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在一旁看熱鬧的路人聞言聞言紛紛點頭,暗自讚嘆,果然是一位有志氣的好女子,其他書友正常看:。看向那未醉酒男子的眼神便有些鄙夷。只是敢在這裡行事張狂的人定不是好相與之輩,因此自然也就沒有人敢站出來鋤強扶弱。
蘇成之看了一眼三娘,眉頭皺得死緊。
「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韉,南市買轡頭,北市買長鞭。蘇姑娘你博覽群書,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嗎?」三娘無奈地看著蘇成之道。
蘇成之皺了皺眉。
「這與買東西有何關係?」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貨物會選擇固定的地方出售,以便於同類貨物的賣家和買家集中。我雖是來滋陽城不久,可是我也知道買衣裳飾,胭脂水粉,珠玉器皿,要上東大街。買煤炭柴火要大清早的去南城門,買肉米蔬果要去西城三條街的菜市,買棺材壽衣錫箔紙錢要去板兒巷。」三娘頓了頓。
「而各個府里要買丫鬟婆子使喚的小廝不是去找住在柳葉巷的中人、牙婆,就是去西大街的城隍廟附近挑那自己賣身的。」
三娘看了皺眉思索的蘇成之耐心道:「這裡是東大街中街,周圍的鋪面不是賣古董器玩就是太白樓這種收費極高的酒樓茶館,來來往往之人非富即貴。誰會到這裡來買丫鬟和粗使丫頭?用得著丫頭和粗使丫鬟的人家都是由管家出面交易,而那些管家怎麼會跑到這裡來挑人?這種事我這個剛來沒幾日的外府人士都清楚,聽這位姑娘的口音像是這附近人士吧?」
三娘一曬,道:「這位姑娘說她只想賣力氣而不想賣色相,那麼她走錯地方了。會在這裡買下她的人可不是讓她回去幹活兒的。」
蘇成之終於回過味兒來了,她走回了桌邊坐下。繼續面無表情地喝茶,好像剛剛的不快沒有發生。
「那她為何會拒絕那人?」安靜了一會兒,蘇成之忍不住開口問道。
「貨物皆是有價的,或許她認為自己值得更好的價碼,準備待價而沽。」三娘看著樓下不遠處正朝著太白樓里行來的那一群人不禁皺了眉頭。
「也或許她有別的目的。」三娘又看了那位正義正言辭地大聲駁斥那男人的姑娘一眼,淡淡道。
「什麼目的?」蘇成之一邊問一邊順著三娘的目光看去,看到來便人轉頭道:「是世子。他與我哥哥約了在太白樓吃飯。」
三娘收回目光,笑道:「我又不是神仙,怎麼知道她有什麼目的?是狐狸就總會露出尾巴。且再看一看罷。」
宣雲一行人走到太白頭門口,只在門口頓了一頓,卻最終沒有理會徑直進了太白樓。
而對街的動靜越來越大,終於那位姑娘忍無可忍。找准一個時機對著那個男人伸來的手掌張口就咬了下去。那男人的手瞬時鮮血直流。
「給我抓住這個騷娘們兒。」那男子一邊疼得直冒冷汗,一邊朝著自己的隨從吼道。
就在這時,這位姑娘做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只見她快速從撲來抓他的那位隨從腋下鑽了出去。朝著太白樓就奔了來。
「救命。」悽厲的呼救聲讓人不忍聽聞,轉瞬就在太白樓中響徹。
因今日太白樓的二樓都讓世子和蘇敏之包了下來,三樓只有三娘這一屋有客人,堂倌們因訓練有素連腳步聲都輕不可聞,因此整個樓裡頭寂靜異常。這一聲聲救命聲都帶著回音在樓中打轉,讓人毛骨悚然。
「她進了這樓了。」魏雲英本在聽三娘和蘇成之的對話。看到這情景驚訝地睜圓了眼。
「還上了二樓。」三娘偏頭聽了聽,點頭道。
「不行。我要下去看一看。這女子既然居心叵測,心計深沉,且意圖不明。我哥哥在樓下,怕會招了她的道。」蘇成之站起身道。
三娘想著蘇成之是這種憨直的性子,那次見她母親也是樸實無甚心計的樣子,物以類聚她的哥哥定然也是差不離的,說不得還真會被這女子算計去了。
在加上那位風流成性的世子,局面可就好看了。
「你去吧。」三娘笑著點了點頭。
不想蘇成之卻瞥了三娘一眼,面無表情道:「你與我一起去。」
「……」
「蘇姑娘,我是個女子,與你哥哥和世子又不熟,這樣下去恐怕不妥。」與蘇成之大眼瞪小眼瞪了一陣,三娘敗下陣來,頭疼道。
「二樓都讓我哥哥包了下來,閒雜人等都被屏退了,連上菜之人也只在樓道口傳菜,跟來的皆是可信之人,你不必擔心有人亂嚼舌根,書迷們還喜歡看:。」蘇成之容易認真道。
三娘想著,既然樓道口有人負責往上傳菜,世子剛剛又帶了那麼些隨從,那剛剛是怎麼讓這位姑娘上來的?果然上樑不正下樑歪,世子的護衛也是一個個憐香惜玉的麼?
蘇成之見三娘不為所動的樣子,皺眉道:「再說,那女子狡詐做作,若是她再出什麼花招我必定是看不出來的。你能輕易看出那女子的不妥之處,定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有你在的話,她定是出不了什麼么蛾子了。」
狡詐做作?有過之而無不及?
即便性子再溫和不易怒,三娘也感覺到自己額角的青筋一跳一跳地直抽。
蘇成之見三娘低頭不語,卻是不由分說伸手扯了三娘就走。
三娘一愣,被扯得一個趔趄,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子卻見自己已經被扯到了門口。
三娘看著自己被緊扣著怎麼也掙脫不了的手,已經被氣得不想計較了。有的人就是一根筋走到底,你氣了半天她還不明白你氣什麼,最後說不定還要冤枉你性子陰晴不定。
「等等,你們?」三娘回頭想交代魏雲英和沈月娥幾句。
「我……我也去。」魏雲英本因蘇成之的舉動被驚得目瞪口呆,這會兒回過神來忙起身跟了來。她也怕她表哥吃了那女子的虧。
「我不去了,在這裡等你們。」沈月娥坐著不動。
三娘還想說什麼。蘇成之卻拖了三娘就走。為了不讓自己這形象太難看,三娘只有儘量讓自己跟上蘇成之的步伐。
太白樓的女客雖然都是從後門進樓,但是為了便於傳菜,一樓到三樓還是有樓梯相連的,書迷們還喜歡看:。
三娘跟著蘇成之下了樓梯,剛到二樓就聽見了那名女子的抽泣聲。
等到了包間門口,便看見那女子跪在了一張桌子前,哀聲求著什麼。
這間包間並不是樓里最大的一間,但是因在二樓末端,如果將東南兩面的窗戶都開了。視野便十分遼闊,從東面的窗口往外看甚至能看到遠處的濟河碼頭。
屋子正中的桌子上坐了三人,那位饒有興致盯著地上的姑娘看的世子,坐在他懷裡的陳小妹。還有與世子對坐著的一位白衣少年。
這位白衣少年星眸朗目。鼻挺唇薄,輪廓上與蘇成之有些相似,此時正單手撐著下顎。不停轉著自己手中的摺扇,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不經意地轉眸看到了門口的蘇成之和三娘,不由地微愕。
蘇成之卻是招呼也不打,拉了三娘徑直走到了桌邊站了,皺眉看向那位哭得梨花帶雨的姑娘。
蘇敏之眼睛在三娘身上打量的一會兒,極有風度地笑著點了點頭。
三娘有些尷尬。掙脫了蘇成之的手,朝著蘇敏之和世子福了福。站直之後卻是不著痕跡地揉了揉被抓得有些發紅的手腕。
蘇敏之眼睛往三娘手腕上一掃。隨即看了蘇成之一眼,那眼神帶著些無可奈何。
「可是美人兒,你這麼彪悍,本世子不敢收啊。剛剛那位瞧著那麼結實都讓你一口咬得跟殺豬似得直叫喚,本世子細皮嫩肉的可經不住。」世子眨著那雙桃花眼,有些為難道。
地上那身子柔弱的美人聞言身子不宜察覺地一僵,隨即婉聲道:「爺,小女子會洗衣做飯,打掃鋪床,因識得幾個字還能伺候筆墨。小女子不求別的,只求爺您給小女子一個容身之所,小女子定當結草銜環以報。」
宣雲聞言笑的趴伏在了桌子上,好半響才半真半假地斜睨了那女子道:「爺還缺了洗衣做飯,打掃鋪床的?爺只缺暖床的。」
看那女子似乎欲言又止,宣雲又惋惜道:「本來本世子瞧著你也是個可人兒,有心與你親近。可是剛剛聽你那話,你是因為不甘心當人的玩物才求到了本世子面前的。世人皆知道本世子是個怎樣的人,你到了本世子手上不就是那落入虎口的肥肉麼?本世子聽你一番言論,對你頓生敬重之心,可是本世子就是管不了自己這愛拈花惹草的毛病,萬一忍不住把你冒犯了那可真是罪過了。」
那女子咬了咬唇,似乎是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最終壯士斷腕般地抬頭看向宣雲道:「若是爺的話……小女子……小女子,願意。」後面的原意兩字幾不可聞,又纏綿婉轉。
「噗哧。」宣雲忍不住拍著桌子大笑起來。
那女子聞聲愕然抬頭。
「姑娘,既然如此,你剛剛為何不從了那人?」蘇敏之玩著手中的扇子,勾唇笑道。
「那人,那人怎麼能與爺相比。」這女子的聲音有些僵硬,又有些羞澀。
「這麼說你是瞧上了爺俊俏,所以甘願投懷送抱?」宣雲放開了懷裡的陳小妹,走到那女子面前,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看著女子的眼神十分柔情蜜意。
那女子有些羞澀地微微偏頭,並不答話。
宣雲卻放開了手,摸著下巴似乎很是苦惱的樣子。
「可是姑娘你如今披麻戴孝正在孝期,本世子是看得見吃不著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