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公主見狀,也不再遲疑。
耶律觀音奴卻冷笑諷刺道:
「我大遼可不像你們宋人這麼多無用的規矩。」
「你們宋人羸弱,原來心思都用在了這種地方。」
昭陽公主聞言,氣得俏臉通紅,有心以詩書反駁,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大宋的公主從小學習經義,管束比較嚴格。
雖然昭陽公主任性驕傲,有點出格,但卻不像耶律觀音奴那樣心存大志,充滿攻擊性。
本來彼此還算客氣,沒想到見到曹斌後,耶律觀音奴直接變得無禮了。
曹斌看了耶律觀音奴一眼,嘖嘖笑了兩聲道:
「沒想到長公主這樣的人,竟也為野蠻不文而沾沾自喜。」
作為後世人,曹斌雖然也對古時的保守不以為然,但卻不能在言語上落了下風。
隨後又好奇問道:
「聽說契丹有父死子繼的習俗?比若說丈夫死後,母親嫁給兒子?」
其實除了一些十分重要儀式,契丹已經與中原沒有太大的差別。
耶律觀音奴說大宋繁文縟節,不過是故意找茬而已。
既如此,曹斌自然也能胡謅。
聽到曹斌的話,不僅昭陽公主,連方金枝都有些目瞪口呆。
這些異族的習俗,她們還是第一次聽說。
畢竟身為女子,幾乎不會找這種史書看,也沒有人會跟她們討論這些。
於是二人頓時瞪大了眼睛,看向耶律觀音奴的眼神里,已經寫滿了禽獸二字。
耶律觀音奴頓時急了,大怒道:
「曹斌,你休要胡言誣衊,我大遼從來沒有這種規矩」
契丹出自鮮卑,早先或許有父妾子繼的說法,但現在的遼國肯定是沒有的。
見耶律觀音奴怒急,曹斌頓時笑了起來:
「公主何必著急?曹某不過疑惑而已,這不是在請教公主嗎?」
「我還以為遼國皆是不懂禮法的野蠻之人。」
耶律觀音奴忍不住想與曹斌辯論誰家正統,只是曹斌直接閉目不聽,讓她一腔憤怒無處發泄。
見耶律觀音奴一副鬱悶模樣,昭陽公主頓覺大為痛快,一早上的氣悶全部傾瀉一空。
忍不住媚眼輕飄,水汪汪地看了曹斌一眼
一行人趕到城外陷陣軍營。
高順已經在門外迎接:
「稟告侯爺,陷陣軍已整裝完畢,請侯爺觀閱兵陣。」
曹斌沒有下車,直接帶人前往演武場北側看台。
扮成轎夫隨從的摩尼教幾人見無人阻攔,不由心中暗喜,沒想到曹斌竟然如此大意,自己等人輕易就進了軍營。
雖然讓自己等人輕易得逞,但對曹斌也不免鄙夷起來。
這就是朝廷士卒,這就是吹得神乎其神的「神威忠靖候」,不過如此而已。
若朝廷都是這樣的士卒將領,摩尼教必能坐穩江山。
來到看台坐定,曹斌下令道:
「開始吧!」
隨著金鼓奏響,只見高順一揮令旗,營地之中頓時出現黑壓壓一片士卒,總有四五千人。
他們全身重甲,邁著沉重整齊的步伐,直奔看台而來。
「轟、轟、轟!」
他們每一步都如同泰山落地,充滿著震撼與堅定。
隨著巨大的方陣接近,眾人只覺得被一股巨大的陰影籠罩,汗毛豎起,有被荒古巨獸盯上的感覺。
「好強的殺氣!」
耶律觀音奴忍不住色變,說道。
摩尼教幾人也臉色凝重起來,只從這簡單的方陣,就能看出這支部隊的強悍。
這些人最多見過兩浙禁軍兵演,那些兵別說跟陷陣軍相比,就是比較京畿禁軍,也差之甚遠。
他們開了眼界的同時,也變得擔憂起來。
方金枝看了台下的鄭彪一眼,見他正全神貫注得盯著陷陣軍,不由心思百轉。
隨著令旗變化,各種兵陣一一演練,眾人臉色也越來越驚。
尤其是摩尼教頭目鄭彪,就算他水平不太高,也看出了這支部隊的可怕。
他知道自家聖公花費諸多精力,親自培養了三千多精銳教徒,但跟眼前的士卒比起來,也大有不足。
「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隨著一聲山崩海嘯般的齊聲高呼,眾人只覺得壓力如泰山一般沉重。
這時,曹斌笑道:
「長公主,本候麾下威武否。」
耶律觀音奴不想弱了氣勢,因此不想回答,曹斌卻說道:
「公主可能不知,本候這些部眾,曾憑藉五千人,擋住數萬遼軍突擊。」
「定州之戰更是勢如破竹,一擊而攻破遼營,遼帝落荒而逃」
耶律觀音奴臉色有些難看,但並沒有反駁。
這些話讓方金枝等人的心情更加沉重。
先前朝廷發布戰報,說打得遼帝隻身而逃,他們還以為是朝廷吹噓,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大宋什麼時候這麼強了?
遼國的強大,舉國皆知,就這五千人竟然擊敗數萬遼軍,摩尼教起事能成功嗎?
此時方金枝已經完全相信了「聖師」的說辭。
自己的父親方臘果然是劫前先驅,就算得到遼國的支援,也不可能成功。
想到這裡,她對遼國支援的物資交給「聖師」一事,更加心安理得。
既然不可能成功,還不如拿來討好「聖師」,或許能讓「聖師」出手,在關鍵時候救下父親一命。
此時,不僅摩尼教教徒臉色難看,連耶律觀音奴都有些神色沉凝。
昭陽公主卻滿臉驕傲,看向曹斌的眼神滿是熾熱,只覺得曹斌滿身都是英雄氣概。
待陷陣軍演練完畢,突然有沉重的悶雷響起。
玄色重甲的虎豹騎如同從深淵衝出的魔軍,奔騰而來。
他們氣勢沉凝如獄,散發的殺氣讓所有人都感到心底發冷。
曹斌笑道:
「這乃是本候親衛騎軍,曾衝破遼國十數萬人馬封鎖,更是在西夏縱橫來去,無人可擋」
看到這支部隊,摩尼教的鄭彪已經冒出了冷汗。
「不行,京畿禁軍竟如此精銳,若聖公倉促起事,必然失敗,還得再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