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一個病人。燃字閣 www.ranzige.com」孟伯怡微微蹙眉,顯得有些為難:「他精神有點問題,來營地後胡亂打人,暴力傾向嚴重,我們這又沒心理醫生,只能把他關起來。」
「他能幫我們找到半屍人的總部?」孔琪問。
「他可能是從你說的總部逃出來的,唯一一個活口。」
「哦?」
「雖說他精神不正常, 總是胡言亂語,但他的瘋話里夾雜著一些真實信息。」
這個病人是孟伯怡親自撿回來的,當時營地的城牆還沒完工,她每天都帶人出去,在附近巡視。
某天她在路上撿到一個人,這人已經昏迷,他旁邊站著幾隻禿鷲,它們在等他咽氣。
孟伯怡見人還有氣,就把他帶回營地, 這人也是運氣好,當時周圍沒有狼和別的野獸。
等這人醒了,先是把給他看病的大夫打得鼻孔躥血,後又把醫院的男護工給揍得鼻青臉腫。
多虧護士長機敏,給他扎了麻/醉/針。
要不是護士長手上有功夫,會擲『飛鏢』,恐怕還會有更多人受傷。
孟伯怡得到消息,便派人把他捆了起來。
這人的力氣不是一般大,尋常繩子捆不住,最後是用鐵鏈子才綁住。
整座營地的倖存者,沒有一個人接觸過這類病人,根本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
他無差別攻擊靠近他的人,送飯都得用長竹竿挑著往他面前送。
只要有人靠近他三米之內,他立刻就會變得狂躁暴怒。
沒人的時候他才安靜,自己嘀嘀咕咕,說些顛三倒四的瘋話。
孟伯怡也不知道如何幫助這人, 沒有專業的精神科醫生,又不能把他趕走,所以只能將人關著。
這人必然不是在災前瘋的,災後初期也不太可能。
孟伯怡去看過他幾次,安靜聽著他那些瘋言瘋語,其中竟有些『正常信息』。
「他反覆說、他不想變怪物、不想吃腦子。」孟伯怡回憶道。
「半屍人?!他拒絕變成半屍人!」孔琪一下子就聽出這話的意思,因為喪屍咬人不挑位置,只有半屍人吃人腦,不吃其它部位。
「我猜也是,他瘋起來的時候,會喊放他出去,情緒激動時嘴裡念叨著快逃快逃,逃得遠遠的。」
「所以你猜,他是從半屍人那逃出來的。」
「嗯,昏迷時醫生檢查過他的身體,有幾道鞭傷,還有棍棒打出來的傷,但都沒見血,不然早把狼引來了。」
孟伯怡猜測這個人曾被關在某處, 挨過打,不知用什麼方法逃了出來。
昏迷是累的,天知道他跑了多遠多久。
而孟伯怡從來沒在方圓千里內發現過半屍人的營地。
「一個精神失常的人,不可能獨自奔行千里,還沒被野獸給啃了。他逃出來的地方也許離這不遠,既然地面上沒有,那就是在地下嘍。」
孟伯怡說完嘆了口氣:「可我一直沒找到那個地方,也惦記著是個隱患呢。」
只因為半屍人再沒出現,她就更不好掌握他們的行蹤了。
「我也想過讓這個人帶路,但他現在這狀態」
「確實不好辦。」孔琪也犯難了,她和陸向北同樣沒有面對精神病人的經驗。
她估摸著這個人是被嚇瘋的,在半屍人的營地受了強烈的刺激。
她對半屍人的據點還算了解,裡面的情景猶如人間煉獄,有人被嚇瘋她一點不意外。
不過這個人能逃出來,她卻很意外,半屍人有人有槍,這個人身上只有不算嚴重的傷,他怎麼衝破半屍人的防線、逃出來的?
「我猜他們有條地下密道。」孟伯怡說:「我發現他的時候,他手掌上沾著泥,膝蓋處的褲子磨破了。」
孟伯怡想說這個人是從不能站直身體的地方爬出來的。
孔琪和陸向北聽懂了,如果半屍人的總部里真有這樣一條密道,那也能解釋這個人出逃時,為什麼沒被守衛打死、打傷。
因為半屍人不知道這條密道的存在!
可即便真有密道,一個精神失常的人怎麼獨自逃生?
「你不是有它嗎,讓它試試。」孟伯怡看向坐在孔琪腳邊的威武大狗。
二驢一直在外邊跟著她走,進了營地也沒收回去。
只是二驢很懂得該在何時低調,進到人堆里,它就默默跟在孔琪身後,或蹲坐在她身後,一聲不吭十分安靜。
所有人都當這是她養的寵物,頂多投來兩眼好奇的目光。
喜歡養狗的人多,但在災後養狗的人卻不多。
原因很簡單,自己都吃不飽,哪有東西給狗吃。
就算有人寧可自己餓著肚子,也要把僅有的口糧給愛犬,它們活下來的機率也不高。
在野外遇到變得兇猛強悍的野獸家犬打不過,不丟下主人逃跑的話,只有死亡一個下場。
遇到喪屍更甚,它們畏懼喪屍超過了野獸,有喪屍出現,它們逃得更快,要麼就是嚇尿了,原地等死。
它們的主人自身都難保,能保住它們的寥寥可數。
因此倖存者默認,在災後能養住寵物狗的人都是強者。
這些強者不需要抱團生存,他們在野外也能獨自求生。
「它一定不是一般寵物,都說狗的嗅覺靈敏,那個病人自從被我撿回來,還沒換過衣服、洗過澡。」
孟伯怡瞄過二驢幾眼,這狗生得威風,眼神卻沉靜如水,給她留下的印象,是個『冷靜內斂』的硬漢。
她看它、它就看她,只要她的視線不挪開,它也不會挪,一直跟她對視。
那眼神仿佛在問『有事』?
「值得一試。」孔琪握住陸向北的手,有點欣喜。
那病人從密道里爬出來,褲子上、指甲里沾了地道里的泥,也許二驢能聞出來,跟著氣味找到密道。
「我們試試。」陸向北回握她的手,心裡也高興。
孟伯怡看了看表,離開飯還有段時間,於是她起身說:「咱們現在就去,我帶你們去見見那個人。」
「走。」孔琪拉著陸向北起身,二驢也站起來,悄無聲息地跟在她身後。
營地里沒有精神科醫院,孟伯怡把人關在醫院的雙人病房。
病床推走一個,只剩一張床在屋裡,但病人似乎不喜歡躺在床上。
孔琪和陸向北站在病房門外時,那人正坐在地上。
他腰上捆著鐵鏈,鐵鏈另一端釘入地面,這限制了他的行動範圍,他沒辦法走到門口來。
他的雙手雙腳能動,這樣綁是為了方便他吃飯。
只要沒人靠近他,吃飯、上廁所都沒問題。
而且孟伯怡說這個人不能待在沒窗、沒光的地方,那會刺激他發瘋。
無論是陽光還是月光,但凡有光透進屋裡,他的情緒就比較穩定。
所以孟伯怡才會懷疑,這個人被關在地下,無光的環境和人都讓他受不了。
孟伯怡打開門,二驢緩緩走進屋。
那人頭髮蓬亂,滿臉髒污,本來在看地面的光影,聽到門響,立刻扭過頭、警惕地看著門口。
二驢先在門口站了兩秒,靜靜看著那人,那人沒有反應,也怔怔盯著它。
二驢看他沒別的動作,便緩緩走進去。
在距離他一米開外的地方蹲了下來,坐在他面前。
一人一狗靜靜對視,兩分鐘後,那人的情緒還是沒變化。
二驢起身又向前走了兩步,這樣試探著,它終於走到那人身邊,先伸出爪子拍拍他的小腿。
那人看著二驢放在他小腿上的爪子,突然開口道:「奧斯維得!是你嗎?你來接我了?」
他說這話一點沒有顛三倒四的感覺,也聽不出他精神失常。
他伸出雙臂想要擁抱二驢,二驢沒有躲,被他抱住了狗頭。
「奧斯維得,是你你來接爸爸了,爸爸想你。」那人突然哭起來,抱著二驢的狗頭痛哭流涕。
二驢是孔琪看著長大的,它打哪來,她和陸向北都知道,不可能是這個人的『兒子』。
所以一定是這個人認錯了狗,按說狗主人不應該認不出自家狗,這人現在精神失常,或許讓他的判斷失誤了。
二驢被勒得難受,推開病人,先聞了聞他的手,又在他膝蓋處嗅了幾下。
「奧斯維得,我是爸爸,是我。」病人以為二驢在確認他的氣味,很是開心、任由它聞。
「你沒死、不…是我死了,對嗎?你來接我了,我已經死了。」
孔琪聽出點意思,這人的狗已經死了,他以為他也快死了,他的狗兒子來接他去另一個世界。
二驢完成任務,轉身退出房間,病人卻想攔住它,可惜他腰上捆著鐵鏈,到不了門口這邊。
「奧斯維得——」病人大喊著,拼命拉扯鐵鏈,想將它拉斷。
「你們把它還給我,還給我!」眼見病人要發病,一個白色人影突然閃現到孔琪身邊,並輕輕用手臂擋開了她。
她順勢挪步到一旁,看到來人是個穿護士服的大姐。
大姐指間夾著只飛鏢,透過敞開的門縫將飛鏢甩向屋內的人。
飛鏢扎到病人肩膀上,沒一會兒病人就失去力氣,倒在地上睡了過去。
護士扔飛鏢制伏病人的畫面,孔琪這輩子第一次見,嘴巴微張,忘了合攏。
孟伯怡摸摸下巴,盯著二驢道:「他看到你的狗就變正常了,也許可以通過這個方法治好他?」
「那也得先找到半屍人的據點再說。」孔琪倒不介意讓二驢去治癒病人,那人顯然不會傷害它,都說動物能治癒人的心靈,這方法確實可以試一試。
但他們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孔琪問清孟伯怡是在哪撿到的這人,她和陸向北立刻帶著二驢過去。
孟伯怡希望他們吃過飯再去,孔琪卻堅持要馬上走。
她見過半屍人據點的殘忍恐怖,很難靜下心來吃飯,只想早點找到據點,也許能保住一些人的腦袋。
陸向北和她有著一樣的擔心,孟伯怡便沒有繼續勸,還親自帶他們出城,跟他倆一塊去找那密道。
孔琪不想帶其他人,在這座營地里她只認識孟伯怡和孟伯怡身邊的小哥,也只信任他們。
她和陸向北的異能,想要暫時保密,就得單獨行動。
孟伯怡見她不願別人跟著,便把身邊的保鏢留在了城內。
她是一城之主,只帶一個人出城,其他倖存者根本不放心。
但她的命令還是管用,說了不帶別人,那些保鏢就只能留下。
四人一狗出了城,開車到孟伯怡當初撿病人的地方。
二驢到地方下車,從公路的某處開始嗅,它嗅的地方正是病人昏倒的地方。
「也許真的能找到。」孟伯怡看二驢沒用她提示,跳下車沒一會兒的功夫,便精準地找到了病人曾躺過的地方,頓時信心倍增。
「希望是無心插柳」孔琪來找孟伯怡只是擔心她的安全,尋找半屍人的事兒陷入僵局,沒想到來了這反而有轉機。
二驢在地上嗅來嗅去,他們棄車步行,跟著它往荒地走。
他們離開公路,越走越遠,茫茫草原,像綠色的海洋,走出一段距離,身後的公路便消失在視線中。
前後左右都是一望無邊的草地,二驢仍在尋找著殘留在地面上的氣味。
那人從地道逃出來,鞋底應該也沾到了地道里的泥土。
畢竟是兩個月前的事了,孔琪不知道二驢還能不能分辨出來,也許味道早就消失了。
二驢負責找,他們跟著,孔琪和孟伯怡邊走邊商量,如果找到半屍人的據點,該怎麼行動。
若只是小規模的據點,孟伯怡會派人過來支援,今天就把這屍窩給端了。
如果規模大,屍多、槍多,他們得詳細制定計劃,不能心急。
「這邊已經沒有活人了,活人都在我的營地,要真是半屍人的據點,你說他們這段時間在吃什麼?」
孟伯怡之前是找不到半屍人的據點,著急沒用,但她不是沒擔心過,一群吃腦子的怪物,突然老實了,為什麼?
之前半屍人經常襲擊他們營地,那時她心裡反倒是踏實的,可自打猜測營地附近有半屍人藏在地下,他們又遲遲不行動,她心裡就開始忐忑不安。
半屍人會放棄吃人腦,躲起來自生自滅嗎?
她覺得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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