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是十分難得的逸才,比起到現在18歲離最終完成藥物煉體還有一定差距的白蒼朮,15歲那年白芨就已經完成了白家的秘藥煉體,並且還沒有局限於此,朝向著更深遠的方向上邁步,禁忌的藥物被她所配置出來,雖然研究遭到了中斷,但是成功逃離到海外的白芨得到了資助並且成功地將秘藥煉體變得更為強大。
白芨那種種扭曲的表現,一半是因為性格,另一半則是因為她的大腦里大量分泌著麻醉藥物和加快神經遞質傳遞的激素,這具身體裡面已經充斥著各種奇怪的激素和因子了,大腦對於身體的限制放鬆了一部分之後,白芨的這一撲就連月精靈都感到驚駭。
「吱!」但是,結果卻是被白決明面不改色地直接就掐住了臉,然後毫不費力地提到了半空中。白決明看了一眼站著的白蒼朮,「不要和你姐姐一樣。」
白芨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白決明抬起了手腕,神奇寶貝手錶通知了上下兩層樓的人他要準備離開。一邊輕巧地落地,連半點風聲都沒有捲起的月精靈,覺得自己是不是該去買生髮劑和護髮素了,畢竟今後可能要自己主動去讓她多擼一點。
只是還沒等月精靈落地,也沒等白決明走出門外,北方突然沖天而起的赤紅光柱,伴隨著迅速密布的烏雲和雷霆,一場恐怖的地震開始席捲。
「勇士雄鷹!」
「快回來,月精靈!」霍雪峰和和朱亥的反應非常之快,前者迅速準備升空,後者則是一把收回小精靈一起抓住了勇士雄鷹的一條腿離開地表。
雖然這裡並非震中,但是恐怕也相距不遠,就在郊外不遠處的森林中部即是震中。快速升空爬升高度的勇士雄鷹帶著兩個人目睹了一場人間慘劇。在紅光沖天的地方,大地像是波濤一樣翻湧了起來,然後迅速被橫向撕裂,大地上出現了一道道慘烈的傷痕。雖然這麼說實在是很失禮,但是突然浮現在朱亥腦海里久遠記憶是,前世很小的時候所看過的特攝劇,伴隨著大地裡面鑽出的怪獸,城市輕而易舉地被破壞,像是積木一樣倒塌粉碎,耳邊響起的是可怕的尖叫的混響。
然後,朱亥和霍雪峰就看到了還有為數不少的人手上有著飛行小精靈,可以在千鈞一髮之際飛起,當然也有飛行速度不夠的,和載重量不行的,在半空中被倒塌的樓房所波及到就這樣被擊落然後掩埋。
地震的烈度很大,朱亥回想起了這座城市的名字汶川。雖然已經不是同一個世界,但是慘劇居然還是那樣的發生了,並非天災而是人禍。那紅色的沖天光柱,毫無疑問的是覺醒了的小精靈所導致的,並且那種凝實,那種威勢和奪目的色彩,顯然並非是一般的小精靈,特級做不到,天王也不行,天王巔峰的怪力的威勢與之相比相差甚遠——那是冠軍級,而且顯然是神獸!
「神獸出世嗎?」朱亥咬緊了牙關,旁邊的霍雪峰也面色沉凝。不受控制的傳說中的小精靈,對於已經發展至如此高度的人類文明本來就是一種天災,人類和小精靈之間的關係自古以來多次變更,但是只有一點沒有改變過:這個世界仍舊是小精靈的世界,人類不過是很渺小的東西而已。哪怕出現了冠軍級的訓練家,也沒有改變這「食物鏈」的能力。
「神明必須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霍雪峰握緊了自己手裡的精靈球,無論是說出這句話的霍雪峰還是聽到這句話的朱亥其實並不清楚,在很遙遠的過去,十二個訓練家在決定海王這個名號所背負的責任之時,曾說過同樣的話語。
「出來吧,劈斬司令,大劍鬼,月精靈,三首惡龍,火恐龍,流氓熊貓!」
「出來吧,師傅鼬,請假王,路卡利歐,炎武王,杖尾鱗甲龍!」
正在經歷地震的人,可能會因為極度的恐懼和子彈時間,感覺那地獄般的一切有數分鐘乃至數小時一樣的漫長,實際上一切都不過是在短短的幾秒內所發生的事情。沒能再那幾秒內反應過來,然後有手頭上有著載人飛行能力小精靈,並且實力足夠的人,就只有面對那一切的悲劇了。
迅速反應過來的兩個人迅速降落開始展開營救,手上能用的小精靈全都派了出來。其實不管是人類還是小精靈,見到了如此的修羅地獄恐怕都會受到劇烈震撼,上一秒還在幸福的人們,下一秒就已經生死不明。旁邊林立的金屬森林,現在已經成為了廢墟,那種強力的反差會給生命留下可怕的陰影。
但是,這兩個人和他們的小精靈都很堅強,這樣的慘劇激起了它們的惻隱以及深切的憤怒。生活在城市裡的小精靈體會到了家園被毀的悲傷,流氓熊貓也能明白那種兔死狐悲的共感。
在靜默之中,它們率先走向的是那堆被大量破裂水管和熱水沃洗的廢墟,裡面還有它們的朋友,以及主人的同伴。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在足浴中心的內部四樓,還被旁邊的兩座大樓的迅速崩塌所累,失去了飛行逃生的機會。就算是特級訓練家在這樣的天威之下,也無力抗爭。
流氓熊貓和請假王是主力,它們無可比擬的巨力在月精靈和路卡利歐波導的探測下發揮出了巨大的作用,讓它們能在沒有專業救援知識的情況下,不至於釀成惡果。
雖然,路卡利歐的波導已經明確表示,內部的六個人都還有生命跡象,但是強弱不一,但是朱亥還是在拼命地向所有他能想到的神進行祈禱,前世,今生的,哪怕是剛剛才發過誓要封印所有神明,現在他也在向那些日後的敵人以最為虔誠的心進行祈禱。霍雪峰也在一旁學著他跪下祈禱,為的是前面的人也是這裡所有的人,如果有效的話,請拜託所有的神明,能讓這場慘劇所造成的傷亡少一點。
直到耳邊穿來虛弱但是熟悉的聲音,一直跪地祈禱的朱亥和霍雪峰這才睜開了眼睛,混合著熱淚的視野里出現了人物的輪廓和動作,當朱亥甩掉淚珠的時候,可以看到的是一張正沖他微笑的美麗面龐。
太少了,這個世界上的詞彙實在是太少了。8萬個漢字,3500個常用字,朱亥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找不到能表達出更甚於「我愛你」這三個字的詞彙。所以,他只能不斷地重複著這三個字,然後用力地擁抱著白蒼朮。
「好了啦,我就是輕傷而已,比起這個還是救援其他人更重要。」無論白蒼朮怎麼分辯,朱亥就是不肯鬆手,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絕對不會離開這裡去火車站,而是給霍雪峰這個王八蛋發一條「滾過來」的短訊。
「年輕人,把我女兒放開!」右手以奇怪的角都扭曲彎折的中年男人用左手一把拉起朱亥的腦袋,「如果你還想贏取我的女兒的話,最好就做一些男人現在真正該幹的事情!」
朱亥猛然抬起頭對上了一雙看不到感情波動的眼睛,無論白蒼朮和她的父親關係多麼惡劣,世家豪門,無論白蒼朮再怎麼不願意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無法左右自己的另一半是肯定的,更何況她的父親並不是一個會因為女兒的意願而改變計劃的人。如果惡了白決明的話,那麼朱亥想要迎娶白蒼朮恐怕就只有和白芨一樣選擇破家出逃了,九州絕對是難待。
「呵,這位小哥,看在他這隻斷手的份上,就聽他一次好了。」白芨頭臉上都是血,大劍鬼正在和她的小精靈一起幫忙清洗包紮止血。
「杜仲?」朱亥這才望向剩下的,吃了杜仲狠狠的一個白眼,「終於還算是記得我啊,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
杜仲之前是昏迷狀態下的,地震突然爆發,要不是白蒼朮和那位訓練家的風速狗反應極快,恐怕就真的交代了,不過雖然看起來遍體鱗傷,實際上傷勢都不是很重,最多有局部的骨裂。「聽他的吧,朱亥!看在他那隻手的份上!不過,這還真是個讓人搞不懂的男人啊。」
朱亥抹乾淨了眼淚,開始指揮救援工作,倖存的還有兩位訓練家,實力上都很高超,在高級訓練家裡也是佼佼者——白家還沒有奢侈到把特級訓練家當作護衛使用的程度。
他們兩個的小精靈,皮可西和風速狗因為使用【彗星拳】,【神速】、【近身戰】掩護訓練家承受了絕大部分的傷害,已經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但是,其他的小精靈可還是完好的,在這一批生力軍的加入下,其他方向上的救援變得快速起來。
「沙奈朵,暴蠑螈,羅絲雷朵!」
「坦克臭鼬,龍王蠍,甲賀忍蛙,阿利多斯,鐵螯龍蝦!」
「怪力,波士可多拉,鐵甲暴龍,鬃岩狼人(黑夜形態),巨沼怪!」
「蜥蜴王,胡地,比雕,泥偶巨人,雙斧戰龍!」
「土台龜,葉精靈,坐騎山羊,堅果啞鈴,藤皇蛇,花療環環!」大量的小精靈加入了進來,一部分是就近救援,因為實在馬路邊上,倖存的人並不少,當然那些死傷的人們的樣子也格外慘烈,一具具的屍體被刨了出來,完整的,殘缺的,甚至已經不成人形的。在一片開掘的寂靜之中,可以聽到淒涼的嗚咽。
既然有人無能為力,那自然也有人還能有幫助他人之能。雖然訓練師傷勢不輕,但是小精靈在球裡面,因為球沒有被破壞而有著體力,它們也加入到了援救隊伍裡面。現在是拯救生命的黃金時間,生還幾率最大。在擺出了身份之後,一切都在白決明的指揮之下,井然有序地進行著。
很快地,不只是人類,小精靈的屍體也被挖了出來,就算是岩石系和鋼系的小精靈,也很少有能夠抵擋這種天威的結實身體,並沒有屬性能量的地震,完全是物理的破壞,這是所有小精靈都沒有辦法豁免的。朱亥雖然明白,這一次的功勞恐怕要被白決明截胡,但是他正想要低調,潛下心來好好提升小精靈實力
另外還有一批小精靈緊急前往了位於市中心的神奇寶貝中心大樓,抗震救災最重要的藥物和醫護人員必須搶先拯救,他們能夠更高效地挽回生命。就在大概十來分鐘後,餘震爆發,本來已經要獲救了的人突然波導反應急劇降低。甚至還有自身也失陷進去,需要救援的小精靈。
畢竟他們不是專業的,但是在聯盟的專業隊伍到來之前,像他們這樣的無數隻大大小小的搜救隊伍,就是維繫那些埋藏較淺人員的生命線。很快,能夠有治療能力穩定傷勢的小精靈已經疲憊到了極點,藥物消耗的速度也呈現指數上升,就算是先以穩定傷勢為要,依舊是讓白芨把身上的違禁麻醉藥物(毒品)都稀釋了拿出來。
幸好有小精靈在,水和食物都不缺,尤其是為數不少的花椰猴,這種小精靈頭上的種子很有營養。但是,那也只是權宜之計,救援隊伍正式到來,還要有數小時,於是彼此能夠接觸到的大大小小的搜救隊伍開始合流。很快,白決明就成為了半個城區搜救隊伍的領袖,這得益於他的身份還有所做說為。
白決明的右手粉碎性骨折,在pm世界裡依舊是可以恢復如初的,但是現在只能很簡陋地吊著,這個重傷不下火線的樣子,感動了不少人。他已經率先通知白家開始捐贈物資,藉此機會挽回聲譽和在聯盟那裡的好感度。
說不定這傢伙今年的感動中國十大人物的演講稿都準備好了。
以上這句話是白芨的原話。的確是一個讓人搞不懂的男人,既可以將妻子作為生育工具,將三個子女苛酷對待,多年來不聞不問,但是卻也願意為了拯救自己的子嗣而冒生命危險。
不惜生命,冒著很可能感染的危險和留下嚴重後遺症甚至截肢的右手,沒有乘坐筆調迅速前往就醫,而是在這裡指揮救援工作。雖然,絕對是有利可圖他才這麼做決定的,但是他的確冒著巨大的風險在拯救生命,這一點無可挑剔。
把私人物件清空,騰出帳篷來給重傷員的杜仲正躲在下風口的無人處狠狠地抽著煙,他算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再加上目睹了這樣的慘劇,能用香菸來麻醉一下自己也好。他的旁邊還蹲了一批男男女女,他們都是暫時沒辦法加入搜救的傷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