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羅安平受傷的時候,楊五郎可沒少幫忙,馬氏一聽,心裡也就沒那麼過意不去了,更何況當時她家可沒要錢,縫針打針上藥,下來可得不少錢呢!
這要是去鎮裡的衛生所,至少得一百多!
「小甜兒,那藥是你自己配的?」楊五郎問道。
「是的。」貝思甜道。
「那個……我之前沒見貝大夫用過那種跟水似的藥啊。」這是楊五郎疑惑的地方。
貝德旺一家是外來的,楊五郎卻是靠山村土生土長的,那時候貝大夫不僅在靠山村很有人緣,就是在周圍幾個臨近的村子,也經常有人大老遠的請他去看病。
雖然是中醫,但是他開的藥一個不貴,再則也有效,而且人和氣,也不像其他大夫那樣,態度奇差。
臨近幾個村子,都會尊稱一聲貝大夫,楊五郎也是受了他的影響,沒有因為會治病就給人臉色看。
不過他的確從未見到過貝大夫用過那奇怪的藥。
「我父親不會。」貝思甜淺淺一笑。
這話可以分成兩個意思聽,一個是字面意思,貝德旺真的不會,因為他不是符醫。
還有另外一層意思,便是他還沒學會。
話是從他女兒口中說出來的,不管是楊五郎還是羅安國等人,都認為是第二種。
中醫不似西醫,一個藥方子每個人開都有差別,自然產生的效果也不同,貝大夫雖然很有威望,但不代表他什麼都會,自然也有還沒學會的。
貝思甜之前也說過,有些藥方子是她家傳的。
這句話便可以理解成,貝思甜青出於藍勝於藍,學會了貝德旺沒有學會的!
貝思甜想要傳達的也是這個意思,玄符是有傳承的,這裡的人不知道,她也不打算隨意解釋,更不打算隨意傳授,乾脆就給眾人一個讓人猜想的回答。
自己猜想出來的答案,自己才更容易相信。
楊五郎的恍然大悟,讓貝思甜十分滿意。
因為是人家家傳的,楊五郎自然也不好再細問,貝思甜自然也沒打算細說。
「小甜兒,村里最近流感嚴重,這藥要是拿出來賣,應該能賺不少錢。」楊五郎這麼說著,一旁的馬氏就拼命用手懟他後腰。
她的小動作貝思甜看在眼裡,只換來一笑,「小病小災的,我嫌麻煩。」
她的回答讓楊五郎瞠目結舌,這個意思是,小病小災她不治,有啥大病她才出手?
因為貝思甜沒有明著說,楊五郎也只是自己猜測,馬氏卻是放下心來,他們掙得就是這小病小災的錢,大病他們看不了,也不敢耽誤人家。
臨走的時候,貝思甜送給楊五郎三小灌的符水,說兌三分之一的清水,給人喝了很快就可以好。
很快就可以好,楊五郎已經見識過了,對此他沒有一點疑問,不過能夠白得三罐子的藥,他也是十分高興的。
「這藥楊叔自己看著定價就好,都是我自己配的,花不了幾個錢。」貝思甜說道。
楊五郎知道她這是感謝自己當初對羅安平援手,這麼見效的藥,吃了不但沒副作用,還神采奕奕的,要是買,不定花多少錢,遠超他當時付出的那些!
馬氏滿懷欣喜,沒有本錢,就是純掙錢啊!
貝思甜特意提醒他讓他自己定價,便是怕他白給村里人看病。
師父說過,人心是貪婪的,第一次或許會萬分感激,第二次或許會萬分感激,第三次或許還是會感激,可是第四次,第五次,人們漸漸就會習慣,認為這才是正常的,當你開始收費的時候,他們便吃驚地認為,你怎麼可以收費!
那時候,他們會滋生各種不滿情緒,而對你曾經的善意摒棄的一乾二淨。
醫者仁心,師父說,醫者的仁心要慎重,可以用在那些真正看不起病的人身上,可以用在阿貓阿狗身上,但不能去助長人們的貪慾和私慾。
所以上輩子師父同一道符水的價格,有時候高達萬金,也有時候分文不取。
下午的時候,楊五郎診所的大門便重新打開了,那些還沒去鎮子上的人頓時高興了,家裡有病的趕緊扶著去診所看病。
楊五郎仔細思考了一番,將這藥的價格定的稍微高了一些,但也高的有限,而且是遇到比較病重的人才會拿出來。
他不知道為何,在貝思甜說出那些話的時候,他似乎是明白她的意思。
這藥他特意標註上是從貝思甜那裡高價買來的,雖然貝思甜怕麻煩,可他也沒打算將這份功勞完全歸到自己身上。
因為有楊五郎的推薦,家裡有些病重卻沒錢去鎮上衛生所的人開始買了這藥。
這藥雖然比一般的退燒藥要貴一些,可是並不是在不能接受的範圍。
因為這些藥又兌了一次水,效果自然是沒有楊五郎喝過的好,不過基本上也在第二天都好了,這一下,不少人都知道那藥管用!
這些藥貝思甜特意告訴他沒有副作用,就連孕婦和孩子用也沒問題。
所以楊五郎一般都是緊著這些人用,也因此惹來一些人的非議,畢竟有好用的藥,誰家都願意用,那孕婦孩子又不是自己家的!
對這些話,楊五郎都聽在耳朵里,對這些人,一律打針伺候著,吊瓶都不給上。
有力氣叨叨,就說明沒事!
這期間,也有人跑到羅二家去買藥的,這些人無一例外都被拒絕了,於是便開始有人罵貝思甜,說她心壞,有好藥都不給大家用,就是為了看大傢伙的熱鬧,讓大傢伙生病難受著。
對這些話,貝思甜充耳不聞,依舊過著自己的日子,只有那些因為疑惑而正當問出來的人,她才會正面回答。
同樣是對楊五郎說的那句話,小病小災的,她不治。
這樣做,倒不是她故意拿著,而是因為她現在精氣神有限,主要都用在了自己和家裡人身上,正是恢復階段,實在沒心力去管這些小毛病。
外邊罵貝思甜的人很多,貝思甜全然不做解釋,以前說她會治病是騙人,現在知道管用了又罵她良心壞,嘴長在旁人身上,她管不了,也不在意,也就任由他們去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