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家丁跑了過來稟報道:
「老爺,不好了,咱們的士卒與西夏人打起來了。」
李堂神色一慌道:「怎麼回事?」
那家丁看了一眼西夏張延壽道:
「聽說是御龍直的人撞翻了西夏人的早飯,他們要我們賠錢。」
李堂這才鬆了口氣道:「既然這樣,賠償人家就是了。」
那家丁糯糯了半晌,道:「大人還是去看看吧,御龍直的人不想賠」
李堂滿臉晦氣,怒道:
「我看什麼?這點小事還用我處理嗎,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既然做錯了事,就要認罰。」
那家丁道:「可是西夏人讓他們賠償一千兩。」
聽到這話,李堂頓時呆了一下,不可思議地看著家丁道:「你確定是一千兩?」
此刻,他也有些無話可說,你們西夏人吃的是金子啊,一頓飯就讓人陪一千兩?
張延壽有些尷尬道:
「可能是你們那位副使出手太過大方,讓我國的士卒有些眼紅了。」
「李大人放心,我這就去制止他們。」
李堂聞言,頓時反應過來,連忙道:
「張大人不必在意,不過一點兩銀子罷了,本官去調節一二便是了。」
說著,他忙安撫住張延壽,跟著那家丁向爆發衝突的地方趕去。
這不正是交好西夏使者的機會嗎,那些丘八也是喜歡顯擺,不然怎麼會引起人家的覬覦之心。
李堂跟著家丁轉過甲板,見正有兩方人馬對峙。
一方是狄青帶領的御龍直士卒,一方是西夏派來大宋的人馬。
他陰沉這臉走到兩方中間,劈頭蓋臉向狄青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何與西夏起了衝突。」
狄青見李堂親自前來,也不怯場,連忙將事情說了一遍道:
「回稟大人,下官正在給弟兄們分配賞賜。」
「未曾想西夏士卒直接帶人撞了上來,我看他們是刻意挑起事端。」
李堂聽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滿面地恨鐵不成鋼:
「狄指揮,你怎能如此不知輕重,為了一點銀子得罪西夏人?」
「難道你不知道,咱們的性命都捏在人家手裡嗎?」
「若是因此耽誤了朝廷大事,你擔當的起嗎?」
狄青愣了一下道:「李大人的意思是,我們按他們的要求賠償?」
他知道李堂的話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胸膛里一股邪火卻怎麼也壓不住。
他身邊的副將聞言,卻憤憤不平起來道:
「李大人,那些西夏人分明是看曹伯爺給我們獎勵,生了貪心。」
「這是曹伯爺獎給我們的銀子,憑什麼分給他們?」
李堂怒斥一聲道:「放肆,你是在跟本官說話嗎?」
說完,他低聲喝道:
「這件事說到底就是曹斌引起的,他不知利害,胡亂獎賞士卒,才讓西夏人藉機生事。」
「此事過後,我必會將他的行為上奏朝廷,治他的罪。」
接著,他看了狄青一眼,擺擺手道:
「好了,去給西夏士卒賠禮道歉,將賠償如數付給他們。」
「若是因為此事,讓我們無功而返,本官繞不得你們。」
「記住,凡事要以大局為重。」
最後,他一甩袖子,側身而立,將身後的空間讓給狄青等人。
聽到他的吩咐,狄青身後的士卒都快咬碎了牙齒。
明明是對方沒事找事,還要給他們道歉?
剛剛到手的銀子,本以為發一筆大財,沒想到轉眼間就被這些西夏人坑去一半。
這也太憋屈了。
狄青咬了咬牙道:
「李大人,銀子下官可以不要,但讓我們道歉卻不可能。」
「我們是御龍直侍衛,如此有損我大宋威嚴。」
李堂瞪了瞪眼,見狄青毫不怯懦地與他對視,他也不敢逼得太急,只得道:
「好吧,就按你說的做。」
說著,他語重心長道:
「狄指揮,具體事情要靈活應對,這件事還上升不到國家威嚴。」
「你們要有胸懷格局,一切以大局為重,一點銀子而已,跟國家大事相比算得了什麼?」
待狄青讓人將銀子交給西夏人之後,那些人立刻眉開言笑起來。
西夏全民皆兵,他們的盔甲兵器都是自己準備,也沒有大宋士兵那樣豐厚的兵餉。
這一千兩銀子,對於他們來說,是一筆了不得的巨款。
見事情並沒有向不可收拾的地步發展,李堂也長鬆了口氣,恍若無事地離開了。
狄青身後的副將「呸」了一口,滿臉恨意道:
「這他麼什麼人,還說一千兩銀子不算什麼?他自己怎麼不拿出銀子來賠給西夏人?」
「他可比咱們這些苦哈哈有錢多了」
他身後地士兵也頗為不忿,一時間李堂的祖宗八代都被他們問候了一遍。
狄青嘆了口氣,擺了擺手道:
「好了,不要抱怨了,這本來就是意外之財。」
「李大人說的不錯,一切以大局為重,咱們畢竟只是護衛。」
「雖然咱們幫不上多少忙,但也儘量不要添麻煩吧。」
他嘴上雖然這樣說,但也只為了安慰屬下而已,心裡已經不知道憋了多少火。
他不明白,為什麼總要大宋子民委屈求全,而對方從來都不用顧全大局。
此時,李堂已經回到了船前甲板上,見張延壽正等著自己,忙擺擺手道:
「沒有什麼大事,張大人不用擔心,李某已經處理好了。」
說著,他又道:「我看張大人旅途寂寞,李某這就去找忠靖伯談談。」
張延壽聞言,頓時激動起來,一把拉住李堂道:
「李大人此言當真?」
「若是此事能成,我不知道怎生感謝。」
李堂見他如此熱切的模樣,頓時下定了決心,這件事情一定要給他辦成。
此時,曹斌正聽著章惇分析元昊的性格。
雖然他還沒有見過元昊,但憑藉元昊的一些行事,也可以稍稍揣摩一二。
門口值日的士卒突然進來通報,說李堂前來訪。
「忠靖伯,如今億兆生民,大宋安危全在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