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是吧。」魏嬿婉沒有挪開膝蓋,笑容亦寡淡了下來,「最近進忠公公好似很忙,來永壽宮也是匆匆來匆匆去,偶有停留也不久,這讓本宮想著你是不是又攀上了什麼高枝去了。」
進忠一聽哪還有不明白的。
李玉最近心緒不寧,總是瞧著翊坤宮的方向發愣,得來的差事全都遣給了他和進保,忙的他是腳不沾地,可不是委屈了他的令主兒了嗎?
「是奴才無能。」進忠賠上了笑臉,「以後絕不敢了。」
他才不會與魏嬿婉表露自己多辛苦,多忙碌,也不會告訴她這些日子他連廡房都很少回。
只要讓令主兒不高興了,就統統都是他的錯。
且他也覺得自己確實有錯。
皇上是他上司,可令主兒是他的主子呀。
再怎麼樣也不能冷待了他的主兒不是嗎?
瞧著他認錯態度良好,魏嬿婉膝蓋一松,進忠便順勢擠到了她的身旁。
魏嬿婉懶洋洋的換了個姿勢,斜斜的靠在了進忠的胸口上,「頭疼的緊,進忠,你給我揉揉。」
她聲音慵懶又帶著幾分嬌氣,讓進忠不由笑著伸出了手,替她揉捏著太陽穴,「令主兒,江與彬遞了信來,嫻嬪准了惢心兩日後出宮嫁他,主兒想去看嗎?」
魏嬿婉小小的皺起了個眉。
從私心來說,她是想去送一送惢心的,可是——
「我去了,會不會讓嫻嬪懷疑?」
進忠撫了撫她的眉心,「令主兒想去,奴才定會安排妥當的。」
宮中無趣,他便為他的嬿婉尋些樂子來,總不能讓她無聊了去。
兩日後,是個極好的天氣,碧藍的天空上不見半分浮雲,又因著近了初冬,風中也沒了秋日的躁動。
翊坤宮內,穿著大紅喜服的惢心扶著菱枝的手慢騰騰的挪出了偏殿。
圍觀著的宮女不由都發出了讚嘆聲,「哇,新娘子來了。」
「惢心真的好美啊。」
「惢心得了皇上賜婚,可有面子了呢。」
惢心聽著,卻不由自主的望向了台階之上的如懿。
她正溫和的,帶著喜悅的笑容看過來,好似真的為她而高興一般。
惢心咬了咬下唇,將目光挪向了前方。
江與彬穿著朝服,身前帶著一朵團花,而身旁幾個同僚正拱手與他道賀。
可偏偏這個傻子,竟忘了回禮,反而愣愣的看著自己,好似看呆了一般。
真是——
惢心不由紅了臉,真是傻極了。
按照規矩,她離宮前得叩拜如懿,情真意切的說上幾句話。
都到了這個地步,江與彬和惢心也不願橫生枝節,自然也會按照舊例一一來做。
如懿嘴角掛著溫暖的微笑,只是那細長的眉毛多少顯得有些刻薄,「惢心,恭喜你了,聽說江太醫在外面置下了房屋,便好好過日子吧,若有什麼短了缺了,就儘管和本宮說。」
海蘭陪在一旁,亦笑道:「惢心是個忠心的,對姐姐一片赤誠,不然也不會得了皇上親自賜婚的榮耀,你們且都看著點。」
這是借著惢心的出嫁敲打翊坤宮上下。
一個忠僕去了,總還要新的人來頂上。
惢心將眉眼中的淒涼掩下,恭敬拜下,「主兒,惢心雖出了宮,卻還盼著能偶爾進宮來見見您,哪怕只是當幾日的值也是好的。」
她可不是犯賤自己要活做,而是令嬪賜下的恩情太重。
惢心也明白,她的價值全因著翊坤宮,就算為了令嬪,她也要確保自己一直在翊坤宮的核心圈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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