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舅甥,秦桑還以為宋易是宋承仙的兒子。
「他們現在情況如何?」
宋易道:「外婆由家母和幾位長輩照料,身體還很硬朗,舅舅已經去世多年了。」
宋承仙死了?
上次見面還是剛出生的嬰兒,再次聽到消息卻已去世多年。
吳店主也垂垂老矣。
秦桑歷經大隋之行的洗禮,心中也只是感嘆一下,已經很難產生波瀾。
「舅舅在雲滄大澤被人暗算,身受重傷,回到家中不久便傷情惡化,那時晚輩年紀還小,舅舅強撐著身體,把晚輩引入仙途,就……」
宋易聲音哽咽。
秦桑輕嘆,宋承仙的天賦不好,他雖然留了一枚築基丹和一些修煉資源給宋承仙,獨自修煉的路上想必是非常艱難的。
仙道便是如此殘酷,不惟宋承仙一人。
想到這裡,秦桑問道:「兇手是誰,找到了麼?」
宋易抹乾眼淚,道:「兇手已經被舅舅當場格殺,那人也是一個散修,無人尋仇,晚輩沒有受到影響。」
秦桑點點頭,讓宋易下去,問吳店主:「你是怎麼想的?」
現在,他大概能猜到吳店主喊他過來的目的。
吳店主起身,取出一枚玉簡,遞給秦桑。
秦桑皺眉,看了眼玉簡,沒有伸手去接,目光盯著吳店主的眼睛,面帶不悅道:「吳道友,你這是何意?」
吳店主不收回玉簡。
「宋易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就認出他是宋家人,和宋家那兩個孩子長得太像了。
「這孩子聰穎伶俐,心性不錯,身具三靈根,天賦雖然不是頂尖,但也是真靈根,有築基的希望,否則不也不敢勞煩秦道友。
「我沒有子嗣,這孩子和我頗為投緣,我所能做的,就是將自己的畢生所學傳授給他,然後竭盡所能推他一把,不枉師徒一場。
「秦道友,這枚玉簡是在下祖傳下來,匯聚幾代先祖的煉器心得,可能難入秦道友法眼。
「不過,玉簡中有一位不知名的前輩留下的心得,他曾經是一位虛靈派金丹上人的弟子,在金丹上人身邊做道童,旁觀了那位金丹上人煉製法寶的整個過程。
「後來,那位前輩便將所見所聞記錄在案。
「在下先祖無意間得到這枚玉簡,籍此開始嘗試學習煉器之道。
「我見秦道友對煉器有興趣,不知玉簡中的內容對秦道友有無幫助?」
在吳店主期待的目光中,秦桑想了想,接過玉簡,神識探進去,查看玉簡的內容。
最先入眼的就是吳店主幾位先祖留下的煉器心得,他們的修為大都不高,畢生研究煉器,仙途無望。
秦桑走馬觀花看過去,最後看到那位不知名前輩的留言。
仔細看完之後,秦桑暗自沉思起來。
玉簡中的內容,雖然不是金丹上人親自所書,但對煉製法寶的過程,確實有非常詳盡的描述。更難能可貴的是,那位前輩的師父在煉製法寶時對他多有指點,被他一句不差的記錄下來。
他們出身虛靈派,在煉器一道,有比其他宗門更獨到的見解。
秦桑芥子袋裡有混元同心環的煉製之法,在細節層面,卻要自己去揣摩,仔細研究這枚玉簡,以後肯定大有裨益。
當他突破結丹期後,估計也能得到少華山賞賜的秘傳,但那些都是後話。
最讓秦桑心動的,這些內容似乎對烏木劍也有幫助,尤其那些出自金丹上人之口的話。
他現在只能看懂很小一部分,隱隱便有所得,若是參悟透徹,烏木劍吞噬靈木的效率肯定能大大提升。
想到這裡,秦桑睜開眼睛,心中做出決定。
他推薦弟子入門的名額還未使用。
宋易有三靈根的天賦,在加上他的推薦,拜入少華山應該是十拿九穩的事。
況且宋易還是宋家人。
吳店主估計也是知道了他和宋家的淵源,才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來找他。
「拜入少華山後,宋易就是少華山弟子。以後若被某位前輩看中,收為親傳,還要另擇師承。」
秦桑提醒吳店主。
吳店主坦然道:「只要能對他好。」
既然吳店主早就想透徹,秦桑便不再多言,把宋易叫進來,取出一枚玉佩,交給他:「等下次少華山開山收徒,你手持這件信物去少華山,遇到道門峰的接引弟子詢問,你便據實回答。」
宋易猶豫著不敢接,詢問吳店主,「師父……」
吳店主急聲催促,「還不快感謝秦前輩!」
宋易這才接過玉佩,向秦桑行大禮。
「免禮。」
秦桑笑著把宋易扶起來,「我和你師父平輩論交,你以後正好也要叫我秦師叔。少華山規矩不重,但拜入師門後,一些雜役還是必須要做的,道門峰的管事和我關係不錯,看在我的情面上,應該能照顧一二,但這些只是小事,還需靠你自己苦修。等你修為上來,要回宋家祖宅也不是難事。」
宋穎在離開問月坊市時,自願放棄宋家在問月坊市的一切產業,簽了文書的。
秦桑剛突破築基時,一來根基尚淺,二來宋承仙年紀尚小,未曾入道,沒有合適的由頭,不好破壞問月坊市的規矩。
現在,就留給宋易自己解決,算是激勵。
得到秦桑的許諾,吳店主師徒也都喜氣洋洋。
秦桑又和吳店主敘了會兒舊,留下幾樣靈材請他煉製法器,正準備去拜見景婆婆,卻從吳店主口中得到意外消息。
「二十多年前,景婆婆便關閉店鋪,離開問月坊市,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了。沒有景婆婆掌舵,秘店成員私下裡聚了幾次,漸漸聯繫的就少了。不過,景婆婆的店鋪仍在,秦道友可以留下傳音符,等景婆婆回來便能看到。」
秦桑詫異,「吳道友知道景婆婆做什麼去了麼?」
吳店主搖頭,「景婆婆離開前並未留下訊息,在下也不了解。」
辭別吳店主,來到秘店前,果然大門緊閉,不見景婆婆的蹤影。
店鋪外有禁制存在,作為防護。
想了想,秦桑取出一枚傳音符,把原委解釋清楚,打入禁制之中,便離開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