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宋相沒有交情,也不願意摻和任何是非。可趙景恆和江如敏終日在他身邊說宋相多麼好,日子久了,他難免聽進了一些。
他雖不願站隊任何勢力,但他願意替宋雲初說幾句公道話。
「回陛下,宋相雖有傲氣,卻不見得跋扈。陛下素來賞罰分明,臣以為陛下的考量並無不妥,陛下封賞功臣也可激勵百官,若一心報效朝廷忠於陛下,自然會得一番錦繡前程。」
對於趙將軍的回答,君離洛頗為滿意。
「趙卿家所言便是朕所想的,朕廢黜逸王的同時抬舉宋相,便是要天下人明白,朕對逆賊有多憎惡,對功臣有多厚待,此事無需再議!」
見君離洛態度堅決,眉眼間似有不耐之色,陳學士等人不敢再有異議。
皇帝鐵了心要給宋相封爵,他們再如何諫言也改變不了結果,說多了沒準還要挨罰,不如先把話咽進肚子裡,若他日宋相犯錯,他們捏住把柄,再彈劾他也不遲。
眼下,也就只能看著他得意了。
「微臣謝陛下聖恩!」
宋雲初與君離洛四目相對,眼底泛起淡淡笑意,語氣一派堅毅誠懇,「得陛下如此器重,微臣銘感五內,定不負陛下信任。」
早朝散會後,二人一同去了御書房。
君離洛將宮人都遣退了出去,而後牽起宋雲初的手。
「宮務署會準備你的冊印與服飾,三日後於崇德殿舉行冊封儀式。」
「可真叫我期待。」宋雲初唇角揚起笑意,「王爺的吉服,是玄色雲紋錦衣繡金蟒,看著相當氣派。」
君離洛微一挑眉,「再配上你的蛇盤紫金冠,更顯得有氣場了是吧?」
「那是自然。」宋雲初抬手攬過他的肩,「陛下果真是言而有信,微臣甚是欣慰。」
從前她思索著,原主留下的罵聲太多了,她得花不少時間去洗白,可如今狗逸王這麼一折騰,朝野間四處流傳著他通敵叛國、陷害大臣的事跡,反倒是把她這個曾經的『惡人』都襯托得清新脫俗了。
畢竟皇帝親口認證了她的英勇忠君,前有城西抗疫,後有捨身護駕,兩樁大功加起來,旁人想針對她都難。雖然後邊那件功勞是君離洛誇大其詞編的,但有幾個人敢去質疑他話里的真實性呢。
她或許該感謝一下狗渣男的作死,他的罪行足以引起軒然大波,畢竟逸王府從前名聲不錯,人們驚覺一直以來受他欺騙,竟將一個沽名釣譽的小人錯當成君子,非得把他罵上天不可。
她也正好借著這個時機洗白,就如宮明遠所言——宋相曾經的惡名,皆是因為逸王心生嫉恨而刻意抹黑。
君天逸的確抹黑過她,如今她就把同樣的謠言十倍百倍地還擊給他,讓他這個佞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而她,扶搖直上,封拜侯爵。
「那麼對於我給你想的封號,你還滿意嗎?」
君離洛稍一低頭,幾乎與她鼻尖相貼,「我的寧王殿下。」
宋雲初心中泛起圈圈波瀾。
寧,為安寧安定之意,他是希望她安寧順遂,也是昭告群臣,他對她很放心。
他這聲殿下,聽得她暗爽。
也不知道狗渣男躲哪裡去了,她封爵的消息應該很快會傳到他耳朵里吧?
想到這,宋雲初心中更覺舒爽。
「寧字極好。」她朝君離洛笑道,「有勞陛下費心編瞎話了,在百官面前把我形容得那麼高尚,讓人聽著怪不好意思。」
「既然滿意,還不趕緊把稱呼換了。」
「叫陛下叫順口了。」宋雲初道,「你喜歡聽我叫你狗皇帝?」
君離洛眼中閃過一絲惱意,「你在藥王谷是怎麼叫我的?你忘了嗎?」
宋雲初被他氣惱的模樣逗得笑出了聲,伸手擁住了他,「阿洛,謝謝你。」
輕飄飄的五個字,當即撫平了君離洛的情緒。
「我謝你能夠理解我,也謝你成全了我。」
「無需謝我。」君離洛也抬手擁住了她,「相識以來,你亦幫了我許多,都是你應得的。」
若沒有她,或許他會像原定的命運那樣,一敗塗地。
若沒有她,他也不會理解,原來有人相伴是多麼美好。
他們各取所需,卻又彼此了解,從今以後也是分不開了。
……
三日後,宋雲初身著玄色雲紋金蟒服,於崇德殿前接受封爵儀式。
待冊封使宣讀完授封制冊後,宋雲初接下了遞到面前的冊印與腰牌。
「臣,謝聖上恩典!」
冊封使笑著跟她道賀:「寧王殿下,恭喜了。」
君離洛走到宋雲初身前,打量著她的一身行頭,唇角揚起笑意。
雲初日常喜穿白衣,顯得俊雅無雙,如今穿上了王爺的吉服,當真是有天潢貴胄的氣質。
因著周圍有不少閒雜人等,他不好做出親密舉止,便只能拍了拍宋雲初的肩膀,做出哥倆好的模樣,「宋卿,這身衣裳很襯你。」
宋雲初應道:「陛下過獎。」
【小樣兒,打量了我半天,是不是覺得我風姿卓越,帥裂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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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看王爺們穿這身衣裳只覺得神氣,如今自己穿了才發現,他們當中沒有任何人比我的男裝扮相俊俏。】
【你有沒有發現,我除了身高不及你,在任何方面都比你像個攻?】
君離洛:「……」
仗著旁人聽不到,又開始肆意調戲他了。
不就是一個上下位置嗎?他壓根不在乎這個。
與她親吻的時候,她總喜歡把他摁在牆上或地上,最初他也試圖反壓,試過幾次之後發現都是徒勞,索性不掙扎了,反正又不吃虧。
的確如她所言,她的男裝扮相丰神如玉,但他有一點沒說,就是他曾在腦海中無數次幻想她穿女裝的模樣。
她從沒忘記過自己是個女兒身,可她卻沒有機會穿女子的衣服。他從前不敢提,但如今他們能夠做到無話不談,他或許可以問問她,能否滿足一下他的好奇心。
……
宋雲初回到府邸時,管家領著眾人跪了一地。
「參見寧王殿下!」整齊的高呼聲響徹府邸上空。
宋雲初笑道:「好了好了,都起來,這個月底給你們發雙份的月錢。」
眾人歡呼,「謝寧王殿下!」
相府的牌匾,今早已被換成了寧王府。
前兩日君離洛和她提起新修府邸的事,被她一口回絕,因她的府邸原本就夠大,空屋還有許多,再加上她也住慣了,不願意挪地方,索性就只換了牌匾,省事兒。
「前幾天還是相府,今天就變成王府了,你這是又升官了啊?」鍾南燕望著宋雲初的一身行頭,只覺得氣派。
再轉頭看身後的楚玉霓,真是樸素多了。
「這不叫升官,叫封爵。」楚玉霓和她解釋道,「官職最高是一品,王爺是超品了,陛下的皇叔們大多只有尊榮沒有實權,從前還能說他們身份夠高,如今卻是都比不過宋大人這個異姓王了。」
鍾南燕問他道:「那你怎麼還只是個六品呢?」
楚玉霓當即不樂意了,「你以為六品很容易嗎?」
「有多難啊?我問你,那沈樾是幾品?」
「二品。」
「那趙景恆呢?」
「五品。」
「所以你是你們這一圈人里官職最小的?」
「……」楚玉霓靜默了片刻,道,「沈家和趙家沒我楚家有錢。」
「在皇城裡混,官銜好像比錢重要吧?否則你這麼有錢,為什麼還要仕途呢?」
「……」楚玉霓深感無奈,轉頭朝宋雲初道:「殿下,屬下還有事要忙,先告辭了。」
鍾南燕見他走了,快步追上去,「你別走啊,這附近的街道太複雜了,你得帶我認認路。」
宋雲初低笑一聲。
楚玉霓雖然亂用成語,但一向口齒伶俐,竟然也有無言以對的時候。
有意思。
宋雲初回了臥室,打開了衣櫃邊的暗格,取出裡邊的盒子。
這是藥王送她的冰山青蓮。
狗皇帝已兌現承諾,她也是時候回他一份大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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