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草原勇士沒有後來人吹的那麼神奇。
國家積弱,一些人往往會把敵人神化,來證明自己不是那麼不堪。
尤其是後來還有人弄出什么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之類的言語,不管是推卸責任,還是真的這麼想,反正都可以看做是最早期的公知了。
此類生物其實滿世界都是,不單單是中原土壤長出來的獨特奇葩。
草原人騎上戰馬,也許還可以張狂一下,因為跑的快嘛,其他的......起碼在當世,可以說乏善可陳。
之所以可以和中原王朝屢屢對峙而不落下風,最重要的其實還在於草原的環境。
突厥人的勇猛和兇悍也就那麼回事,不說秦漢如何,前隋和如今的大唐,都不很懼怕他們。
阿史那格布膽子是不小,可他耍弄的小聰明任誰都能看的出來。
賬中的唐人也就是兵部侍郎竇軌一副武人模樣,其他的皆不足道,而他是突利汗阿史那多聞的兒子,相當於大唐的皇親國戚,在身份上天然占優。
所以他自認為有選擇對手的權力,若能激得大唐皇帝親自動手,天神啊,多好的揚名機會啊。
把天神之鞭按在地上一頓痛打,他之後就是突厥第一勇士了......嗯,想的是真美。
可惜的是,天神估計又去打瞌睡了,一個女人上來便蠻不講理的將他放倒在地,即便不死,這場噩夢也將伴隨他終生。
除了動手的阿史那容真,誰也沒想到會看到這麼一個場面。
李破眨巴了兩下眼睛,覺著應該說點什麼,卻也不知該說什麼為好,他本來還想著即便突厥人不同意換人,那就把羅士信叫進來,讓突厥人知道一下什麼才叫真的天生殺才。
而且唐軍之中好勇鬥狠的人太多了,就算突厥人騎上戰馬也別想占到上風,何況他們還想跟人在地上肉搏,真是傻的厲害。
只是動手的如果換成了他的貴妃,場面立馬就精彩了起來。
阿史那容真是西突厥的始波羅,天賦異稟,同樣經歷過無數廝殺,兇悍之處怕是那些斬將奪旗的將軍也比不上,即便是羅士信也不一定能勝得過她。
就是這些年待在李破身邊,沒了多少動手的機會,殺氣少了,不過論起搏擊的技巧來,比起當年還要勝上幾分。
李春膽大包天,帶劍的時候連李碧都要讓她幾分,可她碰上阿史那容真,也是能避則避。
阿史那格布這樣的傢伙,在她面前更是幾如孩童,給她點時間,能把阿史那格布擺出上百種姿勢和死法來。
..................
李破微微搖了搖頭,示意這人殺不得,心裡則在想著,阿史那多聞那邊的消息是不是快要到了......
可此時賬中突變又起,一個高大而又強壯的身影迅速的從突厥人席間沖了出來,猛的撲向阿史那容真。
裴世清等人盡都大怒,呼喝聲中頓時都站了起來。
因為場中動手的是皇貴妃,若有一點損傷......即便是和人撕打翻滾到地上,都將是大唐的恥辱。
到了這個時候,局面就有點失控了。
「住手......」阿史那楊環和阿史那牡丹幾乎同時開口。
李破驚了驚,稍後嘴角便噙上了一絲冷笑。
阿史那容真放開了已經被她勒的有些癱軟的阿史那格布,順勢一腳把對方踢向了撲過來的人。
那人來勢兇猛,沖勢不變,身子跳了起來,讓過了阿史那格布。
可他還在半空當中的時候,阿史那容真跨步上前,一拳便打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這一下力氣之大,出乎了人的想像之外,砰的一聲悶響,那人在本空中就躺了下來,然後狠狠的平拍在了阿史那格布的身上。
阿史那格布昏昏沉沉間又遭重擊,頓時慘叫了起來。
砸人的倒是沒怎麼叫喚,挨了一下的他嘴角溢血,估計是震動了心肺,胸骨也被這麼兇猛如大錘的一拳給打裂了,整個人摔在地上已成半廢之人。
兩個倒霉蛋頓時翻滾在了地上,行兇者好整以暇的上前,在嘈雜聲中,雙手抓住那人的腦袋只輕輕一挫。
頸骨折斷的聲音聽上去分外的清脆而又清晰,那人的身體抽動了一下,立即便軟了下來。
阿史那容真看了看自己的傑作,意猶未盡的添了一下嘴唇,好多年沒殺人了,都快忘了是什麼滋味。
這一刻她的凶性終於再次被喚醒了過來,她的眼睛閃爍著妖異的光,望向了席間的突厥人。
就像一隻猛獸慾擇人而噬,好整以暇的挑選著獵物,讓人望之便生毛骨悚然之感。
突厥人是如此的憤怒,但他們的表現又是如此的軟弱,在阿史那容真的注視之下,一個個都不自覺的移開了目光。
他們都是貴族,沒有拼死一搏的血性,他們的殘暴與他們的勇氣正好成反比,王庭中的貴族尤其如此。
大帳之中終於安靜了下來,氣氛卻如此的詭異。
阿史那格布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好像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要上來再行來過的樣子,立即有人上來將他連拖帶拽的弄回了座位。
阿史那容真昂起頭,傲慢的看了看他們,「再有人敢侮辱我的丈夫,我就殺了他。」
她從來不說假話......
........................
會盟的頭一天就鬧出了人命,死的是莫點密設,想要搭救表弟的他,情急之下反而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殺人者施施然的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坐下,很有打手的自覺,擦屁股這種事情乾脆的留給了丈夫。
李破露出了「歉意」的笑容,「今日我們歡聚於此,為的就是消弭這些不必要的仇恨,我在草原上聽人說過,沒有人說話會不留下聲音,也沒有人做下惡事會不為人知。
可汗覺得,這個人是不是死有餘辜?」
阿史那楊環重重哼了一聲,眼神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在阿史那容真身上瞟了瞟,和這個女人竟然坐的如今近法,之前還談論過她幾句,這讓她心裡有點發毛。
她也不說話,用行動來表達自己的不滿,徑自起身,向外行去,很聰明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