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烏桕不敢耽擱,趕忙去撕下人皮面具,當看到慘白死臉的真容,范烏桕明顯震驚莫名,李桂清眼神中驚詫之色一閃而逝。
范烏桕回過身,背著溫守向李桂清投來問詢的目光,李桂清眨了眨眼示意,然後,對著溫守說:「你說的人證在哪?」
溫守告知說:「門外等候。」
李桂清又吩咐范烏桕:「你去把通寶商會的馬夫叫進來,然後去請堂主過來。」
范烏桕去門外叫馬夫。
李桂清一邊仔細看著記錄薄,一邊問:「你不認得他?」
溫守憤憤然說:「在此之前是素未謀面,名字更是無從得知。」
李桂清繼續問:「這事還有誰清楚?」
「您指的是清楚什麼。」溫守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
李桂清解釋說:「誰知道有人要殺你,然後你反殺了他的事情。」
溫守說:「我還沒告訴別人,因為幕後還有黑手,我不知道那人是誰,不想打草驚蛇,因此想請宗法堂調查,揪出此人,還我安寧。」
李桂清不置可否,目光看向大門口。
這時,范烏桕領著緊張的馬夫一步三徘徊的走進來。
溫守對馬夫說:「你不用害怕,一五一十的將當日看到的說出來。」
李桂清卻打斷他:「不急,等堂主來再說。」
屍臭難忍,李桂清也掩起來鼻子。
後堂別院。
范烏桕急匆匆走進來,還沒見到人,他就火急火燎的大喊起來:「堂主。」
直到衝進書房,范烏桕才見到正在臨摹字帖的常善。
常善頭也不抬,依舊雅興揮毫,不溫不火的說:「發生什麼事,如此著急?」
范烏桕哀憐的說:「常期師弟被人殺了。」
聞言,常善虎軀一震,不能自已。
手中如椽巨筆脫落,傾倒在宣紙上,筆尖濃墨散開,浸濕寫的差不多的宣紙一大塊。
常善怒道:「是誰?」
常善怒氣沖沖的拿起牆上掛著的符兵劍就往屋外趕,他身為七星劍宗宗法堂堂主,自己的侄兒被人殺死,此仇若是不報,他有何臉面去見自己兄長。
范烏桕緊隨其後說:「此人是開陽峰鑄劍堂的弟子,喚作溫守。」
常善喃喃自語:「柳金城手下的人,去開陽峰調查一下,有什麼背景沒有?」
范烏桕回答:「是。」
常善說:「那溫守現在何處?」
范烏桕說:「他拖著常期師弟的屍體來到宗法大廳,說常期師弟謀害他,被他強勢反殺,如今還不願意罷休,想要宗法堂給他主持公道,揪出與此事有關的幕後黑手。」
聞言,常善暗道不好,眉頭不由緊鎖,止步不前,一臉犯難的問:「到底是怎麼回事,翰兒為何與鑄劍堂的弟子不共戴天?」
范烏桕又追敘說:「此事似乎與天璇峰的護宗長老邱連騎有關,據那溫守自己說,是因為他鑄造出通意劍得到邱長老賞識,常期師弟便兩次截殺他。」
此事竟然還牽扯到他常家最出類拔萃的年輕人——常君車,七品境劍體樓的驕子。
范烏桕瞥見堂主並不在意他的用詞,於是繼續說:「第一次在玉衡峰,那溫守跌落谷底躲過一劫,第二次,常期師弟便死在他手裡。」
若那溫守所言屬實,侄兒之死純屬活該,我若處置不公,被有心人大做文章,覬覦宗法堂堂主之位的大有人在,豈不是我這堂主之位也坐不住。
看來得請老祖宗定奪才行,常善念及的老祖宗是七星劍宗宗法堂天權峰護法常吉,兩百多歲的老怪物了。
能活300歲左右的道教五品境,常家碩果僅存的耆老。
宗法堂。
這不急,半個時辰悄無聲息流逝,愚蠢的等待讓溫守感到不耐煩。
更何況那個凡夫俗子的馬夫。
他人生地不熟,坐也不是,行也不是。
雖然七星劍宗屬於名門正派,有口皆碑,仍是擔心惹禍上身。
「李主事,常堂主什麼時候來?」
溫守忍不住開口,問坐在法案桌後品著香茗的李桂清。
左等右等始終不見蹤影,就是去其他峰尋都快能打個來回。
李桂清悠然的坐著,瞄了一眼一直站著的溫守和馬夫,打著馬虎眼說:
「這我也做不得主,不用著急,此事非同小可,想要調查其他同門,自當謹慎行事。」
直到李桂清又喝完一杯茶,終於是從屏風後走出來一名劍士。
他先是對李桂清說:「李師兄,堂主讓您帶著狀告人去問話堂。」
李桂清領著溫守往大廳後堂走去,穿廊過弄,不多時,來到一排房屋前,正西一間門沿上掛著問話堂的牌子。
李桂清徑直走進去,溫守緊隨其後,等溫守跨進門,李桂清停住腳步,轉過身來,回到門邊,將大門給關起來。
溫守看到上首桌案後坐著一個中年人,他看去的時候那中年人目光也正好看來。
四目相對,那中年人問:「你便是溫守?」
「嗯,」想必上首之人便是宗法堂堂主常善,溫守不失禮節,「見過常堂主。」
常善一臉陰沉,不怒自威的說:「你想讓宗法堂調查誰?」
溫守沉吟著說:「以前鑄劍堂弟子,現在天璇峰弟子的柳通,符兵堂齊堂主和兩位管事,以及功績堂負責給我發放任務的武子趣管事。」
常善厲聲責問:「你以為你是誰,想調查誰就調查誰,連符兵堂齊堂主都想調查。」
溫守改口說:「我只是說出懷疑對象,那日知道我被邱長老賞識的就是他們幾人,希望宗法堂調查清楚,還我溫守一個安寧。」
常善質詢著說:「你如此睚眥必報,下手狠辣無情,本堂主看此事另有玄機,僅憑你一面之詞不足為信。」
根本不給溫守辯解的機會,連珠炮似的發難:「據我所知,你所殺之人向來本分和善,從不與人爭強好勝,沒想到不過是出宗數日便是死在你手裡,此事宗法堂還需要重新調查清楚,再作定奪。」
這話氣的呢,溫守直接是啞口無言,整理了情緒,陳述說:「此事還有什麼玄機,我有人證,還有物證,事實一清二楚。」
常善問道:「物證在哪裡?」
溫守趕緊掏出來那一袋子靈石說:「這裡是五十塊下品靈石,按照常理來說,坐擁五十塊靈石應該是選擇一地潛修才是,而不是到處轉悠浪費時間,說得過去的解釋就是此人拿了酬勞來追殺我,這便是罪證。」
常善眼睛一橫,冷笑道:「如今靈石都在你身上,你說是別人的誰信啦。」
溫守爭辯說:「常堂主若是要如此解釋,我也無話可說,通寶商會的那位馬夫親眼所見總能讓您相信吧。」
常善附和起身說:「好,本堂主就隨你去問問那位馬夫,希望那位馬夫不是被你所逼迫,若是如此,你無故殘害同門師兄,宗門法規絕不會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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