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血河上人有些意外,竟然被擋住了,這個後天境界的小子倒是有幾分門道,戰鬥力著實不錯,難怪他的鮮血如此美味。葉秋噴出的那口心頭熱血,竟沒有半滴落在地上,全部融入了血影的身軀。
之所以說葉秋血液美味,應該是他的身體,長期受到生命之水滋養,當是比別人多了幾分生機,自是美味無比。
「都是上好的食材啊,一口吞了你們兩人倒是有些浪費了,就讓我慢慢來泡製,毀元血手!」
那血影轉化為實體,臉色慘白,伸出鮮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悠悠的說道。其聲音極為古怪,分不出男聲女聲,或者是兩種聲音合奏出來。聽著這聲音,就象有無數毛毛蟲爬進耳朵一樣的不自在。
也不管葉秋兩人刀劍並舉正準備拼命,隨著最後四字出口,一張血色大手就向著葉秋拍來。那血影一晃之下竟然到了兩人跟前,好象知道葉秋對他稍有威脅,也不理會一旁江瑤兒的劍,隨手一揮擋了回去,徑直攻向他。
見血色大手無聲無息席捲而來,葉秋心下一狠,也不再躲閃。只能賭賭小金樹的抗力了,拼死一搏方能有一絲生機,指尖一彈,一道七彩流光,方才顯形就釘在了血影的眉心。
被這一式「離恨飛刀」正中眉心,血河上人慘聲嘶叫一聲,身軀頭一次變得閃爍不定起來,而葉秋也被這一招「毀元血手」命中前胸,中掌之處無聲無息,沒有任何衝擊力,這一掌卻是無比陰柔。
剛剛以為中掌只是幻覺,他突然覺得全身刀元完全失去了控制,散成一小股一小股的在身體經脈臟腑之間亂竄,劇烈恍如凌遲的痛楚,讓他再也忍受不住的悶哼一聲,口中鮮血不停流出。
挨了這一掌,內傷卻是極重,全身經脈都斷得七七八八,要不是身具生命之水,葉秋都準備自暴自棄,一了殘生算了。
咬緊牙關,額頭青筋畢露,他強忍住錐心的痛楚,趁著血河上人被「離恨刀」衝擊得思維混亂時機。識海大浪翻湧,一股潔白浪花凝結成網,閃了一閃就罩住了血影,然後往身體裡拖過來,以免被其脫逃。
葉秋這時已經起了拼命之心,決心用自己的生命之水,耗都要把他耗死。
看著血影在「滋滋」響聲中慘嚎,這是血光在「滅魂仙光」中被消融。他心中有些痛快,被這血河上人打得如此悽慘,全身功力全廢,心中不恨那是假的。
好在小金樹在身,不然就可以早死早超生。這下好不容易瞅個空當,將他用光網逮住,還不得好好報復回來。
「江瑤兒,快走,去宗門搬救兵。」
葉秋眼角餘光瞄到她又挺劍守在葉秋身旁,防著血影破開白光,這姑娘倒是有一股子狠勁,明知不敵卻全不懼,定要拼死一戰,幾次都不逃走。
「我不走,我知道你是騙我的,先前錯怪你了,現在就和這怪物拼了吧,要死一起死。」
江瑤兒喊聲中都帶著一絲哭音了,卻是發現在戰鬥中,自己並沒起到該有的作用。幾次三番靠著這個先前還打生打死的男人相救,心情複雜之下,早起了拼死之心。
葉秋暗暗搖頭,沒成想這姑娘竟是個死心眼兒,還待說些什麼,卻見被網住的血影突然一聲大吼:
「血煙羅!」
就見罩在他身上那團抵消白光侵襲的虛幻血影,突然飛向空中,原來是一塊帶著血色紋路的羅帕。此時懸浮半空,散出晶瑩紅光,同時一股粉紅色的煙霧散了開來,直接籠罩方圓兩丈。
兩人見到那羅帕飛起,心中大感不妙。就算從未見過這是什麼東西,也該聽說過。這羅帕自由飛舞的樣子,要說不是法寶,打死兩人都不會相信,一個先天高手竟然隨身帶有法寶,看來此人身份極不簡單。
心頭掠過一絲陰影,鼻中就聞到甜美的馨香,這香味直甜到人的內心深處。兩人知道不對,連忙閉住呼吸,可也是擋不住這香氣的侵襲,仿佛這香味並非通過味覺,而是直接傳入腦海,心靈。
血河上人寧願消融加速,也要放開護身法寶用作攻擊,可想而知,這香味絕對不是什麼好路數。
葉秋眼神一迷,卻被小金樹一道白光刷在腦海,旋即清醒了過來,見到血河上人被白色光網拉到身前,心道這是一個好機會。
腦中剛剛轉過念頭,就見他的額頭伸出一根虛幻的黃金色樹枝,樹枝甫一出現就刷在血影之上。
這一下如電光閃動,他都還沒反應過來,小金樹已經伸出枝葉將血影吞了進去。
顧不得半空中法寶緩緩掉落,他連忙將意識沉入識海,卻見到小金樹正將血影徹底消融,一個滿臉怨恨的血河上人影象,閃了一閃,就如氣泡般消失不見,竟是神魂俱滅。
意識之中小樹打了一個飽嗝,傳來一種十分美味好吃的感覺,還想要多吃一些。
感受到小樹的心滿意足,立刻就見到它仿佛又大了一些,樹枝、樹葉發出華美的金光,竟似從金色之中分出一道虹霞,帶著點點光暈,這是又長大了。葉秋的心頭有些平安喜樂,沒有什麼比見到自家孩子的成長更令人欣慰了。
可是要靠著吞吃這種邪派高手才能成長,自己又怎麼能養得起呢?就算找得到也殺不了。今日若非這血河上人一時大意,靠得太近,沒有想到自己隨身有如此至寶,又怎麼可能陰溝裡翻船,落得如此下場。
下次這種機會可是很難找了,就是有這種機會,葉秋也不願意拿生命去冒險。誰知道遇到的敵人,會不會隔著老遠就一劍劈死他,那可就全然沒有法子。
解決了強大對手,葉秋不禁長出一口氣。這一戰差點就命喪黃泉,看來做人要隨時保持謹慎的心態,方才能走得長遠。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象血河上人一樣,被遠遠不如自己的對手,一個底牌給徹底坑殺。
轉頭望向江瑤兒,隨著那「血煙羅」跌落地下,她也就清醒了過來,見四野寂寥,血影已然不見。有些疑惑的問道:「葉秋,你把那血河上人殺死了啊?你有沒有受傷,剛剛見到他打了你一掌狠的。」
「我中了他一記毀元血手,現在全身經脈寸寸斷裂,刀氣在體內胡亂衝撞,身子不便行走。你扶我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躺一下,這傷沒有半天時間可能好不了。」
葉秋搖搖頭說道,這次死裡逃生,雖然值得慶賀。但傷得如此之重,生命之水也不能一時間刻之間治好,以後可得引以為誡才是,決不能有事沒事同人拼命。
如果此時身邊不是有江瑤兒,或者是來了一個敵人,那樂子可就大了。
江瑤兒連忙點頭答應,背著葉秋就往從林旁邊的小河邊行去。那邊清靜一點,而且也好取水,兩人戰鬥多時,也得清理一下身上的塵灰。
只是令葉秋感覺奇怪的是,江瑤兒的呼吸十分急促,臉上紅暈顯眼之極。這姑娘不會是害羞吧,不像是害羞的性格啊,先前的感覺就象個女中英雄。此時探頭望去,見她的眼睛媚得好似要滴出水來,這絕對不正常。
「你看什麼啊,葉秋,早就覺得你是個淫賊,現在又開始色迷迷了吧。」
江瑤兒雖然在罵葉秋淫賊,但神情光景卻與先前完全不同,完全是一種嬌嗔的語氣說出,就象是在跟情郞撒嬌。她將葉秋放在河邊草地上,動作十分輕柔,生怕弄疼了他。
「江姑娘,你先前是不是也聞到了那股甜香,有沒有感覺到哪裡不對勁?」
葉秋微微皺眉,情形越來越古怪,這樣子完全是中了烈性春藥的表現。這姑娘眼神里的火苗就快要燃燒起來,好象葉秋是塊可口的小鮮肉,就要一口吞掉似的。
「是啊,那甜香好好聞,當時就有些不清醒了,好象躺在三月的陽光下,暖洋洋的,但是現在卻好熱,你不熱嗎?」
江瑤兒的聲音越來越柔和,就象是喉嚨里發出的呻.吟,伸出手來輕輕撫摸著葉秋的臉頰,呼吸聲更顯急促起來。
她也不管葉秋目瞪口呆的瞧著,忽然說道:「真是太熱了,難道是衣服穿太多了嗎?」
一邊說著一邊側著身子就把上衣脫了下來,露出了粉光緻緻的肌膚,和那胸前的紅肚兜。
看著她還想繼續脫下去,葉秋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不能再脫了,山林寒氣重,要不著涼了也不好。」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姑娘是中了先前「血煙羅」放出的迷魂煙,這煙霧卻是十分歹毒,能夠調動人本身的情慾,沉迷慾海之中而不自知。聞到此煙香氣,卻是什麼鬥志都不可能有的。
而葉秋剛剛察覺有所不妥的時候,就被小金樹一道白光,將毒素刷得無影無蹤,因此並未覺得此香有何了不起。
這時見到江瑤兒大違本性的言行,不禁心中發寒。這血河上人實在是該殺,不但兇殘狠毒,就連法寶都是這種迷魂毒煙,專門壞人貞潔,操控人心,與那死在山陽城的花玉郎卻是一丘之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