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明情況?」完顏宗雋立刻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你有什麼情況好說明的!你不就是奉兀朮之命追殺魯國公,未遂,所以跑來這裡狡辯嗎!」
「你一個低等的漢人,也敢在我大金國的朝堂上亂說話!」
「你趕緊滾下去!」
一群金國貴族跳出來,指著韓鐸的鼻子罵,就差圍過來對韓鐸又啃又咬了。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
「韓鐸!」韓企先叫了一聲自己兒子的名字,「過來,站在我旁邊。」
韓鐸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隨即又轉身回去,大聲喊道:「陛下!魯國公私通宋人,將我軍圖謀陰山黃河一線的軍情透露給宋軍,使我軍陷入被動!魏王殿下才要殺魯國公!」
他此話一出,大殿內瞬間變得死靜一片,一根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你放屁!」完顏宗雋第一個大罵出來,他快步走向韓鐸,一巴掌就抽在了韓鐸的臉上,「你個下賤的漢人,你敢在大殿上挑撥魯國公和陛下,你敢污衊我大金開國功臣!」
一見完顏宗雋抽了韓鐸一巴掌,其他貴族都衝過來。
看這架勢,今日金國朝堂比往日大宋朝堂都還要熱鬧了。
韓企先見兒子處於險境,差點就要衝上去,但他還是很完美地克制住了自己。
「都要造反嗎!」
突然一個聲音響徹大殿,所有人都止住了腳步。
完顏宗干大步走過來,走到完顏宗雋面前,一把將他推開,怒道:「公然在大殿上動手打大臣,你們眼中還有沒有朝綱!我大金現在尊孔孟,乃天朝上國之尊,你看看你們這些蠢貨!」
面對完顏宗乾的怒斥,沒有人敢再亂動了。
完顏宗干手裡可是有大金皇宮的禁衛軍的。
借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跟完顏宗干頂嘴。
韓鐸繼續說道:「陛下!此事千真萬確!魯國公私通宋人!」
「陛下!」韓企先終於忍不住站了出來,「陛下,犬子他一時糊塗,胡亂說話!」
韓鐸卻說道:「陛下,臣沒有胡說,是魏王親口說的,當日我軍二十萬大軍圖謀陰山,這是絕密,沒有幾人知曉,魯國公便是其中之一,他與那個叫宇文虛中的宋人,眉來眼去,通風報信!」
韓企先一巴掌又抽在了自己兒子臉上,啪的一聲,怒道:「你個不孝子,你怎敢在朝堂上胡言亂語!還不退下!」
韓鐸大聲喊道:「父親!國家危難之際,有人背叛大金,使我們所有人都陷入險地,魏王殿下在前線對抗宋軍,還有遭受這些人的陷害,我大金不該如此!」
「這也是你能亂說的嗎!」
「好了,韓丞相,你也不要為難韓鐸了。」完顏亶終於說話了,「韓鐸今日所言,並非他個人之意,而是傳達魏王的話。」
完顏亶還是為韓鐸找了個台階下了。
完顏亶顯然很欣賞韓鐸的膽氣。
說到底,完顏亶內心就想壓一壓這些貴族,但也想打壓魏王。
兩邊都要敲打,不能失衡了。
「既然雙方都有理,那便等魏王回京後,再議此事。」
「魏王現在是持兵在燕京,不願意回來!」完顏宗雋說道,「魏王謀反之意,路人皆知!」
「請陛下,立刻調集大軍南下,派人與魏王談判!」
「臣願意前往!」完顏宗雋又說道。
「不可!魏王不會謀反,不要計劃內部問題。」完顏宗干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快速讓宋軍從西夏撤軍,若是西夏真的被宋國滅了,就大事不妙了!」
他話音剛落,殿外又傳來聲音:「陛下,西夏使者有緊急事情求見!」
完顏亶怔了怔,西夏使者?
「快宣!」
西夏使者急匆匆進了大殿,進殿後立刻就跪下來了:「陛下!陛下救救我大夏國吧!」
「到底怎麼回事?」
「宋軍已經拿下橫山,數十萬大軍逼近興慶府,大夏危在旦夕!」
他此話一出,金國朝堂再次陷入死靜當中。
完顏亶和完顏宗乾的臉頓時鐵青。
完顏宗干大步走過來,一把將西夏使者提起來,大聲吼道:「你們不是說宋軍九月才攻打夏國嗎!」
「是是」
「為何現在橫山失守了,這才幾個月!你們在橫山布置了多少兵力?」
「三三十萬」
所有人的神色都變了。
三十萬大軍在橫山,從九月開始。
算上這個西夏使者從西夏過來上京,相隔四千里,至少要一個多月,也就是說,在十月,橫山防線就失守了!
九月出兵,十月攻下橫山!
橫山只守了一個月!
而現在已經是十二月了,又過去了近兩個月。
在這兩個月,西夏發生了什麼?
完顏亶簡直不敢繼續想下去。
這局面完全出乎金國高層的預料。
那現在錫林赫魯出使汴京,還有多少底氣呢?
「你們三十萬人,都打不過宋軍?」完顏宗雋問了一句,「那現在興慶府還在嗎?」
沒有人回答他這個問題。
氣氛十分凝重。
這個朝堂上,只要脖子上頂了一顆腦袋的都知道,西夏的存在,對於大金對抗宋國,是百利無害的。
如果西夏真的被滅了,他們這些金人會不自覺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隨即轉化成恐懼。
沒錯,已經有人出現恐懼心理,這個人就是完顏亶。
宋軍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
宋軍不僅僅在今年擋住了金軍二十萬大軍對安北府的進攻,還發動了對遼東的強勢攻擊,更是在年底,打殘了西夏,甚至可能滅掉西夏。
他本能想到了兀朮。
「去將這個消息八百里加急送到燕京,告知魏王,快去!」完顏亶幾乎是吼出來的。
「是!」
現在金國朝堂上的主和派和主戰派,完顏亶誰都不敢再亂動了。
主戰派是為了隨時武力對抗宋國,主和派是隨時通過外交,軟化宋國的攻勢。
而真正的軍政大權,還得兀朮來主持。
金國的高層,此時已經陷入一種恐慌的情緒中。
「密切關注西夏的局勢,有消息速速來報!」
「是!」
十二月二十日,汴京宰相府邸。
虞允文起身行禮:「見過大相公。」
「彬甫不必多禮。」趙鼎走過來,關切地問道,「身體如何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靜養,好多了。」
「坐著說。」
虞允文坐下。
「彬甫,我叫你來,是說兩件事,一件是金國使者到了汴京,你的老相識,錫林赫魯,應該是關於我朝伐夏一事,另一件事是我軍已經入主興州!」
虞允文霍然而起,興奮道:「真的嗎!」
「陛下就在前線,豈能有假。」
「那為何外面」
「消息也是昨天剛發回來的。」
「太好了!」虞允文頓時熱淚盈眶,「我朝終於收回故地!終於收回來了!」
「但現在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胡銓發回來了一份密信,闡述一件關於西北天武軍指揮使劉峰的案件,此事牽涉恐怕極大,陛下已經知曉,它的影響」
趙鼎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說道:「彬甫,不要被收復西北的勝利蒙蔽了雙眼,國朝現在正處在一個非常危險的階段,需要你這樣的人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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