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提瓦特七點。
睡在地上的姜逸皺了皺眉,閉著眼睛翻了個身。
迷迷糊糊地伸手,摸向床角的手機。
沒想到,指間帶來的是略帶潮濕的泥土觸感,稜角分明的石頭滾落一旁。
「???」
他疑惑地睜開眼睛,
「手機呢?」
枝繁葉茂的大樹映入眼帘,金色斑斕的陽光,刺激的他瞳孔微縮。
「野外?」
花香,鳥鳴,還有一聲奇怪的叫聲。
「Ya!」(人類)
怪異又有點熟悉,就像昨晚剛剛聽過。
姜逸尋聲望去,草叢分開。
三個讓他大腦當機的身影,持著上粗下細的木棍,丟下懷中的松茸、蘑菇和鳥蛋,大喊大叫地奔跑而來。
「丘丘人,cosplay?」
「Zida!」(殺掉)
帶著惡意的吼叫,讓人發怵。
身體比腦子還快,姜逸一個驢打滾翻身而起,想也不想拔腿就跑。
剛才,他居然感受到了一股小說中描述的殺意。
本能畏懼逃避。
樹林雜草叢生,藤蔓伏地,荊棘帶刺。
未跑幾步,姜逸腳下一個踉蹌,倒吸口氣。
低頭一看,自己穿著入睡時的短袖短褲,光著一雙細皮嫩肉的腳丫。
小腳趾磕到一凸起的樹根,讓他整個人都抖擻了精神。
劇烈的疼痛,刺激神經。
清晰的世界,真實的觸感,生靈的喧囂,表明了這不是夢。
「穿越了!」
閱網文無數的姜逸,瞬間,捋清了自己的處境。
雖然難以置信,但昨夜,他可是反覆確認關了房門,才開始玩得遊戲。誰可以把他丟到野外?
所以,真相只有一個!
他應該是穿越到了一大火的遊戲裡面。不過,需要更多的證據驗證。
姜逸邊跑,邊環顧四周,一棵大樹上,長了幾顆外表如霧蓮,顏色如夕陽的果實。
「日落果?」
對比記憶。
再看了看這光,這樹,這白雲……這無污染的美景!
他如今萬分確定這就是原神提瓦特。
內心激動,是夢想實現的狂喜,也是對腦後敵人的畏懼。
那丘丘人不是惡作劇的扮演,不是遊戲中圍著NPC跳舞,自己可以輕易斬殺的數據。
姜逸現在,首要目標是如何活下去!
腦後,有風起。
木棍呼嘯的破空聲,擦著他偏移的腦袋,敲在旁邊的樹幹上。
沉悶的聲響,斷裂的纖維,飛揚的樹皮,表明著那一擊的力量。
姜逸一身冷汗。
回頭看了眼,近在咫尺的丘丘人。
如同遊戲中一樣,戴著白色帶花紋的牛角面具,遮蔽五官,讓人不知道對方是如何看見的外界。
頭顱被鬢毛覆蓋,露出兩隻細長的耳朵,
赤裸的身軀手纏棕色繃帶,腰間系骷髏裝飾,圍著棕色裙擺。
丘丘人外表初看瘦弱,但灰黑色的皮膚帶著原始的野性,細看後,可以看見堅如磐石的強悍肌肉。
久經鍛煉的身軀,可以爆發出讓人注目的力量。
「Zida!」(殺掉)
木棍揮出殘影,姜逸忍不住一個後仰,做出讓他自己都吃驚的動作,反應迅速地避開了這爆頭的一擊。
腎上激素飆升,沾著泥土的大腳丫,一腳踹在對方的白色面具上。
身形如狡兔,一個空翻落地。
逃離另外兩個丘丘人的包圍。
如有神助的踏步走位,比肩運動員的急跑,身形如風,拋下腦後嘰里咕嚕的兇殘怪叫。
心跳如擂鼓,拔腿狂奔間,火熱的氣息在肺部激盪。
越跑越快,整個身體都感覺在升華,細胞和神經在歡呼。
「Biadam!」(可惡)
被姜逸踹了個大髒臉的丘丘人,用手摸了一把面具,發出憤怒的咒罵。
指揮著兩個小弟,揮舞著木棍,邁步追上。
逃亡的姜逸躍過前面倒地的樹幹,才發現自己的身手異常靈活。
作為一個跑兩千米都費勁的死宅,什麼時候可以做出這種林中跑酷的動作。
思考間,反應速度還在提升,動態視力,靜態視力都在變化。
一手翻上攔路的巨石,跳過絆腳的藤蔓,躲過戳眼睛的樹枝……
光著腳穿梭樹林。
前面有一束光,代表希望,稀疏起來的樹林,意味著那邊可能是條人類行走的大路。
壓下探索自己狀態,是不是傳說中金手指引發的衝動,姜逸大聲呼喊,準備向路人求救。
「救……」
「救……命!」
停下腳步的他,聲音漸不可聞,面露絕望。
「草!落地成盒!」
性格溫和,一般從不爆粗口的他,也忍不住發出一聲國罵。
「Ya!」(人類)
此起彼伏的叫聲響起,前面,赫然是一個丘丘人營地。
立著圖騰的圍欄,一大二小的木製前哨小屋,四面漏風,屋頂透光,充滿原始蠻荒的風格。
本圍繞著吊鍋跳舞,攪拌早餐的普通丘丘人,聽到動靜,把目光投向姜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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弩箭上膛,射手丘丘人疑惑地注視著這不知死活,闖入營地的人類。
盤坐在地上的一魁梧身影站起,隆起的肌肉,厚實的背部,油亮的鬃毛。
又寬又大的堅固木盾,雕刻著嚇人的圖案。
「木盾丘丘暴徒!」姜逸回憶起曾經萌新時,被對方無限格擋,致命拍擊的盾牌,單殺n次的噩夢。
這種東西,沒元素力,沒神之眼,一個原人怎麼幹?
巨大的身影走過來,盾牌拄地,準備衝撞!
姜逸咬緊牙關,雙腿有點發軟。
這是矮個子看見兩米多高,凶神惡煞的壯漢,氣勢洶洶壓迫來時,自然的反應,不受心態的影響。
「Biat!」(暴揍)
「Zido!」(殺掉)
追擊的三個木棍丘丘人,對著丘丘暴徒發出大喊,似乎在告狀。
前後夾擊!
姜逸強行讓自己冷靜,摸摸身子,叫了幾聲系統,老爺爺,天理老婆……
可惜,什麼反應都沒有。
有點絕望!
姜逸喘著粗氣,揉著發酸的小腿。
停下了後,那種身體進化的感覺就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虛弱,肚子咕嚕嚕的巨響。
腹部的胃酸好像要把自己消化。
更重要的是腳底板跟被針扎一樣疼痛,尤其是腳趾的疼感格外敏感。
努力著最後拼一把!
靠著樹,抬起腳,拔掉腳底的尖刺,拍掉細碎的砂石,踩到蘑菇的滑膩……
他一邊清理,一邊尋找著逃跑的方向。
兩面是丘丘人,一面是懸崖峭壁,還有一面是需要跳個兩米,才能下去的陡坡。
雖有落葉墊底,但那斷裂的樹枝,埋藏下面的石頭,絕對能給他的腳底板,帶來沉重一擊。
木盾丘丘暴徒看著站在較高處的姜逸,一頭撞在陡坡上,地面都震了震,搖頭晃腦,繞向旁邊的小路,準備爬上來。
那三個木棍丘丘人也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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