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顆匕首般鋒銳的利齒,一簇簇亂麻似的毛髮以及身後鋼鞭似的長尾巴,倒影在韓闥眼底,竟讓他生出一種會葬身此腹中的錯覺。
因此,韓闥轉變殺心,沒再對陳崇下死手,縮地成寸,避開了突如其來的雄獅。
從哪裡來的一頭元嬰境妖獸呢?
陳指聖竟然豢養著一尊五品妖獸,這就令人匪夷所思啦。
韓闥手持三才環,釋放毒木青氣,架起來一座彩虹橋攻向雄獅。
「吼」
一聲獅子吼,空氣劇烈震盪,出現波紋狀的聲波圈,毒木青氣直接倒灌而回。
韓闥腳掌跺地,後掠十來丈,暫避獅子吼的鋒芒。
雄獅一吼立威,豈容韓闥躲避,四腳翻飛,如影隨形,追咬韓闥。
陳指聖端坐雄獅背上,竟是穩如泰山。
韓闥立馬打出三才環,成一字排開,三環分別釋放圓形氣柱,猶如大殿的支撐柱擋在身前。
雄獅一往無前的朝著氣柱衝來,然而,就在快要撞上氣柱的時候,身形陡然消失。
下一刻,直接出現在氣柱之後,在韓闥目瞪口呆的神色下,雄獅張開獠牙咬向了前者。
那血盆大口,匕首般的獠牙,嚇人至極,韓闥縮地成寸,原地消失。
可是,在陳指聖天眼的捕捉之下,根本無所遁形,雄獅很快在他的指引下阻截韓闥,
這頭雄獅竟然掌握空間神通,也不知道是陳指聖的手段,還是雄獅本能。
韓闥落荒而逃,雄獅窮追不捨,前者驚訝的發現,他的活動範圍被限制在洗府之內,似乎有一道無形的天幕將洗府給籠罩。
細細打量,他發現被困在了一座玄奧神奇的大陣之內。
此刻,他才明白剛開始陳指聖為何消失,原來是布置陣法去了。
再看陳指聖胯下那頭雄獅,似乎也不是真的,而是以氣化形,達到栩栩如生的地步,猶如真獅。
此等玄門手段,果真叫人刮目相看。
既然是以氣化形之假物,韓闥心裡稍稍鎮定,悄無聲息控制著三才環,向自己靠攏,想以三才環的神異來擊潰雄獅。
他這點小心思立馬被陳指聖看穿,金雷寶符再次浮現,攔住了三才環向韓闥回飛的路線,雷弧閃閃,凶威畢露。
雄獅不僅速度奇快,又有空間神通的加持,韓闥險象環生,一個不察,被雄獅一口咬掉一條腿,疼得韓闥齜牙咧嘴。
韓闥還想使用秘法生出一條腿出來,卻被雄獅步步緊逼,逃跑都來不及,根本無暇一心兩用,氣得他七竅生煙。
一條腿跑的韓闥更是捉衿見肘,頻頻被咬,不多時,身上傷痕累累。
如此下去,恐怕遲早會被咬成人彘,還不如拼死一搏。
韓闥陡然止步,不再逃遁,朝著衝來的雄獅,猛地里拍出一掌。
「嗷」
雄獅咆哮一聲,震散襲來的毒木青氣,獠牙鋒利,依舊咬向韓闥腰間。
韓闥銀牙一咬,全身靈氣噴涌而出,仿若決堤的大壩,洪水一涌而下,朝著雄獅涌去。
雄獅沖入洪流中,身形出現短暫的震顫,隨即,在陳指聖的操控下,恢復鎮定,四腳有力的縱跳如飛,踏波而行,衝到韓闥面前,張開大口咬住韓闥腰腹,大力撕咬,頓時血肉分離,五臟六腑從口子流出,鮮血淋漓,腥味濃烈,好不慘烈。
「我跟你拼了。」
一聲怒吼,一個嬰兒狀的小人兒從韓闥天靈蓋冒了出來,燃燒著熊熊烈火,朝著陳指聖衝去。
元嬰之火。
毀滅力只在世間十大神火之下,能焚滅許多難以磨滅的東西。
但此火有一缺點,不可持久。
陳指聖操控雄獅掉轉身形,原地遁走,根本不給韓闥有機可乘。
眼見打又打不過,追又追不上,小人兒韓闥猙獰著臉,目光中噴出火來。
小人兒韓闥燃燒著元嬰之火,朝著陣法邊緣飛去,試圖穿透陣法護罩,遠遁而去。
雖然肉身被毀掉,再奪一具肉身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此刻,韓闥已經不再托大,也不再留念苦苦獲得的星洲長史職位。
世間一切名利,也得有命才能擁有。
小人兒韓闥衝到陣法邊緣,護罩碰到元嬰之火,不再那般強硬剛猛,竟是出現消融的跡象。
他不禁露出喜色,火焰更是凶了三分,只要脫離陣法中,遁入勾里郡中,他有信心從陳指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消融的護罩開始出現裂縫,只要裂縫超過二指寬,韓闥元嬰就能見縫插針,穿透護罩出去。
韓闥燃燒著元嬰之火,陳指聖凝聚的那頭以氣化形的雄獅,雖然勇猛,卻天生畏懼火焰,不敢貿然靠近,只能眼睜睜看著小人兒施展手段。
裂縫越來越大,很快達到二指寬,小人兒大喜過望,直接朝著裂縫飛去。
然而,下一刻異變陡生,一團詭異黑氣從裂縫中彌散進來,彷如有生命一般,瞬間裹上小人兒,完全無視了元嬰之火的灼燒,頃刻間將其撲滅。
「啊」
韓闥發出尖銳的痛號聲。
顯然,小人兒韓闥被那詭異的黑氣給折磨,忍不住喊出聲。
眼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陳指聖操控雄獅朝著小人兒一口咬去。
小人兒韓闥強行抵抗著黑氣,眼見雄獅大口咬來,心膽俱裂,一個絕然的念頭在心頭升起:「讓我死,你們也別想好過。」
魂念驟然攀升,瞬間達到頂點,本來這個頂點已經是巔峰。
可是,在韓闥無聲的嘲弄下,魂念突破巔峰,向著更高的極限一路破去。
「不好。」
陳指聖一邊暗道,一邊裂空傳送。
此刻,他也身處自己布置的陣法當中,也只能來得及傳送到陣法之內的最遠邊緣。
哄!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仿若天崩地裂般,碎石翻飛,塵煙四起。
衝擊波以小人兒為中心,向著四周擴散,雄獅頃刻間破碎,洗府彈指間坍塌,陳指聖布置的陣法灰飛煙滅,方圓一里平方皆是夷為平地。
而洗府處在爆炸的最中心,地底更是被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
時間在無聲中度過一段可怕的長度,當膽大的人圍攏過來,只見廢墟中升起來四根銅柱,瀰漫著詭異的陰森黑氣,叫人不寒而慄。
四個黑袍人影縱跳如飛,往來穿梭,在坍塌的磚石中翻找著。
陰森黑氣越來越濃烈,彌散整個廢墟,將四根銅柱給淹沒,大有向外擴散的勢頭。
圍觀之人嚇得膽戰心驚,紛紛藏身,不敢冒頭。
畫面實在是太陰森詭異,尤其剛剛驚天地泣鬼神的爆炸聲更是讓人心有餘悸。
「蘇郡丞,你要幹什麼?」
黑暗中,陳指聖驚慌的叫道。
蘇課說道:「我來救你。」
陳指聖氣道:「救我用得著控制住我。」
蘇課不以為意的說:「我怕你誤會,保險起見。」
陳指聖怒道:「這陰森鬼氣是你到底是誰」
蘇課說:「將他綁上去。」
一個黑袍人抓起倒在地上的陳指聖,提著他來到銅柱前,不由分說就將他綁在銅柱上。
又有一個黑袍人抓來不成人行的韓闥的身軀,也將他綁在銅柱上。
接著便是陳崇和趙樹兩人,這兩人竟然也沒死。
一個黑袍人對著蘇課恭敬的道:「層主是否燃燒銅柱祭煉?」
蘇課冷聲說道:「燒吧。」
陳指聖看到其他三人跟他一樣被綁在銅柱上,心有餘悸的道:「原來你是地獄十八層的邪修,銅柱地獄的層主,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蘇課啊蘇課,大傢伙都被你騙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此刻的蘇課根本不像一個受傷的人,一身氣息渾厚如山,竟然也是元嬰境。
面對陳指聖的質問,蘇課冷聲說道:「你若是不來到勾里郡,太守一職是我囊中之物,韓闥在太守位置上苦苦等待了多久,我便在郡丞位置等待了多久,你一來,一切都變了,既然上面沒看到我的功勞,那麼我便用我自己的手段解決攔路石。」
陳指聖指責道:「你地獄十八層層主的身份暴露,你還能在勾里郡待下去,只怕人人得而誅之。」
蘇課陰冷的笑道:「無妨,知道我身份的人都得死,我已經謀算好,將事情全部推到地獄十八層的手裡,蘇某繼續做我的郡丞。」
陳指聖說:「勾里郡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郡丞難辭其咎,太守的位置你永遠別想。」
蘇課猖狂說道:「太守一職得不到我已經不稀罕,我已經有更好的東西會得到。」
陰森鬼氣里,陰魂肆掠,無序亂飛,發出悽厲的慘叫聲。
如果能夠看得更高更遠,會發現在勾里郡城的四周,被一塊奇大無比的鬼幡包裹,陰森鬼氣從鬼幡中冒出來,不時的有鬼魂一臉痛苦、驚慌的出現其中。
陰魂數量之多,讓人瞠目結舌,如果知道邪修寶物的話,便了解這是一面萬魂幡,專門煉製鬼魂來增添攻擊力的邪修寶物。
此邪物在地獄十八層那位創始層主手裡大放異彩,相傳他的本命法寶早已經成為一件強大的道器,當真是天道不公啊。
而萬魂幡的煉製之法,更是被他傳遍地獄十八層的層主手裡,幾乎每一位層主都有一面萬魂幡,祭煉的陰魂越多,越是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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