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那時上學喝水不像現在,每個學生都提著一個水杯。那時候拿水杯的很少,基本上在早中晚三次吃飯時解決喝水問題。學校也會給同學們準備水,由值日生每天上午第二節課課間提著保溫桶去燒水房打回來,放在教室前面的桌子上,有喝水的同學自備水具打水喝即可。
我其實很少喝水,因為怕喝多了上課的時候憋得慌。夏天天熱出汗也多,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於是我還是備了一個杯子。但其實幾乎每天到晚自習下課,我的杯子裡還剩大半杯水。
夏天天長,晚自習也改成上三節課,第三節課基本上都是自習。
我正認真的學習著,覺得後面有人應該是用筆之類比較尖銳的東西在戳我後背,關鍵好巧不巧,正好戳在我內衣後面的帶子上。我當時那個羞澀啊,我想我忍忍吧,我不搭理此人,知趣的估計就會作罷。誰知道這人這麼堅持不懈的戳我,還逮著一個地方戳,而且還似乎在加大力道。
我惱了,猛一回頭,惡狠狠的瞪著李輝,因為我覺得這種事也就李輝能幹的出來。我要用我銳利的眼光在他臉上看破個洞,這個腦筋不轉彎的,當我是木頭人,戳我這麼久我都不回頭也不想想原因。
李輝專心的寫著卷子頭也不抬,就用筆指了指自己旁邊。
叢林?
完了目標定位錯了!
但錯不在於我,我調整好心態,再一記眼刀殺瞪著叢林。他沒李輝那麼淡定自若,因為我發現他一隻手拿著杯子還停在半空,另一隻手耷拉在桌沿邊還沒收回去。哈,讓我抓了個現行吧。
我沒好氣的說「幹什麼?」
可能我態度太不溫和,叢林尷尬還有些無措的磕磕巴巴的試探「能能不能,倒一些水給我」
水!我還是有的,借東西的手法很不合我意,我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可又一想,我初來乍到,還是要維護好周圍同學表面上的和氣。想了想,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一點。
叢林茫然的向前探探身子。
我低聲警告「下次你叫我,輕輕踢兩下凳子腿我就知道了,你不要戳我好吧。」
叢林滿臉通紅,似懂非懂的使勁點頭「不好意思,我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知道了還是假知道了,但認錯積極,態度謙和,我滿意的扭回頭,把凳子往前搬搬以防有些沒腦子的再戳著我。
恍惚間聽見後面李輝忍不住的奸笑聲。
他又笑,每次李輝笑,我都覺得笑裡藏刀,肯定心理憋著壞水。
我回頭疑惑的看著他「你笑什麼」
「你為什麼不讓戳後背,非要踢凳子腿叫你」
我忍住心裡的尷尬,想了一個可靠的理由,給他一記白眼「我細皮嫩肉的不禁戳,給我戳出個半身不遂咋辦。」
「啥」李輝瞪眼皺眉,然後臉憋得通紅。一旁的叢林莫名其妙的看看我又看看李輝,尷尬的舉著杯子。我此時還沒注意到叢林還舉著杯子。
我不想再討論這個沒有意義的話題,扭身回頭。剛回頭,就感覺凳子腿被碰了兩下。然後從後面輕飄飄傳來「水,水,你還沒給我水」。
我嘆息,還真是執著啊。
我拿起杯子放在叢林桌上,認真的說道「都給你了,不謝。」
我也不知道我說的話是有歧義還是咋的,眼看著自習課要下課了,也不見叢林還我杯子。雖然我的杯子就是個塑料瓶也不貴重,但是他畢竟要的是水,而且杯子我還要留著以後打水的。
下課鈴一響,我趕緊站起來,向後把手一伸「杯子還我。」叢林同學恍然大悟,趕緊把最後一點水倒進他的杯子裡,把塑料杯鄭重的還給我「謝謝。」
「不知道有借有還再借不難麼」。我說完拿起杯子迅速撤離教室。
第二天晚自習,我凳子腿被踢了兩下,我回頭,叢林舉著一瓶礦泉水遞給我「給,本來想還一瓶水的」
那昨晚我可能誤會他了,「哦」我不好意思的接過來。
自此之後,我的凳子腿經常會時不時被後面倆人用腳踢來碰去,次數一多,我基本都總結出經驗。碰兩下的基本是叢林,碰一下或者急不可待的碰很多下的基本是李輝。
有一次我精準回頭,李輝驚訝的問我「你怎麼知道是我踢的」
我神秘的一挑眉「我能掐會算。」
他覺得不可信,看向叢林,叢林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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