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今天必定是要拼個你死我活,如果讓他們搶占了先機,恐怕接下來就根本毫無還手之力了。
身後的劉亞茹說:「張楊,他們是沖我來的,你快走吧!不管出了什麼事,你一定要保護好慧慧!」
我沒有回答她的話,別說我沒打算跑了,就算想跑也已經來不及了,這麼近的距離,窗子又是關著的,根本沒有機會。
我慢慢舉起砍刀,今天就算死在這裡也必須讓他們其中一人陪葬!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警笛聲。聲音逐漸接近,我心裡稍微鬆了一口氣,只要短時間內不被他們秒殺,等警察一來,這些人必定會四散奔逃。
那兩名迷彩大漢也被警笛聲嚇得一驚,但卻並沒有離開的意思,聽聲音,只有一輛警車趕來,警察數量肯定多不了。他們這麼多人在這,如果可能,殺幾個警察估計也費不了多大勁兒。
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
眼瞅著他們已經到了眼前,我此時真的希望警察能夠快點衝進來,就算他們認出我的身份也不怕,我相信看在劉亞茹的面子上葛翔天會再把我撈出來的。
『呯!』
就在他們打算對我出手的時候,外面傳來一聲槍響。這一聲槍響算是把我給救了。
這兩個迷彩大漢還好,其餘小混混聽見槍響以後立刻雙手抱頭蹲在地上,通過開著的房間門我清楚的看見李恆帶著四個手持槍械的警察走了進來。有了槍,就算眼前兩個人身手再好也不可能再有襲警的念頭了。
「住手!」
李恆大喝一聲,率先衝進來把兩人按倒在地,他的體型比這兩個人可魁梧多了,再加上另外四名警察協助,順利把他們拷了起來。
到了現在,我終於徹底放鬆下來,一屁股端坐在地上,臉色一陣發白。
李恆命令手下把兩名迷彩大漢帶上車,然後對我說:「你們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身後同樣臉色煞白的劉亞茹,問道:「阿姨,他們為什麼要對你動手?」
劉亞茹想了好半天才開口:「是不是,翔天在外面得罪了什麼人,具體什麼原因我也不清楚。今天真是謝謝你了,慧慧沒看錯你。」
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從我衝進酒樓,砍刀兩人,再到和兩名迷彩大漢對峙,期間最多也就十分鐘。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算提前有人報警李恆也不可能這麼快從市里趕過來。他穿著警服,不再是便衣,說明他提前有所準備。莫非他早就料到會有人來這裡鬧事?還是,這根本就是他一手策劃的!
我的想法並不是毫無根據。兩個月前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是在運動會所三樓,那時候他還差點跟藍盾幹起來,如果不是特警及時感到,事情肯定會弄大。那時候我就懷疑那幾個鬧事的小流氓是他暗地裡指使的,而今天的情況和上次非常類似,只不過他以警察的身份結束了這場鬧劇。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他見我不說話,開口道:「你們剛從酒店出發,我就意識到齊大志不會善罷甘休,於是立刻跟著你們一起趕了過來。沒想到果然被我猜中了,這個人的心胸真是太狹窄了!你們以後一定要特別注意他,搞不好他就會對你們下殺手。」
「真是謝謝李警官了,如果不是你及時趕到,後果恐怕真的會很嚴重。對了李警官,你認識剛才那兩個人嗎?」
聽完我的話,我明顯看見他眼神有些不太自然,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不認識。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秉公處理此事的。」
他這句話可謂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什麼叫秉公處理啊?再想想之前那兩個人聽到警笛聲竟然毫無懼色,他們肯定知道是誰來了。記得我第一次去火車站接人的時候,那兩名巡警還稱呼他們二人為師兄,雖然那兩個巡警後來被我殺死了,但卻不能證明其他警察不認識他們。現在看來,李恆一定認識他們,可能關係還很密切!
雖然我腦子裡是這麼想的,但卻不能表露出任何懷疑他的意思,隨聲附和道:「那就麻煩李警官了,需不需要我和你回去做筆錄?」
「不用了,這件事並不複雜,你還是儘快幫忙把這裡收拾一下吧。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李恆走後,劉亞茹開始張羅著收拾爛攤子,我去外面把劉慧慧找了回來。
「剛才那些都是什麼人呀?他們怎麼會來這裡搗亂?」
劉慧慧看著滿地狼藉的酒樓,不明所以的問道。
我和她一起來到小樓二樓的房間裡,然後把我的猜測跟她說了一遍,她聽後很是憤怒的說:「哼!不管是李恆還是齊大志,沒有一個好東西!那個李恆,我父親在的時候就跟我說過,他的心機比他父親李雲龍還深,通過你的分析我也覺得這事兒和他有關。張楊,謝謝你在關鍵時刻幫助我們。」
我搖了搖頭:「你和劉阿姨之前都救過我的命,為你們做這些是應該的。眼下,不管是齊大志也好,李恆也罷,咱們必須先弄清楚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父親之前的事情?」
提起父親,劉慧慧眼神暗淡了許多,顯然不願意回憶起這段灰色記憶。過了很久她才開口。
「嚴格來講,我父親也不是什麼好人。雖然他很疼愛我和哥哥,但是對我媽媽卻格外冷淡。從我記事起,他倆就經常吵架,每次都很兇,每次都是哥哥抱著我躲在房間裡不敢出來。後來我才知道,爸爸從外面還有別的女人。有時候我很恨他,但他每次偷偷進我房間幫我掖被角的時候我又很感動。對於他,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一種什麼感情。他出車禍以後,我終究還是哭了,不管他對母親如何,但始終是我的父親。
記得有一次,他生意上的一個夥伴說要娶我做他的兒媳婦,情況和今天差不多,我父親卻一口回絕了,甚至放棄了和那個人的合作。他當時的態度很決絕,事後他告訴我,我的幸福由自己選擇,別人沒資格替我做主。這也是我為什麼今天對葛叔叔發火的原因。如果今天是我爸爸,他肯定會把齊紅軍臭罵一頓,然後拉著我離開宴會廳。張楊,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以後無論發生任何事,你都不要拋下我,好嗎?」
她的話毫無感情可言,就像在敘述別人的故事一樣,從她的話里我能夠感受到她的那種無助與悲傷。我終於相信,她每天粘著我,確實是把我當作她死去的哥哥了。我有些心酸,一個人就算再有錢,但失去親人以後同樣會孤單,同樣會害怕。我把她摟在懷裡。
「放心吧,我會的。」
她就像一隻沒有安全感的小貓一樣蜷縮在我的懷裡,臉頰緊緊貼著我的胸膛,我從沒見過她如此安靜的樣子。
過了許久,我接著問:「你哥哥去世以後,查出來是誰幹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