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宇不語。
要學嗎?
其實,在蘇宇的身上,法門太多太多了。
有些法門,蘇宇甚至都沒有去學。
還有許多法門,蘇宇甚至都沒有去看一眼。
比如,龍吟神朝、魔靈王朝的國庫中,還有兩座仙朝的強者身上,便有許多法門。
一些法門,在兩座仙朝中,那都是無上的絕學。
隨便一道法門放出去,都能掀起一場浩劫。
但是,蘇宇都懶得去看,也沒時間去看。
現在,聽到邢一善詢問自己,蘇宇不禁猶豫了起來。
能讓邢一善說出這樣的話,這意味著,在邢一善的眼中,這法門相當有用。
蘇宇仔細想了想,倘若真的龍困淺淵,所在天地又不適合修行,或許,日行一善是最後的出路了。
雖然,蘇宇不覺得會有那麼一天,但是,在思考了三五秒後,蘇宇點頭,含笑說道:「既如此,那我也想日行一善。」
邢一善點點頭,轉身朝著遠處走去,說道:「隨我來。」
邢一善回到了家中,便去了洗手間。
蘇宇耐心等待。
洗手間,傳來了嘩啦啦的聲音,邢一善在沐浴。
過了一會兒,邢一善披著濕漉漉的長髮走了出來。
來到蘇宇身前,邢一善坐了下來,摸了摸濕漉漉的長髮,說道:「當年,我在那片天地中,十分絕望。」
「那時候,我一身修為盡毀,我以為,我的餘生可能就要如普通人一樣度過了。」
「但是,我不甘心。」
「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我不能就此放棄。」
「我想要恢復修為,而且,我還要變得更強。」
「但是,那一方天地,太難修行了。」
「經過數年的苦思,我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去做善事。」
「修橋鋪路,救死扶傷,甚至,我還去給人接生」
邢一善站起身來,來到了陽台前,望著外面的眾生,繼續說道:「每做一件善事,我便能夠凝聚一道燈火。」
蘇宇來到了邢一善身邊,看到邢一善左手伸出。
掌心中,一道微弱的燈火在燃燒。
那是燈火。
但不是尋常意義上的燈火。
蘇宇有些驚奇。
「當時,我為其取名為善火。但後來,我才知道,這燈火,自古便有,名為百家燈火,只是我不知道罷了。」
邢一善望著掌心中的燈火,笑著說道:「不過,我悟出的路子和舊法不太一樣。」
「如這樣的燈火,每收集到一定的數量,便可在體內點燃一盞爐火。」
「百家燈火,最初的時候,是被拿來煉製仙器的。」
「但若是能以燈火,在體內點燃爐火,那麼,爐火就可以化作自身的力量。」
「爐火不熄,我便不滅。」
「蘇宇」邢一善轉過身來,注視著蘇宇,說道:「現在,你來感受一下我體內的爐火。」
轟!
蘇宇眼前一花,注意到四周的景色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驀然,蘇宇有些感應,抬眼望去,在天空中,竟然足足有一百多個太陽。
「那些太陽,便是我點燃的爐火。」邢一善望著天上的太陽,笑著說道:「距離遠了,就是太陽了,近了就是爐火。」
伴隨著其話語,太陽降臨,出現在了蘇宇的面前。
這次,蘇宇看到了,那赫然都是一盞盞爐火。
它們不斷燃燒,生生不息,仿佛可以永遠燃燒下去。
隨著它們燃燒,源源不斷地為邢一善提供著力量。
「日行一善,有兩個條件,你需要注意一下。」
邢一善繼續說道:「第一,一旦做善事,便不能再停,每天至少需要做一件。」
「不然,你好不容易收集的燈火,一天的時間,便就會熄滅。」
「這是一個十分漫長的過程,一個不慎,便會前功盡棄。」
「曾經,便有人壞我道行,使得我三年的苦修都付之東流。」
頓了頓,邢一善繼續說道:「當然,也不是純粹不能停。」
「當以百家燈火點燃爐火後,你就能停一些時日了,但是,當再次收集燈火後,就又不能停了。」
蘇宇一邊點頭,一邊感受著面前的一盞盞爐火。
「第二,就是必須要有智慧生命。」邢一善說道:「人也好,非人也罷,都是可以的。」
「但是,絕不能沒有智慧生命。」
「不然,哪怕你日行百善,也沒用。」
「比如,一方天地中,一片蠻荒,沒有任何的智慧生命。」
「你整日對著一些野獸去做善事,根本收集不了百家燈火。」
蘇宇聞言,微微皺眉,問道:「為何會這樣?」
「很簡單。」邢一善說道:「你一個沒有生命的石頭好,哪怕是百年、千年,石頭也不會感激你。」
「因為,它是死物。」
「但是,你若是對一個人好,那個人會感激你。」
「因為,人是活的,且擁有智慧。」
蘇宇還在皺眉,繼續問道:「那我若是對一條狗好呢?」
狗,不是死物。
活的。
但是,智慧不高。
「也能收集百家燈火,但是,很微弱就是了。」
邢一善失笑,從掌心中的燈火中,拿出了萬分之一的燈火,說道:「可能大約只有這麼一點。」
蘇宇點頭。
難怪要刻意將智慧生命列為其中一個條件了。
沒有生命,完全沒效果。
有生命,但是智慧不高,效益太少了。
「我明白了。」蘇宇點頭。
「蘇宇,這條路子,未必要去修行,但是,未來或許會有用。」邢一善說道:「人,要有窮途末路銀。」
「仙,也要有窮途末路銀。」
「日行一善,便是我送你的窮途末路銀。」
「希望你永遠都用不上,但是,在你需要的時候,我希望它能讓你走出人生的低谷。」
「現在,我將《日行一善》傳授於你。」
邢一善上前,白淨的玉手落在了蘇宇的眉心所在。
邢一善在傳道。
她要將自己悟出來的法門傳給蘇宇。
未必要去修。
但是,當蘇宇需要的時候,必須要有。
人生在世,誰還能沒個低谷了?
她在為蘇宇鋪路。
或許,有人認為,蘇宇身懷大氣運,怕是不會遇到低谷。
哪怕遇到了,也能輕鬆走出低谷。
但是,邢一善不這樣認為。
當年,她也身懷大氣運,可那一次,差點就老死在了那一方天地中。
氣運,很多時候,都很有用。
但是,氣運也不是萬能的。
而且,這世上,有太多太多針對氣運的辦法了。
比如她,知道對付氣運之子的辦法就不下數十種。
當然,代價很大就是了。
長生洞天中。
三位長生存在一邊嗑瓜子,一邊看戲。
十分熱鬧。
十分歡快。
忽然,長生仙嘆息一聲,說道:「邢一善,當年有些可惜了。」
很快,長生仙又改口道:「不過,邢一善若是能打破心中的信仰與桎梏,或許可以浴火重生,未來的路也能走得更遠,甚至是超越觀音,也不是不可能。」
當年,在三界中,觀音也就那樣。
但是,在走出三界後,觀音仿佛開了掛一樣,大放異彩,令人矚目。
當年,觀音給了邢一善大造化,但也為邢一善留下了難以打破的桎梏,困了邢一善一生。
現在,邢一善重來一次,若是能打破桎梏,在長生仙看來,是真的可以走的更遠一些的。
長生魔、長生妖若有所思。
正月二十八。
一眨眼,便過去了七天。
邢一善為蘇宇傳道七天。
這七天裡,蘇宇哪都沒去,一直待在邢一善的家中。
晌午。
邢一善離去。
任憑蘇宇待在她的家中修行。
夜幕落下的時候,蘇宇這才睜開了雙眼,眼眸中,閃過了一抹迷茫。
很快,就回過神來。
一眨眼,竟然就過去了七天。
時間,過的可真快。
「日行一善」蘇宇背負著雙手,從邢一善的家中離去。
「看似簡單,實際上,一點都不簡單。」蘇宇邊走邊思索,「而且,這條路不完善。」
因為,當年邢一善只是為了修行,走出低谷,才有了日行一善。
後來,當邢一善走出低谷後,便再沒有刻意去完善了。
雖如此,這法門,依舊具備了極大的價值。
蘇宇背負著雙手,緩緩走過,忽然,注意到雷剛在吃牛肉麵。
「部長,這裡。」雷剛招手。
蘇宇走了進去。
「老闆,大碗,二細,加肉。」雷剛喊了一聲,一邊吃牛肉麵,一邊說道:「部長,你實在是太好了。」
「自從你和那老和尚說了後,我現在是想睡就睡,想醒就醒。」
「雖然聽不懂,還覺得很枯燥,但是,我能堅持。」
「只要能讓我變強,不要說是聽老和尚念經了,就是給老和尚磕一個,我都不介意。」
「為了變強嘛,不寒磣!」
雷剛笑著說道。
一切,都是為了變強。
不偷不搶,真的不寒磣。
「這七天,你在夢中聽老和尚念經多少年?」蘇宇笑著問道。
「不到百年。」雷剛剝了個大蒜,吃一口牛肉麵,咬一口大蒜。
「不到百年?」蘇宇失笑,說道:「這七天,你偷懶了啊。」
「部長,你可別亂說。我是那種人嗎?」雷剛抬起頭來,解釋道:「七天前,我開始睡,一直睡到十分鐘前才醒來。」
「在夢裡,時間流速是不一樣的,有時候快,有時候慢。」
「有時候,現實中過去了一分鐘,夢裡能過去一年。」
「有時候,現實中過去了一天,夢裡只過去了半日。」
「當然,整體上,夢裡的時間還是比現實中快的。」
「至於為何會這樣,我也搞不懂,我問過老和尚,老和尚壓根不理我,只負責念經。」
雷剛有些疑惑。
不知道老和尚怎麼想的,回答一下就那麼難嗎?
牛肉麵,上來了。
蘇宇一邊吃著牛肉麵,一邊和雷剛聊著。
吃完了牛肉麵,蘇宇笑著出門去隔壁吃羊肉泡饃了。
雷剛默默地付了款,又來到了隔壁。
等到羊肉泡饃端上來了,雷剛一邊吃,一邊說道:「部長,老和尚聽你的話,你能不能再跟老和尚說說,在夢裡的時候,能不能不要一直念經了,指點指點我修行也是可以的。」
「不想指點的話,聊聊天也是行的。」
「還有,再跟老和尚說說,我問的時候,不要不理我。」
「在夢裡的時候,太難受了!」
「我問了老和尚八百遍,老和尚好像聽不到似的,一個字都不回答我,就在那念啊念啊念的」
雷剛碎碎叨叨。
「下次見到老和尚,我會提的。」蘇宇笑著開口。
待吃完了羊肉泡饃,蘇宇笑著離去。
雷剛默默地又跑去付款了。
出了門,看了一眼蘇宇的背影,雷剛回到家中,倒頭就睡。
一睡就著。
在夢中,老和尚出現,繼續念經。
雷剛很是煩躁,走到老和尚面前,說道:「部長說了,讓你不要不理我。」
老和尚眼睛都不抬,繼續念經。
夜色徹底降臨。
蘇宇走走停停。
遇到有人挖出了危險,蘇宇親自出手,將危險扼殺在萌芽之中。
在蘇宇的掌心中,一道燈火浮現。
隨著出手次數越來越多,掌心中的燈火也越來越旺,越來越亮。
深夜。
蘇宇內心一動,掌心的燈火仿佛積蓄夠了力量,倏然發生了異變。
很快,一盞爐火被點燃。
望著爐火,感受著其中生生不息的力量,蘇宇內心十分歡喜。
這就是爐火。
這就是日行一善後擁有的力量。
很快,爐火消失,出現在了蘇宇的內天地中。
在內天地中,靠山輕輕一震,爐火再次消失,出現在了靠山上。
在靠山上,爐火繼續燃燒著。
但是,蘇宇注意到,爐火好像在蛻變,在發生著某種特殊的變化。
望著靠山上的爐火,蘇宇若有所思。
或許,等到蛻變結束了,才能知道爐火到底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蘇宇繼續支援四方。
但凡是有人挖出了危險,蘇宇都會出現,將危險扼殺。
後半夜的時候,蘇宇終於點燃了第二盞爐火。
蘇宇仔細感應點燃的爐火,更生生不息了。
「這些爐火,於現在的我而言,沒有什麼意義,可只要持續下去,未來必定能夠大放異彩。」
蘇宇十分堅信。
夜色下,蘇宇邊走邊思索,忽然,蘇宇止步,看向了不遠處的鸚鵡。
大半夜的,鸚鵡也不睡覺,就那麼靜靜地在半空中飛來飛去。
「老天爺不給公道,我自己去要。」突然,鸚鵡的口中傳出了一個少年的聲音。
頓了頓,一位婦人的聲音從鸚鵡的口中十分虛弱地傳出:「娃兒,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也對不起你。如果如果還有來世,我只做娘親,不做娼妓」
過了一會兒,鸚鵡仿佛化身為一位長輩,突然嘆道:「帝王之家,何嘗不是生死自負?」
蘇宇靜靜地聽著,琢磨著鸚鵡說過的每一句話,甚至是每一個字。
還沒等蘇宇琢磨明白,便聽到鸚鵡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仙人也好,凡人也罷,都是人。縱然成了禁忌,也還是擺脫不了人的身份。既然還是個人,那麼,就不要高高在上,不管人族的死活。」
「今日,我人族覆滅在即,本座也願為人族一戰!!!」
「萬族中,誰來與本座一戰?!」
長生洞天中。
長生仙在聽到這話後,突然站了起來,面色有些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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