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笑聽到有車來,車只有一輛,發動機的聲音並不大,但他卻可以清楚的聽到,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他的聽覺愈發顯得靈敏。
敲門聲,凌笑拔出手槍,悄悄的走到門後。從窺視鏡中看去,門口站著三位中年男人,當中的男人還戴著墨鏡。相信他們就是rumber提到來找他的人。
凌笑用指節骨在門背上輕輕的敲了三下,以示屋內有人。門外站在當中的中年男人十分知趣,將嘴湊到門縫處:「lucky!」
凌笑收起手槍,將門打開:「請進。」
四人來到客廳坐在沙發上,墨鏡男人開口:「凌先生,我是……」
「你不必自我介紹,況且我也對你沒有興趣。咱們開始談正事吧,先把仇家的照片給我看看。」凌笑說話間已伸出手去。
墨鏡男人慾言又止,但仍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遞給凌笑。
信封中是一疊照片,凌笑隨手抽出一張看去,照片上是一個外表十分文靜的女人。凌笑皺了一下眉,又去翻看其它的照片,顯然,這些照片都是同一個人。凌笑將照片放在茶几上,對那個墨鏡男人說:「我無能為力。」
墨鏡男人大吃一驚:「什……什麼?」
凌笑點燃一隻煙,笑了:「可能你不知道我的原則。」
墨鏡男人疑惑的說:「原則?」
「我是從不殺女人的。」凌笑似乎有些自嘲的說。
墨鏡男人恍然大悟:「這個……凌先生,你誤會了,我不是讓你去殺她。」
「哦?」這回輪到凌笑開始疑惑了:「莫非你讓我去當她的保鏢?說清楚了,我的報酬可不能低於五十萬。」
墨鏡男人搖搖頭:「我讓你去勾引她……這樣不會違背你的原則吧?」
有這樣的事?凌笑不禁失笑:「這個似乎不是我的專長……」
「如果你肯答應,五十萬元的現金我現在就可以給你。」
僅僅是去勾引一個女人,對方居然肯花這麼大一筆錢,看來這背後的利潤恐怕大的驚人。「這種事為什麼找上我?」
「誰不知道凌先生在職業殺手協會中是出名的美男子?況且我太太也不好對付。」墨鏡男人的表情十分嚴肅,看來他並不是在說笑。
凌笑似乎有點合不上嘴:「你太太?你是說……你花錢請我去勾引你太太?」
「我已經試過很多種方法,但就是無法逼她主動提出離婚,因此只好來請凌先生幫忙了。事成之後,我會再給你一百萬做為酬謝。」墨鏡男人說著,吩咐一旁的中年男子打開隨身攜帶的手提箱,裡面是滿滿的一箱美鈔,這就是他先前所說的五十萬元現金。
凌笑隨手翻了翻,這種感覺和他當初拿到父母的巨額遺產的感覺不同,他更喜歡這種。
「你所給的報酬和你想得到的相比,恐怕只是九牛一毛吧?」凌笑沒有去看他,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鈔票上面。
墨鏡男人笑了:「你我都是明白人,各好其利。」
凌笑合上手提箱,說:「為什麼不乾脆找個人把她幹掉?」
墨鏡男人搖頭:「這和我與她當初所定的協議不相符,如果她死了,她名下的資產會全歸她的叔叔擁有。」
「她的叔叔?」
「對,一個流浪在法國的窮酸畫家。」
凌笑明白了,當即將手中的煙掐滅:「說個期限吧。」
墨鏡男人知道他答應了,嘴角現出一絲笑意:「就三個月吧。」
凌笑呵呵的笑了幾聲:「看來你還挺心急的,不過你似乎低估了我的實力。一個月後咱們再見吧,到時候記得帶上另外的一百萬美元。」
墨鏡男人起身向他道別,剛走到門口,卻聽到凌笑說:「還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我不是職業殺手——而是惟利是圖的流氓。」
等那三人走了,凌笑卻嘆了口氣,原本以為會有人請他去殺人,想不到搞了半天居然是叫他去勾引女人,心中未免感到失落。
等到靜下心來,凌笑才開始去細細翻看那女人的照片。女人明顯的是亞洲黃色人種,身上卻具有亞洲女人所沒有的那種魅力,她的皮膚顯得十分細膩,白淨的臉上幾乎沒有一點瑕疵;細看她的眼角和眉宇之間,甚至找不出一點點的皺紋;她的頭髮仍保持著原有的發色,似乎沒有其他來美女性偏愛染髮的惡習,她柔順的黑髮泛出誘人的光澤,即使僅僅是一張照片,也禁不住讓人心動。據那墨鏡男人說這女人是他的妻子來推斷,她的年紀不會很大,估計在三十左右。
凌笑看的久了,似乎覺得照片中的女人有些面熟,然而在腦中卻又翻不出那一絲淡薄的印象。凌笑終於將目光移開,自言自語:「剩下的事似乎只有拜託rumber了。」
凌笑打開手提電腦,將照片掃描上去,同時撥通了rumber的電話:「幫我調查一個女人,我要她的詳細資料。」
「不是吧,這種事每次都來煩我,那可是你自己的工作,拜託你改一改你那懶惰的毛病……」
凌笑口氣堅硬起來:「誰叫你是電腦天才!再說這是我今年接到的第一筆生意,如果你不幫我,等搞砸了,你那四百萬也休想叫我還了……」
rumber一聽到錢的事,口氣立刻軟了下來:「ok,ok!算我服了你,想讓我查誰?」
凌笑說:「那女人的照片我已經發到你的郵箱去了,你自己看吧,記得待會給我回復。」說完便掛了電話。
凌笑走進臥室將窗戶關了,吹了這么半天的冷風,讓他的身體都涼透了。他掏出手機去看時間,別墅里沒有鐘錶,況且他也不喜歡聽到那種「滴滴答答」的聲音,那是他在以往辦事中養成的習慣。
現在已經到了晚上十點,以往的這個時候,他總是喜歡盛滿一杯葡萄酒,然後走到海灘上去散步。但今天不行,因為他的事還沒有做完。
將近十一點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是rumber打來的。
「你要我幫你查的人已經查到了,她的資料可真不少,我剛才整理好了,正往你的郵箱裡發,你去看看吧。」rumber的聲音似乎有點疲倦,這也難怪,他向來堅持早睡早起的習慣,這一點和凌笑有著天壤之別。
凌笑笑著問他:「怎麼不問問我接的是什麼事?」
rumber打了個哈欠:「你忘了我們的約定嗎?你不告訴我,我是不會問的。」
「我這次要告訴你。你介紹來我這裡的人就是她的丈夫,他花錢請我去勾引她。」
「什……什麼?有這樣的美差?她可是個大美人,有不少人都在打她的主意……」rumber的語氣似乎顯得又驚訝又羨慕。
「好了,不打攪你安眠了,拜拜。」凌笑趕緊掛斷了電話,走到電腦面前。
電腦桌面上顯示的是「有一封新郵件」。凌笑點擊鼠標將郵件打開,首先現出的是那女人身披錦帶的全身照,那樣子似乎比凌笑手中的照片內還要顯得年輕。照片旁有一行小字:陳幼蕊小姐在韓選美圖,xx年x月x日。
「是十二年前的照片啊,怪不得。」凌笑自言自語,接著再往下看。
陳幼蕊,女,韓國釜山人,x年x月x日出生。父親陳其正,正殷企業創始人,xx年x月x日死於空難之中。母親金氏於xx年x月x日改嫁日本,從此與陳幼蕊斷絕往來。
陳幼蕊畢業於韓國大學,她興趣廣泛,善於交際。xx年成為韓國小姐選美亞軍,xx年開始繼承父業,掌管正殷企業,xx年於南非與香港商人趙驕陽結婚,隨後夫妻移居美國,陳幼蕊婚後四年未曾生子,xx年夫妻二人分居……
接下來密密麻麻上萬言都是有關她的身世與經歷,還有從各處收集到的圖片與新聞。
「真是一段曲折的人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凌笑居然同情起她來了。他注意到,她的照片雖然很多,但幾乎沒有一張是面帶笑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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