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風在這個時刻突然停了,就像是有人用牆體將四周外面的風給攔住了一樣,很大的風,就如此快速地停了,然後那些剛剛還在狂叫的狼群,似乎感受到了一絲奇怪的氣息,竟然不叫了。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
安靜的黑夜是最滲人的,因為你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剛剛還在帳篷里和黑狼笑呵呵說話的馬爾罕臉色一變,看著黑狼道,「怎麼回事?」
黑狼的臉色一整,對著門口喊了一聲,很快就有人跑了進來道,「首領,有人朝我們這裡走來,看樣子是打算包圍我們,而且這些人的殺氣過重,狼群感受到了。」
「哼,這些人中原人真的是不知死活,來人,給我將狼群放出去,一定要先給他們一點下馬威嘗嘗。」
「是。」
那人點了點頭就出去了,然後外面的牛馬就開始一陣騷動,因為這人一出去,不知道是用了什麼聲音,竟然可以將這裡差不多三十多隻狼全部給鼓動起來了,本來還挺安靜的一群狼,在這一刻,露出了獠牙,口水也跟著出來了,然後就跑了出去,甚至於有幾隻還在地勢稍微高一點的地方,仰天長嘯,這是一種呼喚同類的辦法。
滲人的聲音在草原上此起彼伏,引起草原上不少小動物都是四散而去,這樣的環境下,如果少一點的數量的人和動物都不夠這些狼群禍害的。
黑夜之中,唯一幾堵牆像是根本就沒有人去觸碰了一樣,冷冷地站在那裡。
「來人,給我刀。」
葉檀坐在馬背上,看著四周的一切,這裡的一切似乎都有點不一樣,這些人到底是托大了,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他不想知道,可是這些狼,卻是他很討厭的。
一直都在他身後的一個飛蛾衛,從邊上馬車上,抽出一把長刀,這刀是特製的,足有三十斤重,一般人是用不了的,而只有葉檀可以用,刀上面都是鋸齒一樣的坑坑窪窪的,而且不長,卻很厚,鐵用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普通的鐵而已,因為這樣的刀平時都是不用的,上面還有鐵鏽呢。
「呲溜」
一個奇怪的聲音突然從葉檀的手裡竄出來,像是有一個有生命的東西突然醒來了一樣,而與此同時之前還叫的很歡實的狼群,似乎被什麼東西刺激了一樣,張牙舞爪的一下子就成了安靜如狗了。
然後葉檀這裡所有的人就看到葉檀從馬背上飛了出去,對了,你沒看錯,是飛了出去。
雖然很黑的天空,可是這道黑影卻像是一道流星一樣,在空中划過了一個影子就不見了。
葉檀手裡握著大刀,人卻像是風一樣地衝進了浪群里。
四周無風,狼群對於氣味的敏感來自於鼻子,眼睛雖然可以看到夜晚的一些東西,可是不代表可以看到非常多的東西。
前面的那匹黑狼剛要喊叫,就被葉檀一刀將它的腦袋砍下來,雖然如此做不是一個好辦法,因為如此做的話,一張狼皮可就不完整了,不完整的狼皮是不太值錢的。
可是它的腦袋落下來,才是葉檀需要的,所以等到他一口氣將面前的十二匹狼全部砍死了之後,本能的反應讓其他地方的狼全部朝這裡衝過來,而且更加的兇狠。
一個刀背翻轉,就將一頭宛如牛犢子大小的狼給直接開了瓢了,巨大的身體直接就倒飛出去,腦袋上直接就開了一個口子,卻沒有死,反而讓它更加地兇狠地撲上來。
「好傢夥,果然厲害,只是你們似乎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葉檀笑呵呵地提著大刀,上面的血很多,帶著一股非常刺鼻的味道,讓人聞到會作嘔的,而對於狼來說,卻是絕佳的刺激之物,所以,當他站在地上的時候,四周的狼像是不要命一樣地沖了過來。
看著源源不斷的狼群過來,葉檀的手裡的刀像是追逐死亡的死神一樣,不停地砍殺,很快面前就是狼的屍體一堆了,然後有四五隻看樣子是被嚇著的狼耷拉著腦袋就想要跑,卻也被他給抓住了,然後提著後腿直接摔死。
等到葉檀回到自己軍陣的時候,草原上的附近的狼群已經全部消失了,而之前停住的風,卻慢慢地颳了起來,帶著刺鼻的味道,朝黑狼那裡而去,似乎是在尋找他們索命一樣。
黑狼等人正在喝酒,這酒來自之前郭孝悌搶劫那一次,對於他們來說,害怕是一個很遙遠的詞彙。
「首領,首領。」
一個急切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聽腳步聲就知道事情很嚴重。
「何事?」黑狼已經了五六碗酒了,酒氣上涌,身體卻似乎有點控制不住了一樣,忍不住問道。
「首領,首領,我們的狼全部不見了。」
那人一進來就聞到了濃濃的酒香味,咽了咽口水,低聲說道。
「什麼?」黑狼直接站起來走到他的面前看著他問道,「你說什麼?」
看著臉部紅撲撲的黑狼,他知道這個時候其實不適合說這些話,可是自己就是和狼群對接的人,如果不說的話,到時候會很麻煩的。
「首領,剛剛放出去的查看情況的狼全部不見了,小的用了很多辦法都沒有辦法召喚它們,可能是出現了意外了。」
「意外,什麼意外,難道說都被殺了嗎?」黑狼的話接近事實,卻不符合邏輯,所以他瞪大眼睛看著對方的時候,讓他不知道說什麼。
「黑狼兄弟,是不是他們給那些狼下毒了?」馬爾罕也喝了不少酒,只是腦子卻依舊清醒,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出事。
「下毒?」黑狼哈哈大笑,草原上的狼的警惕性比人都可怕,有的時候你根本就沒有辦法認為這些東西到底是人還是狼,因為人家真的非常的有警惕性,對於其他的東西一概不吃的。
「除了謝爾曼,誰的食物它們都是不知道的,想要下毒,那是做夢。」
「可是,現在謝爾曼兄弟已經說了,狼已經召喚不到了,說明還是出現了問題了。」馬爾罕直接站起來,對身邊的人說道,「出去看看那個稀罕到底如何了,我總覺得不對勁。」
「馬爾罕兄弟,你就是大驚小怪的,能有什麼事,難道說那些人真的敢於我們開戰?」黑狼不屑地說道,然後再次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表情很是愜意。
中原的人雖然不怎麼地,可是中原的其他的東西都是好東西,如果那個套海鎮的少爺稍微識相一點的話,將東西送過來,自己還會考慮一下給他們一點喘息的機會,在他看來,套海鎮之所以風平浪靜,就是因為自己沒來的結果。
「首領。」
剛剛被馬爾罕派出去的人再次回來了,只是這個語氣真的不像是來報喜的,反而像是報喪的一樣,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怎麼回事?」馬爾罕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麻耳峪直接站起來了,他不喜歡喝酒,也算是草原上的一個異類吧,直接走到那人的面前問道。
「首領,首領,很多屍體,狼的屍體。」
那人氣喘吁吁地指著某個方向說道,似乎見到了非常可怕的事一樣。
「什麼?」黑狼一把將這人抄起來,然後提了起來,看著他問道,一口的臭氣撲鼻而來,真的是非常的噁心啊。
「黑狼首領,那裡有很多的狼的屍體,堆積如山了。」雖然被熏的難受,可是他依舊很認真地說道。
「不可能。」
黑狼雖然這麼說,卻將他扔掉地上,然後從桌子上拿起自己的彎刀道,「走,出去看看。」
馬爾罕也跟著出去了,一群人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外面的風起來了,將那股子腥味吹到了對方的鼻子裡,然後四散開來。
越是走近,地上躺著的屍體越是多,而且從狼的樣子來看,都是被人直接劈死或者用棍子敲死的,可是這些狼就算是自己也沒有這樣的本事啊,到底是誰幹的?
終於在最前面,看到了那頭黑如墨一樣的狼,它就躺在地上,還沒有死透了,腦袋上面黑毛已經全不見了,只有一些白花花的腦漿還在,似乎是聽到了人的腳步聲,張嘴卻發現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黑神。」謝爾曼是個非常奇葩的人,喜歡狼超過了喜歡人,平時都是他和狼群對接的,所以當看到這匹被成為黑神的狼頭此時卻已經奄奄一息了,嘴巴里發出了類似狼一樣的叫聲,慘烈而又充滿了絕望。
將它的腦袋小心翼翼地捧起來,看著它眼神里的絕望,似乎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
「果然這裡來人了,而且人數不少。」馬爾罕的第一反應就是逃跑,因為一次殺死這麼多狼的人肯定不少,看來之前自己真的是失算了。
「謝爾曼,我們現在必須走。」黑狼感覺到了一絲不安,話音剛落,就聽到了地面在震動,臉色陡變,一把拉住了謝爾曼就朝營地那裡跑去,可是沒有跑幾步,就看到了一些人手裡提著火把,身上披著黑色的盔甲,胯下騎著戰馬,正在朝這裡走來,一步一步地不快,可是腳步聲卻非常的乾脆地告訴別人,他們來了。
黑狼顧不得其他了,在草原上,如果一個人沒有馬的話,幾乎就是和沒有腿差不多,所以,他顧不得許多了,直接扔下謝爾曼,然後轉身就朝自己的戰馬那裡跑去,馬爾罕等人也是如此,只是呢,那些人似乎一點都不著急,讓他們著急地朝那裡走去。
當黑狼上了馬的時候,卻感覺身體一陣冷汗,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濕透了。
馬爾罕兄弟也騎上馬,卻沒有靠他很近,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想法。
「列隊。」黑狼的話畢竟是黑狼的話,他的聲音落下來之後,身後的幾十個騎兵全部到齊,對於他們來說,這個和吃飯撒尿一樣地簡單,從這個角度來看,也說明草原上的騎兵果然是比中原的要好。
而對面的這些人卻像是根本就不在意這個一樣,繼續朝前走,而且不是一面,而是四面,看來是打算將他們包圍了一樣。
黑狼的手上出汗了,可是他卻沒有辦法後退,因為他的身後就是他黑狼部落的老弱病殘,他如果退了的話,就是全軍覆沒了。
「我有話說。」
黑狼還沒說話,馬爾罕就忍不住跳了出來,對著對面的人喊道,自己如果當初直接就同意的話,那裡有什麼這麼多的事啊,可是這個世界上有個詞彙叫做,沒有如果。
所以,他站起來喊話的時候,對面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應,繼續朝前,而且,所有人手裡的戰刀已經全部取出來了,刀光發亮,就像是催命的符咒一樣。
「我,我認識你們的稀罕老哥,我認識他的,你們幫忙傳個話,我有話說。」
馬爾罕繼續哀求,可惜,在這些人的眼裡,你的這種哀求毫無意義,他們存在的價值就是一個字:殺。
「準備。」黑狼卻沒有那麼多想法,自己本來就是多餘的,來這裡就是為了忽悠一點好處,對於其他的事,他是沒興趣去做的,本來也只是看看有沒有好處可以碰到,至於其他的,他不在乎的。
眼看他們距離自己不足兩百米的時候,這是馬速可以提上來的關鍵距離,黑狼不想再等了,直接舉起彎刀道,「給我沖。」
雖然對方是黑色的盔甲,這裡是黑色的衣服,可是他們依舊非常的訓練有素。
衝過去的時候速度很快,而且整齊劃一,就像是練習了無數次一樣,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些人就算是到了這個地方依舊是狠辣的很。
飛蛾衛配合套海鎮的當地的兵士,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兩方相撞,馬匹是自然不會相撞的,所以只有彼此手裡的武器了。
「砰砰砰」
刺耳的聲音傳來的非常急促,有穿著盔甲的人被襲擊掉落,也有黑衣人,但是呢,都似乎有種必死的勇氣。
而葉檀卻坐在馬背上,看著剩下的人,冷冷的,一言不發。
稀罕也已經過來了,眼神里都是恨意,只是他年紀太大了,葉檀不同意他上陣。
不過才盞茶的工夫,幾十個黑衣騎士全部被斬殺,而黑甲騎士也損傷了十五個人,雖然都沒有死,可是依舊是被人推到馬下了。
場面一下子就尷尬了,而且帶著陣陣的冷風和馬的嘶鳴聲。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