夏綠蒂的聲音,伊麗莎白停下腳步,看著夏綠蒂,臉上神情開始變的十分震驚。夏綠蒂一張臉都是哭過之後的通紅。
伊麗莎白往馬克斯伯爵的方向看去,見馬克斯伯爵往另一個方向走去,伊麗莎白這才對夏綠蒂說:「親愛的,不要傷心,我知道,你不想嫁給馬克斯伯爵!」
「只有你明白我,麗萃!」夏綠蒂覺得,整個人都快要爆炸了,來到這個時空快八個月之後,夏綠蒂開始明白,自己或許永遠都回不去了。這樣的認知讓夏綠蒂近乎瘋狂。此刻,聽到伊麗莎白的話,夏綠蒂才感到心中有股清泉流過,在這個時空,總算還是有人明白自己的。
「夏綠蒂!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我原先還以為,你會責怪我,不該對馬克斯伯爵那樣說呢!」
「不,麗萃!」夏綠蒂搖頭:「這些,正是我忘記對他說的話,離開我的生活,我痛恨那樣的人。」那會讓自己想起過去,希圖回到過去,而不是在這裡,頂著柯林斯太太的身份生活。
「親愛的,親愛的夏綠蒂!」伊麗莎白伸出手,把夏綠蒂的手緊緊握在自己手心,夏綠蒂抬頭想對伊麗莎白笑一笑,可她的笑容並沒半分明朗。
「親愛的,你該跟我去換上衣衫,以及,今天你要很高興,你決鬥勝利了!」伊麗莎白加重語氣,這讓夏綠蒂再次露出微笑:「謝謝你,麗萃,我就知道,你是個溫柔體貼的姑娘。」
伊麗莎白又笑了,帶著夏綠蒂從另一邊進了屋子,穿過另一道樓梯來到房間裡,夏綠蒂的衣衫已經被送來,看著黑色的喪服,伊麗莎白微微一笑:「夏綠蒂,很快就要到聖誕節了,我想,過了聖誕節,你就不需要再穿喪服了。」
很多喪夫的女子,會終身穿著喪服來表示對丈夫的哀悼,夏綠蒂正在解衣扣的手停在那裡,接著夏綠蒂就低頭:「麗萃,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始另一段人生。」
原來的想法已經全都破滅,現在的夏綠蒂,竟然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該去向何方。
伊麗莎白看著夏綠蒂,能夠感覺到夏綠蒂話里的破碎,這和昨天的夏綠蒂完全不一樣。現在的她,已經完全失去了生活目標,就像一個,無所適從的孩子。
「親愛的,我想,不用把馬克斯伯爵的話放在心上,等脫掉喪服,也許你可以重新開始一段戀愛,比如,羅切斯特先生就很不錯。」伊麗莎白到了最後還是用了一種比較活潑的語氣,這讓夏綠蒂勉強露出一絲笑:「麗萃,我沒法愛上羅切斯特先生,並不是說他不好,而是不適合。我想,不,我從沒想過,我要戀愛的對象是什麼樣的人。」
這是瑪格麗特小姐的心聲,而不是夏綠蒂的心聲。縱然這樣的話會在伊麗莎白面前露出破綻,夏綠蒂也顧不得了。
果真伊麗莎白沉默了,但很快伊麗莎白就笑了:「親愛的,我從不知道,柯林斯先生的去世,對你的打擊會這樣打。」
「你知道不是這樣的,麗萃。」夏綠蒂坐在床邊,手裡拿著那件衣服,從窗外看出去,有鴿子在瓦灰色的天空下盤旋。夏綠蒂似乎看的很遠。
伊麗莎白咬住下唇,接著在夏綠蒂身邊坐下:「我知道,夏綠蒂,你經過了這麼多的事,那對你想戀愛的對象,已經從如此清晰變的那麼的,那麼的模糊,是不是?」
「是的,麗萃,我感到很累,甚至比,你明白嗎?比柯林斯先生剛剛去世時候還要累。」那時候的夏綠蒂,雖然剛來到這個時空,可心裡還有想法,還有意志,想著該尋找辦法離開這個時空。想著這也許是上帝給自己的考驗。但隨著時光流逝,夏綠蒂開始意識到,也許永遠回不去,也許,那十八年的瑪格麗特小姐,不過是個夢的時候。夏綠蒂不知道該怎麼做了,難道就這樣渾渾噩噩地活下去?
等待著壽終正寢的這一天,可是,夏綠蒂覺得,這也不是自己走的路。
這樣的難以言說,不能告訴伊麗莎白,夏綠蒂只有藏在心裡。
夏綠蒂的痛苦伊麗莎白能夠感到,可是伊麗莎白不知道該怎麼勸說,過了很久伊麗莎白才說:「親愛的,你還有小威廉。」
夏綠蒂閉上眼,接著睜開,對伊麗莎白笑了:「是的,我不能忘記這一點。伊麗莎,我不能忘記。既然我已經是柯林斯太太了,那就,按她的道路走下去吧。」
夏綠蒂的話很不對頭,伊麗莎白能聽出她話里的低沉無力,正準備細問時候,女僕已經敲門:「夫人,午餐已經準備好了。」伊麗莎白對外說了聲知道了,回頭看夏綠蒂時,見她已經把衣服換好,面上的神色已經恢復平靜。
伊麗莎白剛準備說話,夏綠蒂已經笑了:「是的,伊麗莎,我會遵循我的道路走下去。」這像是誓言一樣的話讓伊麗莎白搖頭,接著夏綠蒂就伸手去握伊麗莎白的手:「走吧,親愛的,我們該下去用午餐,也許,今天我可以稍微喝一點酒,為我自己慶祝。」
或者也是祭奠,祭奠瑪格麗特小姐永遠消失,代替的是柯林斯太太。夏綠蒂的話讓伊麗莎白心裡有不知從什麼地方生起的悲哀,接著是無力,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夏綠蒂,除了握緊她的手,伊麗莎白不知道該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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