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幼和霍斯僑的婚禮是全家一起操辦的,十分盛大的婚禮,在京城舉辦,請來了許多賓客,雲集了軍政商三界。
婚車一大早繞城而過,迎親的鞭炮聲響的很是熱鬧。
幼幼穿著一襲雪白的婚紗,手拿捧花,她甜甜地笑著被霍斯僑抱上了婚車。
而這時趙以純的月份已經漸漸大了,她受邀來參加這場婚禮,全場頭昏目眩,看見了許多經常上報紙新聞的大人物。
來了許多領導人。
她只覺得眼花繚亂。
嘉信全程守在她身旁,他們兩個坐娘家人這一桌。
宋家這氣味哥哥,外加各自的另一半,足足十四人,圍滿了一整張桌子。
「怎麼樣,累不累?」趕在新人過來敬酒前,嘉信問一旁的趙以純。
他們兩個自從那天晚上後,就開始漸入佳境。
不知從何時開始,每天晚上嘉信都會來到趙以純的房間,兩人就只是純聊天而已,他其實不善言辭,看似冷漠的性格只是因為嫌那些無意義的社交太過麻煩而已,當然也是因為他打從心眼裡不願搭理自己家以外的那些人。
不過他似乎把趙以純劃入「家人」這個範圍領域內。
而趙以純通常是做個傾聽的角色,起初多少有點拘謹,但漸漸的,她也會講起一些她自己小時候的事情。
此刻,她看眼身旁的嘉信,微微搖頭,緊接著又一臉不可思議。
她定睛觀察了片刻,才遲疑地問:「你你是眼睛裡進東西了?」
「嗯?什麼?」
嘉信還沒反應過來,一旁欠欠兒的五哥嘉孝就已先哈哈一聲,「沒進東西,沒進東西,弟妹我跟你說,你都不知道,他昨天晚上」
咣地一聲,嘉信冷著臉面無表情在桌子底下踹了嘉孝一腳。
嘉孝登時疼得直齜牙咧嘴。
而六哥嘉謙則是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近視眼鏡,他呵呵一聲,像個斯文敗類似地笑著說:「五十步笑一百步,你也好意思?」
自打婚禮日期定下後,沒見幼幼和霍斯僑搞婚前焦慮,可隨著婚禮臨近,老宋家這些人反而漸漸不淡定了。
比如上個月幼幼試穿定製婚紗時,大哥嘉仁穩如老狗,一副雍容優雅笑不露齒的模樣,卻暗中狠狠下了個絆子,叫霍斯僑險些出了個洋相。
老二嘉義呢,一個當兵的,相對耿直些,所謂耿直就是隔三岔五瘋一場,動不動大半夜凌晨兩三點把霍斯僑薅出門倆人赤手空拳地打一場。
老三嘉禮也漸漸臉綠了,簡直成了個保險套的批發商,瘋狂地往倆人屋裡塞著保險套。
老四嘉智嗯,嘉智最近突然開始研究遺傳基因學,很認真地寫了好幾篇論文並表示,如果以後幼幼跟霍斯僑生的孩子長相不如幼幼那肯定全是霍斯僑的鍋。
別問是因為啥,問就是因為幼幼是他妹!
至於小五嘉孝這個沒出息的,還有小氣嘉信,那更別提,前兩條這哥倆還湊在一起喝酒來著,喝醉之後亂沒形象,一個吱哇喊著霍斯僑你敢欺負我家幼幼我就饒不了你剁了你!
而另一個則是面無表情,但醉醺醺的淚眼巴巴。
嘉謙一想那些事都想笑,心說這算什麼事兒?
幼幼結婚了,小姑跟姑父喜氣洋溢,全家長輩都高高興興,反而他們這些哥哥搞得險些憂鬱。
嘉信冷冰冰地瞥眼嘉謙,那神色仿佛暗含警告。
而小五嘉孝氣不過,直接喊人:「大哥二哥你們看啊?我好歹也是個當哥的,小六他又欺負我!」
「呵,就這點出息?」嘉謙譏誚地扯唇笑,十分看不起嘉孝這小學雞四處告狀的行為。
趙以純:「」
旁觀之後,險些笑噴,趕忙拿起果汁自個兒喝一口,恰到好處地遮掩唇邊的笑意。
反正,揭人不揭短,心知肚明就好啦。
然而,酒過三巡,這哥兒幾個到底還是喝醉了,哪怕理智克制如大哥宋嘉仁,看似不見分毫醉態,可手卻一直拿著酒,一杯接一杯。
就連之前還在嘲諷小五小七的嘉謙,他也喝著喝著就拉長了一張臉。
這不知情的還以為這是誰刨了他們祖墳呢,而哥幾個有志一同,看霍斯僑的眼神全都冷颼颼的,沒幹起來都算不錯了,算給幼幼面子了。
奪妹之仇不共戴天!
對此,霍斯僑:「」
這天晚上,回到京城的四合院,趙以純剛洗洗準備睡下,就聽見踉踉蹌蹌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她一怔,本以為嘉信今晚不會過來了,畢竟那人喝多了,最終是叫二哥嘉義的幾個戰友給攙回來的。
宋家哥幾個今日全員陣亡,好在酒品不錯,喝多之後沒哭沒鬧沒打架,但全都跟醉死了一樣。
她急忙起身去開門,而幾乎在房門打開的同時,一道黑影朝她砸了過來。
趙以純瞳孔一縮,「當心!」
她連忙攙扶宋嘉信。
而嘉信突然低下頭,雙手攬住了她的肩,把臉埋在她頸窩,他醉醺醺地說:「趙以純,我妹妹結婚了」
趙以純一陣啞然。
這好像還是她第一次聽他叫她的名字。
而嘉信似乎真醉了,他沙啞地說:「我突然有點羨慕霍斯僑,也羨慕幼幼,羨慕孝哥謙哥他們」
趙以純忖度半晌,才抬手輕拍他的背:「幼幼還會住在家裡,並沒有嫁出去,就算結了婚,也不會改變什麼的。」
「嗯,我知道,但」就是感覺很不是滋味兒。
而趙以純隱約能明白他在鬧什麼彆扭,都說六哥嘉謙是個小心眼,但其實嘉信心眼也不大,當然這也分人分事。
可唯獨在幼幼這件事情上,他那心眼就跟個針鼻兒似的。
趙以純想著想著,不知怎的又有些想笑,但又感覺自己很不地道,「我也很羨慕」
她垂了垂眸說:「很羨慕幼幼,有個這麼好的家,有你們這些哥哥們」
嘉信頓住片刻,突然從她肩上抬起頭,一副醉眼迷濛的模樣說:「這也是你的家。」
「什麼?」
「趙以純,你是我老婆。」
「這也是你的家。
「你有家了,趙以純。」
他神志不清,而趙以純聽得一懵。
分明只是幾句話而已,卻又震耳發聵,突然像海嘯一般席捲了她所有的認知。
他們兩個是領證了,
可宋家,真的是她的家嗎?
她可以把這兒當成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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