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比較悠哉,小張哥坐在櫃檯里看小說,別看他性格清淡無爭,但他其實還是挺喜歡看爽文小說的,最近他都是在追一本叫《令人聞風喪膽的大師兄》,有時看到有趣處會一個人坐在那笑出聲來。
這幾天都很平靜,雷龍罰跪還有一天半才能出來,楊俊峰迴老家要下個月才能回來,皮爺也不知道忙些什麼很久沒出現了,就連耗子也連夜去和外地過來的專家組去分析案件去了。
小馬倒是常來,但最近他好像也挺忙的,小張哥沒問他去幹什麼了,反正忙總比閒著好。
除了他們幾個之外,朱珍珍這兩天不但沒有來,甚至都沒有去上班。張瑤也好久沒有露面了,只不過每天她都會給小張哥發幾條信息,聊聊一些有的沒的。
也許是因為到了冬天吧,再加上今年格外冷,晚上的生意也不太好了,一到了晚上就是小張哥跟許薇兩個人坐在店裡,有時狗姐心情好會出來喝兩杯,但大多數時候狗姐都會泡在後院的溫泉里,死活不肯挪動一下。
「張哥張哥。」
許薇靠在台子上看著外頭迷離的夜,她已經三四個月沒有踏出過這扇門了,對外頭的世界都快有感到陌生了,每天為數不多的樂趣就是跟小張哥聊天還有玩手機遊戲。
「嗯?」小張哥抬起頭來,看著她:「怎麼了?」
「你說啊,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那麼多的壞人呢?他們怎麼能幹的出那麼殘忍的事啊。」
小張哥沉思了一陣,然後突然笑了起來,坐在了他的小凳子上,手上不安分的撥弄著一個小鈴鐺:「其實我對西方七宗罪理念還是比較贊同的。」
「我知道我知道。」許薇連忙說道:「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和色慾。對吧?」
「嗯。」
「世界上基本上所有的罪惡,都是因為這些因素而誕生了。而在我們這邊的文化體系里,其實也有類似的,但涵蓋的方面更廣,那就有點嚴厲過頭了。所以七宗罪還是相對寬容一點的。」小張哥仰起頭想了想:「所以我們在修行過程中一直有強調叫克己,這個克己其實就是要在一定程度上遏制自身對於這些原罪的渴望。」
「那你呢?」許薇好奇的問道:「你好像什麼都不沾啊,那你的目標是什麼?」
「愛這個世界。」小張哥露出特別溫柔的笑容:「並被它愛著。」
「啊?被世界愛著?體現形式呢?」
小張哥沒有回答,只是關上了燈,將烤雞的壁爐里的火開到了最大,裡頭傳來了噼啪的聲音。而就在此時此刻,外頭颳起了大風,接著便是毫無預兆的大雨。
昏暗的燈光、溫暖的壁爐,窗外的疾風驟雨,讓許薇突然情不自禁的打了個顫,然後整個人都癱軟的趴在了桌子上:「好舒服啊……」
小張哥緩緩打開了燈,然後笑著說道:「這就是被世界所偏愛的人。」
「別開燈別開燈……讓我享受一會兒。」
但小張哥卻搖了搖頭:「狂風和驟雨會讓晚歸的人遇到麻煩。」
外頭風停雨歇,一切又恢復到了剛才的平靜,許薇看著小張哥愣愣出神了片刻,突然說道:「所以這就是你愛世界的方式?」
「之一。」小張哥仍是輕笑:「當你和它合而為一的時候,你就會明白了。獨享偏愛其實是一種傷害。」
「所以你會選擇對好的壞的都視而不見……」許薇突然一拍腦袋:「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就是這個意思對嗎?」
「不是,這只是我自己的選擇,你們每個人都應該是有自己的道,我不阻止耗子追求他的正義也不會去讓虎妞停止對巔峰的追逐。既然我不阻止他們,那我也就沒有資格去阻止任何人,最後的結局是好是壞,其實都是人自己一步一步選擇出來的。」小張哥取下一壺米酒倒在兩個杯子裡,一杯遞給許薇一杯端在手上:「我不會去給任何人定義好壞,正派和反派對我來說也沒有意義。因為任何被人稱道的好壞也都是世界的一部分,兩不相幫才是我所追求的目標,不過我現在做不到,我還是會幫助我所親近的人,而這本身就代表我還不是那麼純粹。」
「你已經夠可以了,要換成我是你啊……我跟你講,征服世界那都是輕的,老娘非得把銀河系都給干翻過去不可。」許薇揚起拳頭認真的說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小張哥哈哈大笑起來,然後連連搖頭:「可以啊,你加油。」
「那小張哥……真有那麼一個人出現,你會出面阻止嗎?」
「這個問題我思考過。」小張哥點了點頭後說:「當我認為某種力量是不應該出現時,我就會阻止,甚至是消滅。」
「可這個力量是不是應該出現不還是你的主觀判斷嗎?」
小張哥對這個問題沉思了很久後,從抽屜里拿出了個像溫度計一樣的東西,只是中心位置的並不是水銀而是一根十五厘米左右的金屬棒,金屬棒的下半段是紅色而上半段是銀白色,而這東西每隔一厘米左右就有一個刻度,刻度沒有數字只是一個刻度。
現在紅色的部分大概在中心點,看上去這東西就是一半白一半紅。
「當紅色部分超過十或低於五。」小張哥抬起眼睛看著許薇:「我就要轉換形態了。」
「這是什麼?」
「是世界平衡指示器,我自己做的。」小張哥笑道:「高於十,就是頭上的東西出來了。低於五,就是靈氣末日來到了。」
「頭上的東西……」
「抬頭。」
許薇抬頭,突然看到天花板上出現了一個無盡的空間,而空間之上有一座巨大的呈現出錐子形態的山峰漂浮在那裡,山峰巨大似一眼看不到盡頭,但依稀可見上頭有房屋、有雲霧、有白雲飄飄,裡頭上下翻飛著五彩霞光,光芒奪目。
看到眼前的一幕,許薇幾近沉迷,她發誓她此生都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光景。
可就在她痴迷愣神的時候,那山峰之上出現兩道糾纏的光,直直的朝她奔襲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小張哥啪嗒一聲打了個響指,剎那間光芒散盡,天花板又變成了天花板,剛才的一切好像海市蜃樓一般消失不見。
許薇仰著頭久久回不過神來,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她甚至依稀聽到了那深邃的碧空之中悠遠而宏亮的鐘鳴之聲,餘音如繞樑不肯散。
過了好久好久,許薇才用盡全身力氣吸了一口氣,她的臉憋得通紅,整個人好像剛水下浮上來一樣。
「那是什麼……好……好漂亮。」
小張哥笑了笑:「那是不該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
許薇聽完也沒有回答,只是繼續仰頭看向天花板,即便是上頭什麼東西都沒有。
而此時此刻,正在接受皮爺特訓的朱珍珍已經累的癱軟在了河面上。
她就那麼坐著,腳下潺潺流水之中竟是一塊高出水面許多的冰柱子,但如果用肉眼觀察就好像她直接懸浮在水面之上似的。
「我跑不動了……」
「行吧,今天也不早了。」皮爺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明天接著來。」
朱珍珍長嘆一聲,她起身快步從河面上跑向了岸邊,而每次她抬腳起來的瞬間就會從水中長出一根冰柱子來給她當落腳點,所以即便是在水中她也仍然如履平地。
「這還是在水裡,過幾天我得教你怎麼御空。」
「御空?」
「就是飛!」
「哦哦……」朱珍珍好奇的問道:「我真的能飛嗎?」
「真的能飛。」皮爺點頭道:「不光能飛,還能飛的很快很快。但就你現在這個熟練度,怕是行不通。」
而就在她們兩個討論飛行的時候,張瑤從倉庫里走了出來,抿了抿對她倆說道:「剛才左丹雙給我打電話了,神神秘秘的說明天想約我見面,我問他他也不說,就說明天見面就知道了。」
「他那個腦子能想出什麼好事?」朱珍珍打著哈欠說道:「不行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你乾脆也搬到我那邊去好了。」張瑤抱著胳膊對朱珍珍說:「你現在的狀態要快點成長起來,剛好皮皮在這也能教你。」
「好累啊,你饒了我吧,不過你到底是為什麼突然就對這種事這麼上心啊?」
「什麼這種事?」張瑤反問道:「哦……你說搞這個民間組織是吧,我其實就是想證明給小張哥看啊,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絕對是沒錯的。」
「可是人家不稀罕搭理你。」
朱珍珍說到這裡時,張瑤顯然不高興了:「我才不管呢,反正我說了要干就干!我總不能老是讓他看扁了吧。」
皮爺在旁邊撇了撇嘴:「他才不會看扁你呢,他甚至都不看你……」
「皮皮!」
「好了好了,老夫知道你要強。」皮爺擺手道:「加油吧,只要你工資不少我的,我就跟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