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2天中午,大家紛紛來到食堂2樓,去了夏黎早已約好的包間。
在上樓之前,大夥就紛紛將自己的糧票和錢壓在前台,等到最後一起算。
雖然看夏黎的意思是想要請客,可他們這一屋子十幾二十號人,讓一個人請客那不是吃大戶嗎?
這年頭沒幹什麼違法亂紀,貪污受賄事兒的正經人,可沒有這麼請客吃飯的。
糧食供應短缺,請不起。
2樓包廂內。
時間還沒到,兩桌大圓桌上面零零散散坐了好幾個人。
眾人的目光時不時的落在,隨意坐在角落裡望窗外的白澤一身上,心中都有些驚訝。
白澤一居然會來參加這次的散夥飯?
這位科研人員雖然在後期和夏黎的關係有所緩解,但看人不順眼那臭脾氣是一點都沒改。
所有人都以為他研究完超級計算機,就會拍拍屁股直接走人,根本不會和他們再有所牽連。
沒想到,這人意外的給他們來了一回合群。
只希望一會兒小夏來的時候,這倆人別再掐起來。
散夥宴比大家想像中的和諧,夏黎來了以後,大家立刻入座。
夏黎起身,拿起杯子對眾人道:「咱們這臨時小團體,從今天開始就解散了。
大家一起共同努力過好幾個月,也算是出生入死過的情分,以後也用得著我的地方吱一聲。
我在這祝大家未來前程似錦,咱們有機會再聚!
乾杯!」
說完,對眾人舉了一下杯子,將手中的白酒一飲而盡。
大家是被上面調到一塊兒來一起幹活的,幹完就散,按照夏林的性格對他們並沒有太多的感情。
可問題是,無論是從上面接下來勘探工作的活,還是後來想要儘快在年前完成超級計算機製造工作,都是因為她的私心。
也許大家也有這麼個想法,但提出來的人是她,她下來就記著這份情。
真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她能幫得上的,絕對不會推辭。
眾人聽到夏黎這麼說,一時之間心裡也都多有感慨。
不知不覺,半年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在半年之前,誰又能想到他們僅僅只用了這麼短的時間,就製造出來算力超過1億的超級計算機呢?
這其中的辛酸與苦累,歡樂與慶幸,大概也只有他們這些人自己知曉。
當今所有人都站起身,紛紛對夏黎舉杯。
紛紛滿心感慨的大聲道:「乾杯!」
這頓飯大家吃的是非常快,席間紛紛表達了眾人對華夏未來的期許,以及自己將來的打算。
還有一些為自己研究院邀請其他研究人員過來,挖牆腳的。
只有白澤一一直坐在角落裡,視線時不時的落在夏黎身上,偶爾皺一下眉,但又很快收回視線。
其他人都防著白澤一喝多了找夏黎茬。
基本在部隊裡待過一段時間的人,都能從各個渠道得知夏黎的脾氣並不怎麼好。
她的「豐功偉績」,可以被那些聊天八卦的人說上好幾天都說不完。
讓他不順心的,她直接就會動手,手底下的兵更是被她打的服服帖帖,完全是一副久經沙場的老軍閥狀態。
之前為了趕工,夏黎還能忍耐著白澤一,但現在大家都幹完活了,眾人毫不懷疑如果白澤一找茬,夏黎是真的會直接上手。
可以說是,每一次白澤皺眉,眾人心都要揪一下。
酒過三巡之後,白澤一咬了咬牙,突然拿著酒杯站起身。
整個包間裡除了夏黎以外,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了。
方曉芳更是因為過於緊繃,差點沒原地條件反射蹦起來。
白澤一卻沒像大家預料的那樣,張口就找夏黎麻煩。
他手裡緊緊握著杯子舉向夏黎,抿了抿唇,最終還是張口道:「這段時間是我對不住你,因為自身原因一直向你遷怒。
我一直知道這樣不對,卻沒辦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如今子成已經被找到,除了營養不良,身體有些虧空以外,起碼還活著。
我的心結也算了了,也在這裡向您表示誠摯的歉意,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
又或者你實在心裡不痛快,可以狠狠的罵我一頓,我絕對罵不還手。」
打就不用了。
聽說這女人把部隊裡某一屆的武鬥冠軍摁在地上打,就他這小身板,可沒有特種兵扛霍霍。
這種道歉對於自尊心向來極強,又有些自我的白澤一而言,已經是下了很大的勇氣,才能將之付諸於行動。
他佩服夏黎的才幹,也敬佩她的知識淵博,但凡換一個人,他今天都未必能鼓起這份勇氣。
屋子裡的眾人都沒想到白澤一居然會來這麼一出。
之前一直梗著脖子和夏黎不對付,那麼長時間都過去也沒見他低頭,結果現在這都最後一天了,反而出來道歉,讓人著實過於驚訝。
一向當慣了和事佬的老喬當即起身,笑著舉杯,對夏黎打圓場道:「咱們一起不眠不休的幹了那麼多天都不容易,脾氣暴躁一些也是有的。
小夏同志高風亮節,身為研究室的主管人員,就算大家心情不好,也一直對我們十分包容,讓大傢伙感受到了團結的力量。
我也來賠一個,希望小夏同志給賞個光!」
其他人見此,誰都沒提如果「子成」找不到,白澤一是否還會和夏黎道歉這一茬,也紛紛對夏黎舉。
「來來來,大家一起走一個。」
「小夏同志,今天過後大家可能再也碰不到面了,咱們好好珍惜當下這次聚在一起的好機會,以後信都別斷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
夏黎並沒拿什麼喬,直接端起杯起身,對著白澤一的方向舉了一下。
面上十分大方的道:「大家聚在一塊不容易,過去的事都不說了。」
說著,她一昂頭,將杯中的酒飲盡。
眾人鬆了一口氣,紛紛招呼著:「吃菜吃菜!」
夏黎其實對之前白澤一的態度並沒怎麼記仇。
畢竟之前和他都不認識,也沒什麼積年累月的感情,不至於他對她生氣,她就忍不住怒火中燒,只不過對他的態度覺得有些心煩而已。
但她心胸寬廣,歸她心胸寬廣,並不代表別人可以在他寬廣的心胸上蹦迪,還不會遭到任何報應。
反正大家都是最後一次見面了,以後天南海北再難相見,誰慣著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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