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辭犀利,如針刺耳。
空空大師目光閃爍,悄然間,耳根子卻是通紅。
他本想顧著身份,卻沒想到被霍震霄當眾無情拆穿。
「罷了,貧僧這就走。」
空空大師尷尬的笑了笑。
霍震霄當即下令:「白起,與金衛們一同送大師離開!」
白起和一眾金衛們面面相覷,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鎮疆城內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主宰居然忍氣讓這和尚離開?
不僅是他們懵了,就連全場所有的大雪龍騎軍也都懵了。
在所有人眼中,霍震霄威嚴霸道,言出法隨。
如今被人襲殺到鎮疆城內,毀了營房,主宰居然一言放行?
不過疑惑歸疑惑,白起等人卻並未怠慢,當即護送著空空大師朝鎮疆城外走去。
霍震霄駐足原地,頭髮被風雪吹得輕輕舞動,冷厲的目光卻是始終鎖定著空空大師,直到空空大師徹底消失在視線中,他這才收回目光,命令眾人散去。
然後,霍震霄才拖著銀龍長槍,走向了另一處營房。
進入營房後,霍震霄平靜的坐在了椅子上,目光空洞,若有所思。
而銀龍長槍,就被他斜靠在椅子旁。
等了差不多半小時。
房門被推開,白起滿臉擔憂的走了進來。
「走了?」
霍震霄問道。
「走了,主宰……」
白起點點頭,卻是猶猶豫豫。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霍震霄扯了扯嘴角,抖手拿起銀龍長槍扔給了白起:「你覺得這樣的存在,我們留的住?」
白起皺眉疑惑的打量著銀龍長槍,驀然間瞳孔緊縮。
銀龍長槍的槍尖下端的槍桿上,熠熠生輝,可仔細辨別,卻是能清晰地看到,槍桿較之其他地方,凹陷了下去。
「嘶~」
白起恍然大悟,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瞬間神色驚駭到了極點,渾身寒毛炸立,如墜冰窟。
「明白了嗎?這銀龍長槍,我嘔心瀝血鑄造,無堅不摧,哪怕是用炮轟,也不能傷及長槍分毫。」
霍震霄目光灼灼,緩緩抬頭,雙手一合:「他僅僅一拍,這無堅不摧的長槍,便凹陷了下去,與他死斗,不划算。」
不划算?
白起有些恍惚如夢的不真實感。
他從沒想過,戰神霍震霄居然會吐露出這等逶迤退讓之詞。
偏偏,他卻無法反駁。
「主宰,這世上真的有這麼恐怖的存在?」
因為太過震驚,以至於白起都忍不住脫口驚呼起來。
「天下之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總免不了這些如鬼似神的存在,他們隱藏著不被我們知道,但當他們有一天展露在我們面前的時候,我們也不用大驚小怪,質疑他的存在。」
霍震霄聳了聳肩,目光看向了左右,然後緩緩道:「實話說,若不是老和尚今日是為我師父而來,他如果因我而來,要痛下殺手的話……」
頓了頓,霍震霄臉上罕見的露出了忌憚之色,嘴唇囁喏,吐出了驚天之語。
「百招,我必命喪他手!」
轟隆!
白起虎軀一震,臉色瞬間蒼白如紙,恐懼到了極點。
能讓主宰用如此篤定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迄今為止,也恐怕只有那瘋和尚一人了吧?
百招必殞命!
看似百招很多,可到了白起這個層次,對武道有了新的認知,對霍震霄的實力也有了清晰深刻的認識。
所謂百招,在霍震霄這種層次的武者中,按他們每秒鐘的出招速度,真的很少很少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大雪龍騎軍三十萬人,都攔不住他離開!」
白起嘴唇囁喏,腦海中想到剛才他和金衛殺意騰騰的圍殺空空大師的舉動,心有餘悸。
「所以和他拼一招,然後把他支到我師父那去,才是最好的辦法。」
霍震霄癟了癟嘴,一臉無所謂的說:「雖說有點丟臉,也有點坑我師父,但也沒辦法,誰讓這老妖怪太猛了,只能讓我師父捶他了。」
「明白了,我這就去安排下去。」
白起抱拳離開。
剛才的場面,說不轟動那純粹是扯淡。
全軍矚目,不儘快安排,勢必軍心動盪。
等到白起離開後。
霍震霄眉頭才漸漸擰起,目光深邃地說:「這位空空大師一直避世,如今突然入世,到底在找什麼呢?」
……
黑獄。
佇立在極北之地,橫亘冰山之間,如同一頭亘古凶獸折服地面,藏匿於黑夜之中。
黑獄監控室內。
陳道君淡漠地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張張監控顯示器。
周圍的黑獄人員,絲毫不覺得有什麼異樣,如常工作。
只是所有人卻是儘可能的收斂著自己的目光,不去掃過陳道君。
一人橫壓一獄的存在,凶名赫赫。
是黑獄囚犯,也是黑獄的保護神!
完全相反的身份,卻都在陳道君一人身上。
「道君,這三人都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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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尾服銀髮老者站在陳道君身旁,指著顯示器說道。
密集眾多的顯示器上,卻是有三塊,正好對應著崑崙、林嶺東和孤狼。
此時,三人都在各自的監區內,進行著激烈血腥的廝殺。
這也是陳道君帶他們進黑獄的原因。
在一次次死亡的邊緣遊走,才能一次次激發出潛能,以最快的速度成長起來。
而黑獄中關押著的天下兵王、戰神、凶神,儼然就是煉獄墳場,進了黑獄,就算不想變強,但只要想活下去,環境也會強迫著人變強!
陳道君抬手指了指崑崙所在的顯示器。
「也就他的潛能更強,還有很高的上限,至於林嶺東和孤狼,根基淺薄,短時間內上限也就沒多高了。」
「環境不同,造就的潛力上限也不同。」
老者點點頭,附和道:「崑崙是昔日的兵王,也從黑獄中走出去過一次,他所經歷的,註定要比另外兩人更強!」
房間內。
陷入短暫的平靜。
老者目光閃爍了幾下,忽然開口:「道君,那十二座武道身已經輪番擺置於各大監區供人參悟,可這樣做……真的不怕養虎為患嗎?」
「你在教我做事?」
陳道君斜睨一眼,嚇得老者縮了縮脖子,低著頭,不再多言。
隨即。
陳道君卻是眉頭緊皺成一個「川」字,右手抬起捏住了右眼皮。
「奇怪,右眼跳的這麼厲害,難道有什麼事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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